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车内的人一双双眼睛都透着锐利的光,一眨不眨,宛如写好程序的机器,滴水不漏地审视着钮家别墅附近的一草一木。
忽然,一个看似领队的女人手机震了起来,她快速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脸上陡然升起一丝敬慕,其它几个女人见了,都心照不宣地看了过来。
领队的女人摆了摆手,示意她们继续监护,不要掉以轻心,这才接起电话,“军长。”
那头低低地应了一声,径直吩咐道:“去把钮书瑞叫起来,不要惊动任何人,让她在房间里等我,然后到图片中这片区域守着,我马上到。”
江闻的话音刚落,女人放在耳边的手机便嗡了一下,她心下了然,本能地想应是,脑袋里却突然一闪而过什么怪异的感觉,心中顿时泛起丝丝怀疑。
顷刻间,女人没有原因的就觉得这通电话有问题。
于是她往一旁看去,给旁边坐着的短发女人使了个眼色,对方怔愣一下,似乎有些疑惑,但紧接着就迅速从座椅下方拿出一个有拳头那么厚的,酷似便携电脑的电子仪器。
短发女人将其打开,十指如电地操作几下,便对领队的女人比了个完成的手势,全程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期间,领队的女人又是点头,又是若无其事地应是,还无端开始汇报上一个时间段的工作结果。
江闻没有制止她这奇怪的举动,只和往常一样,静静地听着,然后在女人说完时道了一句:“我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
领队的女人立刻看向同伴,“怎么样?”
“是江哥。”那腿上放着电子仪器的短发女人答道。
领队的女人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样子,又问:“都确认过了?”
“确认过了。”那短发女人一边说,一边把仪器亮给领队的人看,“定位我也看了,江哥正在往我们这边来。”
领队的女人仔细地看着仪器上各种数据以及定位指标,那短发女人见了,忍不住“多嘴”问道:“江哥刚才说了什么?”
按理说,她们不应该这么警惕、谨慎才对,亦或者说,是没必要。
因为当下这个任务,比起她们以往执行过的,简直是轻松到不能再轻松了。
既不是特殊任务,也不处在特殊时期,完全没必要在这里瞎警惕。
所以,在这样的前提下能引起她们戒备的,只能是江闻说的话了。
可是从领队人的反应来看,短发女人又觉得,这似乎不只是江闻下大了什么紧急指示那么简单……相比起来,领队的人看着更像是在怀疑江闻和他下大的命令。
怀疑?
这在她们的工作当中,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
身为军人,她们从入伍第一天就知道,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不可能,也不会去怀疑上级下发的命令。
但领队的女人并没有回话,她反复看过那没检测出任何问题的数据,再联想到刚才听到的江闻那边传来的引擎声,心想,或许江闻真是有什么不能说的急事?
于是,她顾自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冲她们比了个手势便开门下车。
抱着仪器的短发女人隐隐皱了下眉头,反射X关闭机器的手就这么停了下来,狐疑地扫了一眼全然正常的数据,最终还是把手收了回来,将其盖上,这才跟着下了车。
一行人很快分为两路,但说是两路,其实就是领队的女人自己一队,去叫钮书瑞起来,其余几人去江闻所安排的地方。
领队的女人步履如飞,脚仿佛不会着地一样,没发出一点声音,不过三两下,便来到了钮书瑞的门前。
她推开房门,彼时钮书瑞正睡得香甜,半张脸埋在被窝里,透着酣睡时特有的红润,看起来气色好极了。
女人走过去,轻轻推了推她,钮书瑞眉眼轻动,立马就有了转醒的迹象,女人见状便要说些什么,一旁的手机却忽然震了起来。
钮书瑞被吵得蹙了下眉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还没彻底清醒过来,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黑衣女人,顿时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往后躲了一下。
女人似乎没料到钮书瑞这么不禁吓,抱歉地收回手臂,又往后退了一步,和她拉开距离。
钮书瑞这才在一阵不休不止地震动声中缓过神来,惺忪着一双眼慢慢起身。
女人一字一句地道:“军长有事找您,他马上就到,请您在房间内耐心等待。”
说完,女人又示意了一下旁边不断震动的手机,提醒钮书瑞记得接江闻的电话——刚才钮书瑞还没反应过来,女人就已经率先扫了一眼来电显示,看到了江闻的大名。
见钮书瑞跟着她的动作一同看向了手机,女人这才完成任务地放心离开。
此时已经是凌晨时分了。
逃离了性爱的钮书瑞这几天都睡得很早,作息已然恢复正常,这个点往往是她睡得最熟的时间,突然在这时被人叫醒,不可避免会有些难以回神。
女人一离开,她就陷入了骤然紧绷后的涣散,过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开始思考——江闻为什么找她?会是什么事情?重要到需要他亲自过来?
