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女人的眼睛又猛地一亮,“哦、哦!还有一次……还有一次我和她一起上楼,她看到你之后立马就过去了,你还记得吗?”
女人殷切地看着叶离,还因为太过着急了,不由自主地往前伸了一下脖子。
叶离流露出有些温暖和怀念的表情,“记得。”
他当然记得。
叶离半垂下眼,脑海里甚至已经浮现出曾经钮书瑞一见到他便会笑着走过来的画面了。
那画面明明前不久还在延续,甚至持续了一年之多,他却觉得好久违。
他好久没再见过他的妞妞那样向他走来了。
稍作回想,竟都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脑海里剩余的、萦绕最多的画面,除了和钮书瑞做爱的,几乎都是钮书瑞不爱他、不喜欢他、不想和他做爱、排斥他的各种行为。
越想,叶离越觉得悲伤——怎么会这样?
他的妞妞上一次对他好竟还是囚禁前的那一次治疗,熟络又俏皮地和他说话,宛如两人不只是医生和患者,还有很特别的关系一样。
叶离不知不觉间流下眼泪,他望着地面,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当中,对周身的事物不闻不问。
一旁的女人见了,心里希望的火苗越燃越旺。
她立刻变换位置,小心翼翼地往床下挪动,期间不断和叶离说着有关钮书瑞的事情,以此来吸引他的注意力。
叶离果然听得很认真,他抬起眼来看她,眼神明显有些沉醉,不用想都知道,他肯定是一边听,一边通过她的话语去想象曾经的画面。
但他似乎越想越伤心,越想越泪流不止,并没有空在意她的奇怪举止。
渐渐的,女人站在了地面上,却于事无补,只因为叶离始终站在房门附近,挡住了她唯一的出路。
先不说叶离是个四肢健全的男人,其次,他还是一个性情不稳的病人,硬闯的话,她根本没有一丝胜算。
于是女人一下愣在原地,滔滔不绝的话语也慢慢停了下来,毕竟再多的话,也总有说完的那一刻。
更何况她和钮书瑞的关系也不过是普通的同事而已,哪有那么多话可以说。
于是女人舔了舔自己说到口干舌燥的嘴唇,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地扫视自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卧室,妄想从中寻找点什么方法出来。
正当她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时,叶离就在她停下话音的一瞬间开口问道:“还有吗?”
他眼睛充满泪光,看起来就像是闪着希冀,很期待她继续讲那些关于钮书瑞的事情。
但女人已经没有东西可讲了,不仅如此,精神高度紧绷的她,猝不及防听到叶离的问话,竟想直接和他坦白——她知道的就那么多了,求求他看在这些事情的份上放过她吧。
可当她对上叶离那毫无攻击力的眼神时,居然说不出这些求饶的话语了。
她竟感到背脊发凉,没由来地觉得自己若是不继续说下去,就会像那些人一样——即便叶离的眼睛湿漉漉的,像小狗一样,他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早该知道的,叶离表里不一,在那英俊的外表下,藏着多到数不清的不为人知的肮脏。
女人张开嘴,拼命搜刮着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试图寻找什么遗漏,可她“呃”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就在这时,叶离擦了擦脸上的泪珠,从裤袋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女人定睛看去,立刻吓到双眸瞪大,身体僵硬却哆嗦不止——那是一把枪……一把透着寒冷杀意的手枪。
叶离举起手枪,动作平缓地拉了一下套筒,对准女人,拇指轻轻扣下扳机。
女人霎那间失声尖叫,像是才回过神来一样,拔腿就跑。
但只听一道很小的枪声,女人连身子都只转了一半,便应声倒地,就连那惊恐的尖叫声,也陡然消失。
叶离放下手臂,还无意识流着泪的俊脸冷漠至极。
他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鲜血横流的尸体,眼神甚至只在那张充满恐惧、绝望、胆战以及怨恨的脸上瞥了一秒,就转身离开。
叶离其实本来并没有打算杀她。
谁知,女人竟自己吓自己,还为了能逃过一劫,试图用钮书瑞的事情来“贿赂”他。
而他也确实如她所愿的上钩了——并且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但谁都没想到的是,叶离竟越听越生气,越听越控制不了自己——他的妞妞那么好,那么好,这个女人却还要在背后诋毁她。
没有谁……没有谁配说他的妞妞一点不好。
所以,他们都该死,该死!
