挣的都是些苦钱,何苦要评头论足为难人家?
谁家没几个姐姐妹妹的,谁家又没个女娃娃?看着也可怜得紧。
可又不能打草惊蛇,只能如此了。
待满屋子的姑娘都看完了,定邪盘愣是稳如老狗。洛月明疑心这破玩意儿是坏了。
便琢磨着,自己要是有一双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就好了。
冷不丁手背被人按住,他一愣,眼珠子悄悄往旁边移。
便见谢霜华的神色自若,不见半分喜怒。要不是两个人坐得近,洛月明都怀疑自己是被鬼摸手了。
那手修长有力,指尖温凉,放在被抽的火辣辣的手背上,竟然还挺舒服的。
“月明。”
什么声音?
洛月明见谢霜华的嘴唇未动,立马反应过来是千里传音之术。
“大师兄?”
“可挑出中意的?”
洛月明满脸羞愧:“不曾。”
并且将手往回缩,可大师兄不让,改按为抓,牢牢将他的手攥住,并且传音道:“倒数第二个,穿绿衣服的那名姑娘身上有古怪。”
洛月明一听此话,心里一个咯噔,暗想难道谢霜华猜到了观音煞?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装作若无其事地瞥过去一眼,便见那姑娘满脸笑容,脸上涂脂抹粉白生生的,立在人群后面,冷不丁瞥去一眼,还挺瘆人的。
“算了算了,我也不难为你们,随便挑个算了。”洛月明开始在胭脂堆里逡巡,最后随手一指,“就她吧。”
而后丢给老鸨一袋金珠子,老鸨欣喜若狂,赶紧带着姑娘们下去了。
“公子,今晚就让妾身好好伺候公子。”那绿衫女子扭腰摆胯地走了过来,身上的脂粉气浓郁得令人作呕。
柳茵茵吃不下去了,皱着鼻子说:“好臭,好臭,这什么气味?”
转头见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走来,还意图坐洛月明怀里,柳茵茵赶紧起身,蹭蹭蹭地走来,张开双臂阻拦道:“你干什么?不准动阿月!”
实话实说,洛月明其实当柳茵茵是个哥们的,觉得她太傻太天真,从没想过,她居然这么偏护自己。心里感动得不行。
哪料柳茵茵下一句话便是:“阿月年纪小,他不行的!”
男人不能说不行,任何时候都得行!
洛月明开口替自己辩解:“小师姐,其实我……”
“阿月是大师兄的炉鼎,你不能动他!你要是敢动他,大师兄……大师兄弄死你!”
洛月明:“……”
谢霜华:“……”
绿衣女子:“???”
她面露歉意地望向二位,仿佛在说“我不知道你们是那种关系”。
洛月明睁大了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问谢霜华:“我……我是你的……谁造的谣?我把他脑壳子都敲掉!”
谢霜华抿起薄唇:“不是我。”抬手摸上长剑,眸子中寒意凛然,“师妹,你从何处听来的?”
柳茵茵看了看洛月明,又看了看谢霜华,不解道:“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洛月明见她一副傻样,连炉鼎是啥玩意儿估计都不清楚,便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小师姐性格单纯,定然是她听错了。”
顿了顿,他磨了磨后槽牙,捍卫起年下攻的尊严,怒道:“要是让我知道是谁造的谣,我缝了他的嘴!”
哪知柳茵茵坚持自己没错,气鼓鼓道:“我就是知道!上回我偷听到的,就是阿月你自己说的啊,你当时就说,大师兄,炉鼎什么的!”
洛月明:“……”
他震惊了,满脸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鼻子:“真是我说的?那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就是听见了!”柳茵茵气得跺脚,“大师兄!你评评理!到底是不是真的?!”
谢霜华沉默不语,只是望着洛月明的眸色深了许多。
他是真的没想到,小师弟竟然对他怀有这般心思,还一心想当他的……当他的炉鼎。
竟一时间无言以对。
洛月明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活埋掉,简直太丢人,太丢人了。
“大师兄,我不喜欢这里!”柳茵茵皱着鼻子,老气横秋地说,“这里好臭,我们快走吧?”
说着,从兜兜里翻钱,居然还知道出来玩女人,要给嫖资。
哪料翻出个钱袋子上印有符咒,那女子见了,登时尖叫着往后退。宛如见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浑身都冒起黑气。
柳茵茵惊讶道:“大师兄,她……她怎么冒烟了?”
“师姐,躲开!”洛月明一拍桌面,整个人飞身而起,跃至柳茵茵身前,一手执剑,一手捧着定邪盘。
上面的指针打了鸡血似的,状若疯狗地转个不停。
与此同时,眼前的绿衫女子层层褪皮,鲜红的血肉,白生生的骨头,蠕动的蛆虫,咔擦,咔擦,咔擦……
就这么在三人面前,化作了一摊腐臭的肉块,饶是那么重的胭脂水粉气都掩盖不住,便在三人的目光中,自里面窜出一道白花花的身影,竟……竟该死的,不着寸缕!
洛月明正在纠结,要先捂住谁的眼睛才好。手腕冷不丁一紧,一道温热的身体自后面靠了过来。
谢霜华紧紧捂住他的眼睛,沉声道:“月明,不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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