但还没等钮书瑞想出个所以然来,一直嗡嗡作响的手机就停了。
耳边忽然恢复安静,她的思绪一下就涌了上来。
脑海里浮现出某个似曾相似的画面,钮书瑞如梦方醒,着急忙慌地拿起手机,正要回拨,那头就又一次打了过来。
这一次,钮书瑞不敢耽搁,立刻就接了,小心翼翼地“喂”了一声。
然而回应她的并不是想象中的低沉男声,而是一段渐入式的、低缓的……轻音乐,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规律的敲击声。
在音乐的掩盖下,敲击声的融入神不知鬼不觉,叫人无从感知,只会下意识随着音乐起伏,构思出一副让人心旷神怡的画面。
本来钮书瑞的大脑就有些昏沉,刹那间听到这个,一点防备也没有,不知不觉间就听了许久。
就在这时,一道愈演愈烈的嗡鸣声突然出现。
钮书瑞眉心一跳,立刻意识到什么,就要把通话挂断——
怎料,那刺耳的嗡鸣声猛地加到最大,直接“刺透”了钮书瑞的脑膜,导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竟就这样停滞不动了。
下一秒,电话那头的声音跟着消失,房间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当中。
钮书瑞呆呆地坐在床上,瞳孔失焦,目光僵硬,浑身鲜活的气息都在一瞬间离她而去,仿佛灵魂已经被抽走了,只留下一具徒有其表的空壳。
就这么又过了几秒,电话那头再次冒出声音,一道熟悉的嗓音带着不知为何而起的笑意,轻悠悠地传了过来,“钮书瑞。”
刚刚还静止不动的钮书瑞顿时像是听到了什么指令一般,有了动作——她将手机放回耳边,乖乖地应了一声。
与此同时,宕机的大脑也恢复运转,钮书瑞反应了一下,就要把电话挂掉,却惊恐地发现——她动不了。
她的身体不听使唤。
无论是想挂电话,还是想起身……甚至,就连最简单的眨一下眼睛,都无法做到,俨然变成了一个没有自我行动能力,只能被他人C控的“木偶”。
盛上艳催眠了她。
为什么?
他想干什么?
他是怎么骗过那些女人的?
霎那间,钮书瑞脑海里曾经出现过的某个疑问在这一刻有了答案——盛上艳免疫催眠,是后天因素,因为他早已把催眠玩得炉火纯青了。
一个能够把催眠做到这一地步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被那些常见的催眠手段所“蛊惑”。
而她现在之所以能够自主思考,不是因为她对催眠也有一定研究,也不是因为她意志力强大,而是因为盛上艳。
盛上艳是故意的,故意将她的思绪和身体分开。
钮书瑞只觉得手脚冰凉,呼吸似乎都漏了一拍。
但她知道,这些都是她的“错觉”,她的身体此时此刻不会有任何反应,只会一动不动地坐在那。
“你很聪明。”盛上艳没头没尾地说道,他就像是知道钮书瑞在想什么一般,轻轻地笑了一声。
钮书瑞登时毛骨悚然,若是可以动的话,她此时肯定已经跑过去把房门锁了,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以及那么一点聊胜于无的安慰。
她想不明白,盛上艳究竟会干什么。
以及,怎么会是盛上艳?
钮书瑞这几天并没有因为短暂的安全,就懈怠了,她有思考过叶离和乔启在江闻强势的手段下,穷鼠啮狸的可能X。
还为此特意观察过几个女人守夜的分布情况,不得不说,她们考虑的真的非常周到,几乎是把钮家全方面封锁起来了。
唯独没有思考过盛上艳的。
因为没有依据——钮书瑞没在盛上艳身上看到任何动作,表示他有可能会在短时间内继续纠缠她。
自江闻突然出现那一刻起,盛上艳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先前所有所谓的执着都在那一瞬化为乌有,变成了似三岁小孩的三分钟热度,不甚重要。
而调查她的种种行为,也可能是一时兴起,外加他喜欢追寻刺激——他特意选工作日来,不就是掐准了乔启和叶离都在么?