不只是这个女人,还有那些曾经玷污过他的妞妞的人、妄图伤害他的妞妞的人。
无论他们之前成功与否,他都会一个一个亲自解决……就像曾经那样。
叶离突然感到无比舒畅,甚至是心旷神怡,就像是上一秒还乌云密布的天空,下一秒就被一阵无形的清风给驱散了。
这一刻,在他体内压抑了多年的阴暗面,终于得到了释放。
对啊,对啊——难道不就该这样吗?他不满的,他讨厌的,他厌恶的,通通杀掉不就好了。
和钮书瑞待在一起久了,他居然都忘了他以前是什么模样的了,已然变回了最开始的那个,只会委曲求全、卑微求爱的他了。
可是他愿意啊。
他愿意被钮书瑞管,他想要被钮书瑞管。
他的妞妞什么时候才能像之前那样,拉着他的手,捧着他的脸,告诉他不能这样,不能那样。
他都做了那么多了,他的妞妞为什么还不来管他?她以前明明不允许他这样的。
叶离本就模糊的视线再一次朦胧不清,他不抬手擦掉的话根本看不清前面的道路。
但他始终埋头苦走,完全不需要看路,只因为凡是他走过的路,他都会有所印象。
脚下的步伐甚至越来越快,就像是有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去完成一样,仿佛只要完成了这件事,钮书瑞便会愿意见他似的,硬生生走出了迫不及待的感觉。
片刻,叶离停在某辆黑色的轿车旁,他径直拉开副驾驶的门,撂下一句“开车”,便自顾自地陷入悲伤之中,也不管车子到底开没开。
乔启一见叶离这副哭哭啼啼的模样就不爽,更何况叶离刚才还鲁莽杀人了——
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在静谧的黑夜中依然响亮,更何况其中还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声,他几乎是一到楼下,就听了个一清二楚。
虽然不排除有听错的可能性,毕竟那声音转瞬即逝,但不知为何,他一看到叶离,就笃定了。
乔启在心里怒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们今晚的主要目的,分明就是将江闻解决掉。
那些恶意调笑钮书瑞的人当然也要处理,但凡事都有先后顺序,这两者在对比下,显然是除掉江闻更为重要,也更为紧迫。
叶离在这浪费的时间,几乎都够他们赶往江闻别墅了。若不是他耽搁,指不定两人现在已经抵达目的地,甚至,已经将江闻给除掉了。
乔启又睨了一眼垂眸落泪的叶离,忽然冷笑一声,心里觉得,叶离这样无端浪费时间的行为,分明就是怕了。
枪杀那个女人,估计也是为了壮胆。
这不,刚杀了一个人,心里就承受不住,哭到不能自已了。
乔启不屑地发出一道气声,嗤笑着低语一句:“窝囊。”但说是低语,他的音量又把控得刚刚好,在这不大不小的车内显得尤为清晰。
而后他抬起手来,冲叶离道:“枪。”
空气中,乔启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听见“咻”的一声,他身旁的车窗瞬间破裂,玻璃朝外飞去,伴随着骇人的声响,在夜幕中飞出一抹惊心动魄的弧度。
细小的玻璃因为迸射,恰好划破了他的侧脸,将他本就奇怒无比的脸色勾勒得又阴又寒。
叶离举着手枪,黑漆漆的洞口对准了乔启的耳旁。
他的脸上仍挂有泪珠,被泪水浸湿的睫毛晶莹剔透,似乎闪着光芒,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冰冷的神色却蓦然打破了这股易碎感,加上他近期阴晴不定而笼罩着的病态,简直就像是患有双重人格的病人。
乔启怒火中烧,一把夺过了叶离手上的手枪,抵着他脑袋,咬牙切齿地道:“找死?”
叶离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和乔启争夺,就像是不屑和乔启争这把枪似的。
只见他缓缓地勾起一抹不紧不慢的笑容来,然后从口袋中掏出另一把黑色手枪,用他那略显惨白的指尖在上面轻轻摸着,声音小,却一点也不含糊,“你不敢杀我。”
因为乔启还需要他背后的叶家。
叶离当然知道乔启与他结盟的最主要原因是看中了他背后的势力,并且一直在利用他。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一直以来不都是最恶臭的利用关系么?
他也不过是在利用乔启罢了。
只是这个利用,实际上可有可无——如果只是为了抬高他在钮书瑞心里的地位的话,这个对比对象早就可以从乔启换成江闻了。
毕竟乔启是爱钮书瑞的,他再怎么变态,行为举止也始终透露着他对钮书瑞畸形的爱。
但江闻不是,江闻不爱钮书瑞,和江闻比的话,他的优势一下就突显出来了。
因此,乔启对于叶离而言,不过就是一个随时都可抛弃的棋子罢了,无足轻重。
但对于乔启而言,就没那么简单了——比起叶离“需要”乔启,其实是乔启“需要”叶离。
因为乔启没钱没势还没权,必须要依靠叶家的力量,才能在这场争斗中获取那么一点立足之地。
所以,乔启不敢杀叶离,而叶离,敢。
叶离将眼神从手枪上挪开,略带挑衅地看向乔启,“谁更窝囊?”
下一秒,车内又传出一道很轻微的响声——乔启开枪了。
叶离脑后的车窗同样破裂,还因为乔启开枪的距离比他开枪的距离近,碎玻璃疯了一样的炸裂进来,打在叶离的脖子上,层层叠叠的刺痛感在一瞬间向他袭来。
紫丁簪:ρó⒅sF.čóm(po18sf.com)
这是我,“写”得最久的一章了吧……其实很早就写完了,好像刚确定这份坑人工作的后两天,我就赶完了,但因为搬家以及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总是没办法坐下来好好修改。
又因为这一章伏笔其实蛮多的?所以改的时候十分小心,总是瞻前顾后,怕细节对不上。
我只能说,叶离黑化的有理有据,倒不如说,他的另一面就是这样的,我就不多说了!希望之后揭露的时候,你们能想起来这一章哈!(doge)
接下来汇报一下最近忙碌的原因,不感兴趣的宝子可以退出了!!
是这样的,我因为工作实际情况和面试时说的出入不小,所以连夜逃跑(?),结果公司那边各种玩文字游戏不给我那几天上班的钱,却不料我身边即有人事朋友,又有律师朋友。
所以他们不管怎样也得给我钱,可他们就是不给,于是我直接告到劳动局了。只是你又怎么会想到呢,负责人嚣张到知法犯法,明目张胆的说“那就劳动仲裁”。
所以你们懂得,紫丁簪垮着一张b脸,还时常觉得自己心情臭得像个操不到妞儿的狗子。
这几天真的是稍微静下来想到这件事就恼火,所以写文的速度也大大降低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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