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诀看着这一幕,更是被震惊的不知如何是好,身为邪妖,他几乎立刻便能识别出味道,是血修邪妖的气味!
血修邪妖,冲祁泊枫叫“大人”?还一脸的恭敬?
他只感觉眼前的事物越来越魔幻,半晌才问祁泊枫:“你,和这只邪妖什么关系?”
祁泊枫的嘴脸动了动,不知是在想借口,亦或是其他,但最终只乖乖回答:“我收了他,为属下。”
“为什么?”叶诀几乎是脱口而出。
祁泊枫是谦谦君子,绝代风华,修真界、妖族无一不议论纷纷,做事更是端着君子之风,可如今竟然收邪妖为属下?
“因为槐景想杀了你。”祁泊枫终于抬头,眼中闪过不同以往的凶狠与杀戮,语气却异常平静。
“师兄,你根本不知道这些年,修真界发生了何事。”
……
一炷香之后,祁泊枫才讲完五十多年的事情。
据祁泊枫所说,叶诀自从逃离孤鹤峰后,修真门派不断发生惨事,不是门派被屠,便是灵宝被人偷走,而事发过后几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一个人,那便是叶诀他自己。
当初萧鸣泓敏锐发现了这个苗头,迅速出面将所有的证据都收到一起,想找出破绽,而随着指向叶诀的证据越来越多,萧鸣泓受到的质疑越来越大,渐渐顶不住了。
再后来,槐景横空出世,天才剑修的名号换了人,修真界众人好似都加入了剑盟般,纷纷要求萧鸣泓将证据转交给剑盟。
自此,抓捕叶诀的事彻底交给了槐景,并有个名字,曰:伏邪。
“可我并没有做这些事,这些年也未曾有过耳闻。”叶诀皱着眉头给自己叫屈。
“此事事关重大,议论声便被压下了。”祁泊枫解释:“师兄又常年呆在妖域,自然不知其中的原委。”
叶诀一时无言,竟不知在这五十多年的岁月里,自己被扣了一口口黑锅,还浑然不觉,若非遇到阿枫,自己还被蒙在鼓里。
而他望着自正厅渐渐流淌到关押室门口的鲜血,冷静分析:“你说过,槐景想杀了我,他们肯定想让我死,来一个死无对证。”
随后,叶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眸直直望着阿枫,十分坚定。
祁泊枫知道他在想何事,一步上前,伸出手臂拢住这人削瘦如竹的肩头,宽阔的衣袖环住腰身。
“我相信师兄,师兄一定是被冤枉的。”他轻声道。
衣料摩擦发出细碎的声响,在这个血腥与黑暗交织的夜晚显得极为动人,听到这一席话,叶诀长出了一口气,肩膀靠上祁泊枫的肩头。
无论如何,不管未来的这些所谓“罪证”会不会澄清,只要有人相信他便好,这一刻,他是安心的。
少年身上的梨花香甚是好闻,惹得他连日郁闷的心情得到了纾解,恍然间,他又想起一事……
“对了,我是你师兄,你怎么能亲我呢?”叶诀抬头问。
祁泊枫手臂一僵,撇开自家师兄质询的目光。
但叶诀整个人站在他面前,他如何能躲得过?二人僵持着,半晌后祁泊枫才吐出一句:“我肩膀疼。”
叶诀定睛一看,少年的肩膀果然被灵剑戳出了伤口,鲜血直流,顿时心疼,便转身去拿药,然而一边拿药他一边问:“你必须和我解释一下,你方才逾越的行为。”
祁泊枫:“……”
一旁的荼生看着这一幕,当即头大,他虽是血修邪妖,可脑子不傻,自家主上在他一个属下面前,被连番质问后退,简直是丢尽了脸面。
自己要不再做点什么,怕是一会儿会被迁怒。
于是他想了想,双膝一软,“哐当”一声跪在地上。
“你做什么?”叶诀见这只邪妖跪下,吓了一跳。
“我有罪。”荼生沉声道。
祁泊枫眉头一挑,移过目光。
“我有罪。”荼生道:“我修炼邪妖,不想波及主上,令主上神志混乱,生了魔心。”
魔心?
叶诀看向祁泊枫,满手鲜血,眼尾泛着黑雾,遍身戾气,与之前温润端和的模样大不相同,何况血修邪妖戾气极重,许是真生了魔心也未可知啊!
生了魔心,一些行为举止便十分怪异荒唐,故做下这等失智之事。
更别提祁泊枫收服邪妖是因为保护他……
“原来如此。”叶诀喃喃。
“没事的,师兄。”祁泊枫上前握住他的手臂,眼眸亮亮的,一笑间恍若数片桃花瓣纷飞:“勤加修炼功法,摒除魔心即可。”
魔心魔心,那是这般轻易便能摒除的?
叶诀摇了摇头,满脸愁容地走出屋子。而祁泊枫路过荼生的一刹那,轻轻抬眼,留下一道意味深长的眼神。
荼生当即精神一震,因为那眼神分明写着:很好,不错,未来前途无量。
*
随后叶诀便开始忧心仙舟之事,整只舟的惨状骇人,还好祁泊枫身为师弟,竟处处能周全,只让他放心在外头呆着,自己去处理一应事宜。
然而就,他坐在船头看星云时,远远飞来两个人,他伸长了脖子仔细一瞅,竟是萧鸣泓和君长宴?
时隔多年,萧鸣泓一如往常,倒是君长宴,虽一身红衣,却看着稳重收敛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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