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是个重情义的单纯皇帝。
原剧情里,福喜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因此请罪时非但没死,原主还给他假死新身份,送他出宫,再然后……
便是他参军,同众奸夫领着军队,冲进皇宫杀君篡位的壮举。
对待往日恩主,真是心狠手辣呢。
“你是不是恨朕?”
恨他为君主却无为,也恨他享受着别人的卑躬屈膝,更恨常国底下的封建制度残害了他。
福喜脊背紧紧绷了起来,他的声音压抑着颤抖,“陛下多虑了。”
“抬起头来,盯着朕的眼睛——来一字一句地告诉朕!”
常卿厉声道。
诺大的寝宫里,声音久久回荡。
眼前跪地的人终是抬了脸,往常清俊克制的人,眼眶忍得通红,常卿这才想起,这年纪的福喜,不过是个与他同龄岁的少年罢了。
顿时,他脸上的厉色,莞尔,笑开了。
“倒还是个有胆色的。”
他如此说道。
福喜一怔,仰视他的眼神坚韧又复杂起来。
随着少年帝王又开始漫无目的踱步,冰冷的气氛也逐渐升温,正常了不少。
少年帝王嘴里还念念叨叨着,“你也是个懦夫,恨不过这王朝,便来恨我。”
似是很不解气,他看了跪地不语的福喜,眼神很是嫌弃。
福喜素来沉稳,此刻竟有些好笑,那一眼,他觉得这个少年大概会气得踢他的。
但是他没有,那太孩子气了。他只是思考了起来,皱眉的样子还是那般温顺易欺。
他大概在想背叛他,该是什么死法?
不知何时,常卿再次说话,已然是蹲下了身子,平视这个清俊少年,“想死吗?”
他在问他?
福喜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想死和不想死,答案显然易见,但是少年帝王的心思,愈发难揣测了。
“朕可以按照你的想法,让你假死出宫。”
这话简直意外得很!
他眼里的错愕都来不及掩饰,想死是这个意思吗?
常卿很快解释道,“但你须得易名为‘常喜’,进军队谋得元帅的位置,从此为朕所用。天下没有白费的午餐,你若是背叛朕,朕会让你知道,爬上云巅又摔下的滋味是怎么样的。”
“……好。”
常卿听到回应,这便挥挥手,想打发他走,就差说个‘谢安吧’。
福喜站起身看他,犹豫片刻,还是晦涩道,“陛下……真的,觉得我能爬上云巅?”
从来没人觉得他一个卑贱的太监能行,哪怕是那皇后甜言蜜语硬哄他时也未曾违心说过。
毕竟这样的例子,实在难得。
常卿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一如往昔,“你能爬得上,那是你自己的造化。何况我又不是神仙,算不了命。”
福喜愣了半响,没动弹。
常卿说罢,见人傻在原地,便催促道,“去吩咐晚膳吧,我饿了。”
福喜也回过神来,突然灿然一笑,那是他入宫来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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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画师太监将军丞相侍卫这几个奸夫,丞相(处理中)太监(已策反)侍卫(已死)
就差画师将军没出场咯~
第5章 阴晴不定的少年帝王
半月后,丞相养好伤,继续上朝叱咤风云,并禀上了打仗的奏章。
众臣民皆是暗地里反对,但碍于丞相的权势滔天,明面上不敢直说。
毕竟常国安宁很久了,自百年前同黎国有过纠纷后,前朝不敌,便只能投降和亲还每年进贡些宝物给黎国,很是窝囊。如今常国修生养息,国泰民安,经济好不容易回转,谁愿意干那劳民伤财还不一定胜利的战事?
而倚在王座的少年帝王只是淡淡扫了他们几眼,应下了这一举措。
众臣只能叹息,到底陛下年幼,而太后最近也没有什么声响,大概连她也掌控不了功高盖主的丞相了。
在众说纷纭下,常卿浅笑,望向底下身着朝服的清冷男子,目光温良。
这是他授意的。
前几天白衣青年脸色憔悴,在御书房里觐见,也是面露讶异,但思忖片刻,还是答应了。
边疆素来战火连天,常国边疆百姓被扰得民不聊生,既然已有实力抵抗,便不用沉溺片刻享乐,而失去了最好的打仗时间。
“丞相果然有胆色。”
常卿漫不经心夸了几句,便松下身子,靠在书案边,那一不留心,堆积成小山的竹简便簌簌而落,全数砸在了脚边。
少年帝王猝不及防轻呼了声,当听见那粗哑的声音时,眉间隐微皱了皱,似烦闷。
那是他的变声期,裴虞之一怔,险些忘了眼前少年也不过十七岁罢了。
这些日子,难怪小皇帝说话时刻意放轻,语气也柔和不少。
常卿倒确实是很嫌弃自己的声音,又粗又涩的。他端起茶盏抿了几口,兴致不是很高,半响又看向那站在面前不言不语的裴虞之,朝他招了招手,“过来处理奏章吧,朕乏了。”
说罢便习惯性挪了挪腿,将侧座空了出来,待人入座后,便趴在案几上浅眠。
大概是把人拿捏住的缘故,少年帝王很快睡了过去,侧脸透出安详的稚气,毫不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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