那他就会需要一个可以同时威胁她以及激怒两人的事情,来大到她“偏袒”他的结果。
所以钮书瑞暂时忽视了盛上艳,把他那些莫名而来的占有欲以及兴趣,都看成了单纯的吸奶欲。
因为只有单纯的吸奶欲,能很好的解释他各种无缘无故的行为;因为只有单纯的吸奶欲,才能让人产生突如其来的兴趣。
所以他不会做出和乔叶二人一样疯狂又危险的举动,眼下更是没理由冒险突破几个女人的守卫。
凡事都是有迹可循的,就像钮书瑞前几天暂时放下对江闻的猜疑一样。
当没有足够现象支撑这一想法时,就意味着它有可能并不成立,钮书瑞也不会高估自己,把盛上艳一切奇怪行为归属于所谓的“爱”。
然而,事实证明,她被他向来的冲动和心血来潮蒙蔽了双眼——盛上艳太过恣心了。
也是因为这点,或许……就算她把盛上艳纳入了提防范围,也无济于事。
盛上艳肆意惯了,想法千变万化,每一个行为之间都毫无关系,她连他下一个举动会是什么都猜不到,又怎么防备?
更何况,她还被他催眠了。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愉悦的哼唱声,很明显,盛上艳和她截然不同,心情简直是好得不得了。
钮书瑞算是发现了,盛上艳开心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会哼歌。
又或者说……是既愉快,又对马上要发生的事情感到激奋时?
钮书瑞记得,盛上艳上一次哼出类似的曲调,是在得知她害怕他的时候,紧接着,他就……
钮书瑞紧急打断了对那之后的回想,再这么想下去,她只会越来越忍不住地颓唐下来。
于是,钮书瑞强打起精神,搜肠刮肚地想着各种可能脱离催眠的方法,并不断尝试。
只是,任谁都心知肚明,她这样不过是在死马当活马医罢了,没有任何技巧和方向的尝试,就是白费力气。
不过片刻,钮书瑞就感受到了强烈的不适——也不知道是她的心理作用,还是盛上艳催眠的程度真的太深了,她的强行反抗引起了身体的抵御,造成了一些不良反应。
只觉得身体变得又沉又重,重得连她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钮书瑞不得不放弃蛮力挣脱的方式,开始重新梳理目前已知的所有思路。
忽然,耳边蓦地传来“哒”的一声,像是在耳旁响起的,又像是在不远处响起的。
钮书瑞慌忙看去,就见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盛上艳拿着手机站定在那,一双乌黑的眼睛状似随意地落在她身上,没有说话,只静静享受着她专注的眼神,以及她平静呼吸下急促不堪的情绪。
几秒后,盛上艳扬起一抹微笑,心情很好地说:“我到了,钮书瑞。”
盛上艳没有把手机挪开,平静的嗓音就这样在钮书瑞的两边耳朵同时响起,叫她大脑一麻,竟起了一身J皮疙瘩。
仿佛那心里的发毛压过了催眠的力量,从心脏,蔓延到了全身。
不需要身体的掌控权,钮书瑞都能感觉到,她的四肢肯定冷到发僵了。
两人相视无言,盛上艳就站在门口,也不进来,看起来并不着急,钮书瑞缓过来后,便仔细地回看过去——
盛上阳刚才那句话,就像是在报告一样,钮书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只能从他身上寻找答案。
而盛上艳也很明显的,发生了一些很微妙的变化。
没有所谓的焕然一新、一改以往,他还是那个模样,踩在地上时,仿佛不会惊扰任何一粒尘埃,气质神秘又坦荡,带着一种明明能和世界一切都好好相处,却超然物外的感觉。
钮书瑞听见自己的身体又回应了一声,盛上艳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他抬起步子走了过来,视线轻悠悠地在她身上打转,像是在穿过她仪静T闲的身躯,看着她局促不安的灵魂。
又像是在欣赏钮书瑞任他C控的模样……总之,那目光越发的别有深意起来。
片刻,他停在钮书瑞面前,握着她的手,将她拉了起来,钮书瑞先前缩在被子下方有些翻起的睡裙裙摆便就这样随着起身缓缓落下,遮住了纤细光滑的小腿。
盛上艳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眼神顿时暗下,伸手,勾住了钮书瑞正在下落的裙摆。
男人冷白的指尖挑起裙边摩挲了两下,然后一点一点地往上牵动。
紫丁簪:
久违的!盘!剧!情!
好耶,又揭露了一个伏笔,亦或者说,一半的伏笔,毕竟小艳不怕催眠、会催眠这件事,以后还有相关剧情(doge)
紫丁簪真不错!我记得上次说到小艳不受催眠影响,是61、62吧,笑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ps:是的没错,你又怎么会想到,接下来先吃肉的,是我们的艳艳(doge),本来小艳还要过一点妞儿的个人剧情才吃肉的,但是我忽然不知道那头三人打那么凶,该怎么结尾
寻思着再不来点不得不停下的剧情,他们真要把人打死了,到时候就真的男主5变3了,未吃肉的好多余岂不是就这样成为最大赢家?
那可不行。所以我狂想解决方法,最后就把小艳这段提前了嘻嘻嘻,不愧是我啊(doge)
反正早掳晚掳,妞儿都是要被小艳掳走的,一样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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