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薛有年有情,并且信任薛有年的人格和专业能力,当薛有年提议尝试帮他催眠治疗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
那些记录不容易查,华临耗费了挺大的心思才弄到。
记录显示,薛有年确实在过去那些年多次出入国内外,并非其他人一直以来认为的“他自出国后就几乎没再回国”。
再往细里查,薛有年每一次回国的时间地点,几乎都和华诗城有关。
比如华诗城某年某月在某地获颁某重要奖项,或是其他的对于华诗城的人生而言很有意义的高光时刻,薛有年那几日就也去到那里。
这样的记录持续到华临出国读书才停止。
大概是早就有所觉悟了,到了这一刻,华临意外的冷静,他不想骂人也不想摔东西,他只是望着窗外的枝叶发了很久的呆。
到最后,他甚至轻轻地笑了一声。
华临来到Peter所住的公寓楼下。
他要向Peter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和来意,让Peter也知道薛有年的真面目。
就在他准备上楼时,看见几个警察摇着头叹着气从电梯出来。
……
在Peter自杀后,薛有年作为最近与他有较为频繁来往的朋友接受了警方的简单问询。
他摘下眼镜,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声气,忍着极大的悲痛低声说:“我试图开解他……他看起来明明在好转,每次复查的结果都很好,我没想到……太突然了,太意外了。”
……
离开警局后,薛有年开车出去一段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Peter终于消失了,他不必再整天提心吊胆。德国并不大,华临遇见Peter的几率太高了。但是现在他可以放心了。
领养的事情也敲定了,下个月就可以把婴孩带回家了。注册结婚的教堂预定的是下周。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走去。
他已经想好了,等华临毕业之后,他就辞去工作,和华临、孩子搬去美国,开一家私人诊所,或者继续教书,怎样都好。
总之,那里天高皇帝远,他们可以安逸地度过一生,他们永远不会分开。
薛有年回到家,开了门,见华临坐在沙发上发呆,温柔地问:“临临,怎么了?”
华临转头看他,迟疑了几秒,问:“Peter自杀了,你知道吗?”
薛有年一怔。几乎是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薛有年脑子里什么都走过了。他很快回过神来,收敛了嘴角的笑意,欲言又止地看着华临。
华临看着他的双眼,说:“就是和我爸长得很像的那个Peter。”
薛有年的心跳漏了一拍,华临的意思他已经全然领悟到了,急忙否认:“临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你听我解释……我承认,我刚刚从警局回来。最近我和Peter有些来往,所以他自杀后,警察向我做了一些简单的例行问询。但我和Peter绝对只是朋友之间的来往。”
华临说:“他不是这么说的。”
薛有年叹了声气,走过去蹲在华临对面,仰着脸看他,认真地说:“他的确对我有那方面的意思,但我只当他是朋友,当年就拒绝了他。这次他回来,我也只当他是老朋友。临临,我知道这件事情看起来有些尴尬,但都只是巧合。我就是怕你误会,所以之前没有告诉你Peter的事情,觉得没有必要平白增添误会。”
华临沉默了一阵,问:“你的护照真的是又掉了吗?”
前段时间,薛有年说他的护照又丢了,去补办了全新的。
薛有年喉咙干涩,咽了口唾液:“临临,你现在是怀疑我什么?”
华临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够在这一刻这么冷静,他冷静地观察着薛有年的每一丝微表情,片刻后,说:“你知道我在怀疑什么却还要明知故问,这不是你的性格,你慌了,你慌什么?”
薛有年摘下眼镜,深呼吸一口气:“因为我怕你被这个误会卷进去。这件事确实很尴尬……”
华临说:“我有一个办法。”
薛有年看着他。
华临说:“现在打x航的电话,调你过去十年的往返记录。”
薛有年正要说话,华临接着说:“还有你护照上的过去十年出入境记录,护照本子可以丢,但出入境记录你没办法抹除。”
薛有年戴回眼镜,垂眸不语。
华临说得没错,他没办法抹除掉出入境记录,这是他再有钱也没办法做到的事情。
半晌,薛有年低声说:“这都是巧合,我就算过去回过几次国,也不能代表什么。”
华临平静地说:“对啊,不能代表什么,那你慌什么。不能代表什么,你急着毁护照做什么?”
薛有年哑声说:“因为我知道你会像现在这样乱想。”
华临说:“你先调那些往返时间给我看吧。”
薛有年抓他的手:“临临,我们不要纠结这个了好吗?”
华临觉得恶心地抽回手:“你不调也没关系,我已经看过了,我只是觉得你自己应该看一看清醒一下,反正我是看完就完全醒了。”
薛有年仓惶地看着他:“临临——”
“我求你别叫我了,真的好恶心。”华临站起身,面无表情地说,“我今天就搬走。领养那边你自己去处理好,不领养了。从现在开始,我跟你没关系了,你不要再找我。我爸妈那边……太恶心了,我不想恶心到他们,我也给你最后的面子,我不会说出这件事情,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是我希望你要点脸,以后自己找借口和方法离我们家的所有人都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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