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临没多久就睡着了,可薛有年几乎一夜清醒。他抱着华临,痴痴地看着华临熟睡中的样子,心中想到了许多的办法。
他必须要有更确切的、更牢靠的方法绑住华临,就算未来的某一天,华临知道了真相、或者只是华临单纯的不爱他了,却都不能干干脆脆地分手的方法。
男女之间若要如此,许多都是靠孩子来维系。可是他俩生不出孩子,华临又在代孕的问题上态度非常坚决。
薛有年有那么一瞬间想过瞒着华临去做这件事情。他和华临在同居,他又是医学人员,想要偷偷保存下华临的活性精子是很简单的事情。一年后,木已成舟,华临不可能不要这个孩子。
但是,这一定会激怒华临。说不定,华临要是要了这个孩子,却不要他了。那就是本末倒置了。
只能退而求其次地领养。
他们可以领养一个孩子,越小越好,这样,孩子与华临之间的感情就会越牢固。未来,华临总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对一些事情多些牵绊与迟疑。
薛有年知道这是很无耻、甚至可笑、可悲的行为,可他已经成为了这么一个无耻、可笑、可悲的混蛋。
他只能选择继续做这个混蛋,在黑暗的泥坑里继续沉沦下去,或者死,就像只能存活于低氧高压的深海之中的古怪生物。
翌日,华临醒来,犹豫着决定先装傻,反正薛有年不提昨晚那话题,他就死活不先提。
说实在的,他以前确实没想过结婚领养孩子的事情,他还读着书呢。
不过,薛有年有这个想法,虽然突然,但他也能够理解。毕竟,薛有年和他不同,和薛有年差不多大的自家爸妈都有自己这么大个崽了。而且薛有年从小就没有完整家庭,心生向往很正常。
所以,如果薛有年想结婚和领养,华临觉得自己是愿意和他去展开和探讨这个话题的。
但是!前提是建立在薛有年彻底冷静下来的基础上。
显然昨晚的薛有年就很冲动啊!代孕这种事情都说出来了!
华临觉得平时的正常的薛有年肯定不会有那种想法。薛有年一直都是特别绅士文明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代孕这种愚昧的、落后的、充斥着野蛮剥削的想法。
说不定冲动的薛有年虽然不代孕了,却会下一秒就拉他去结婚和领养。
退一万步说,结婚就结吧,这个华临倒也没什么,但领养就真的事关重大。一旦领回来了,觉得后悔了,就很难办,难道一个大活人再退回去吗?对孩子的伤害也太大了。
总之就是顾虑很多。
华临决定,就算薛有年提起来了,他也要坚定拒绝。
好在,薛有年也没再提。
华临胆战心惊地过了半个星期,放心了。
但他放心没多久,就又不放心了。
——他怀疑薛有年有了抑郁倾向。
薛有年表面上如常,但华临无意间发现他最近的工作频繁出错,学校都打电话到家里来了。薛有年轻描淡写地说只是粗心罢了,但他就不是个粗心的人啊。
华临上了心,想方设法地观察薛有年,甚至还潜入了薛有年的课堂。
然后他确信了自己绝对不是想多了。
薛有年真的不对劲!
华临以前也去听过薛有年的课,薛有年是很优秀的讲师。但现在他在课上频频出错,一节课有许多次低级口误,学生们都察觉异样了,直接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薛有年只道歉说没事。
下了课,华临偷偷跟在薛有年身后,看他回了办公室,坐在桌前,对着书本发呆,一个小时也没翻一页。
——哦,回办公室的路上,还险些被迎面而来的自行车撞到。不是骑车的学生的错儿,道路并不窄,人家骑得好好的,薛有年自己心不在焉地冲着走过去。
回了家,薛有年虽然强打精神,但华临又发现了很大的问题。比如,薛有年不举了……
这事儿就真的很难装出来,这是身体本能,不太可能被人为控制,除非吃药,有些药的副作用确实可能导致这样。
但薛有年又没病,既没有要吃有那种副作用的药的病,脑子也没病,不可能平白无故吃那些个。
薛有年很尴尬,解释说可能是最近工作压力有点大。
但华临不信,他决定和薛有年好好地聊一聊。
薛有年有些讪讪:“临临,你别多想。”他尴尬地躲避华临的目光,半晌,艰难地说,“也许,是因为年纪问题。”
华临严肃地说:“你确定要和一个医学生来讨论这件事究竟是年纪问题导致的,还是心理问题导致的吗?”
薛有年低下头,不说话了。
华临叹了声气:“要有什么你就直说啊,我不喜欢跟你猜来猜去的。”
薛有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没有让你猜的意思,抱歉,临临,让你担心了。我以为我能瞒过去。我不想让你为难。”
华临皱眉:“果然还是为了那事?你早说啊,我又没有说不同意。就这么个事,你至于吗?找个咱俩都没课的时候,看哪里能领证,好吧?领养那个,我也没说不行,只是这个得慎重点,我们先找找资料,多考察一下,有合适的,我们就领就养。哎呀,其实这两件事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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