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珩在第一眼看到两个孩子的名字时心情有些哭笑不得,但很快感动的情绪又占据了全部情绪。他盯着写着孩子们名字的字条久久不语。
拓跋泓趴在他的背上,把玩着他的一绺头发笑得一脸得意,自夸道:“我是不是很聪明?一个名字既包含了掖揉的名又包含了安陵的名。孩子们回安陵的时候就可以把拓跋的姓氏去掉,直接叫明汲、明菡。这样就会很方便,不会像我和哥哥那样一个地方一个名字,弄得人晕头转向,分不清谁是谁。”
明珩微笑着点了点头,夸赞道:“是个好名字。”
不过明珩平时还是习惯叫孩子们的小名,而拓跋泓则是更喜欢直接叫他们明汲、明菡。
明珩回忆起往事有些失神,突然就感觉手指一热,随即就是湿漉漉的触感。他赶忙低头,发现小女儿正抓着他的手指往嘴里塞,口水流了他一手。
明珩哭笑不得,这个阶段的孩子抓到什么都喜欢往嘴里塞。明珩小心翼翼地抽出手指,又接过拓跋泓递过来的帕子给女儿轻轻擦拭满是口水的小脸蛋。一旁的大儿子看到了,撅着屁股也把脑袋凑了过来,仰着肉嘟嘟小脸朝着明珩啊啊叫唤,就像是在说——给我也擦擦。
明珩失笑,把女儿放到柔软的被子上,抱过肉墩墩的儿子也随手擦了一下,然后就让兄妹俩在床上自个儿玩了。
两个小家伙一被放到床上就开始手脚并用满床乱爬。草原的血统实在是太强悍了,两个小家伙的小身板是肉眼可见的一天比一天结实,精力也特别充沛,而且学什么都快人一步。六个月的时候就已经会爬了,虽然那时候动作还颤颤巍巍爬不了多远。不过经过两个月的训练,如今已经能爬得很稳了,不仅稳,速度还快,一转眼的功夫就刷刷爬出老远。
小家伙们就像两头小蛮牛,只知道往前猛冲,也不知道拐弯,于是经常爬着爬着就冲着床边去了。这时候拓跋泓和明珩就会一人拦住一个,将两人换个方向再让他们继续爬。小家伙们也不知道两位父亲是在保护他们,还以为是在跟他们玩呢,觉得有趣,于是卯起劲继续往床边爬,边爬边傻呵呵的嘿嘿笑。这一咧嘴笑吧,口水就控制不住地往下流,于是一路爬,口水边一路滴答滴答流,在被子上流下两串深色的水渍。
夫夫俩又一次给一对儿女手动拐了弯,累得额头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明珩看着被孩子们糟蹋得差不多的被子,由衷感慨了一句:“这俩孩子实在是太虎了!也不知道是随了谁。”说完有意无意地瞟了眼拓跋泓。
拓跋泓抱着女儿给他擦口水,一脸无辜道:“看我干嘛,跟我可没关系,我小时候可乖了。”
“真的假的?”明珩不怎么相信,“你之前还说你小时候很淘气,不是偷骑你父汗的大马就是偷玩他的大刀。”
“那时已经五六岁了。”拓跋泓严肃纠正道,“我五六岁时候淘气也不意味着我七八个月的时候也淘气啊。我爹爹说我刚出生的时候可乖了,不哭也不闹。因为太安静了,甚至还怀疑过我是不是哑巴。”
明珩更加不相信了,看拓跋泓时眼神都带上了几分怀疑。
拓跋泓抱着女儿表情也很无奈。虽然以自己如今的性子,那番话确实没什么说服力,但他说的都是真的,自己小时候可乖可安静了,至于为什么长大后却是这种性子,他只能说——大概是长歪了吧……
夫夫俩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多久,因为紧接着兄妹俩就无端起了争执,试图用自己肉墩墩的小身体去压制对方,但奈何兄妹俩个头相似,力气也差不多,两个人你压我我压我压了半天谁也没有占得上风,于是从一开始的动手逐渐演变成了吵架。两个人顶着脑袋咿呀了半天,争得脸都红了。
明珩和拓跋泓对于兄妹俩的争吵是一句话都没听明白,但是看兄妹俩的样子应该又是打成了平手,吵架没吵出结果,兄妹俩又急得上手了,妹妹住着哥哥肉嘟嘟的脸蛋,哥哥抓着妹妹的耳朵,两个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也不知是疼得还是气得,啊啊大叫。
明珩和拓跋泓一惊,急忙分开打得激烈的兄妹俩。明珩抱着女儿,一脸严肃地教育道:“阿依勒,你是女孩子,怎么可以打架!”
拓跋泓也捧着儿子通红的小脸教育:“不可以欺负妹妹,知不知道。”
不过两个小家伙显然还在气头上,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埋在父亲的胸口,一言不发。不过倒是乖乖地没再动手,只是在那之后兄妹俩就闹别扭了,各自委屈地趴在一位父亲的怀里,谁也不肯搭理谁。
明珩和拓跋泓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读出了一丝无奈。
这对兄妹俩感情好得时候是真好,睡觉都要手拉手,但是打起架来也是毫不含糊,偏偏兄妹俩一天要打上三四回,明珩和拓跋泓一天到晚尽给兄妹俩拉架了。
明珩轻轻拍着女儿的小屁股,失落地抱怨:“这个小家伙一点都没让我感受到养女儿的快乐,比男孩子还要虎。”说完又低下头对着正撅着嘴专心生气的女儿语重心长教育道,“阿依勒,要记住你是女孩子啊,你以后是要做大家闺秀的,要淑女知不知道?千万不要学你哥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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