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迟迎转过去了,陶与舒才忍不住将憋了好一会儿的笑意露出了一点点来,还没笑两秒,就后知后觉的开始思考自己这个玩笑开的是不是有点过,毕竟没有一个正常男生会喜欢把这样一个东西穿在身上的。
而且他和迟迎的关系也说不上是不是可以开这种玩笑的程度——
可迟迎实在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不高兴,更像是有一点无可奈何,或者说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陶与舒还没去想这个词用得准不准确,视线就忍不住微微上移,又落回到了迟迎身上。
这围裙实在是很夸张,大概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围裙,带子做的很细,又很短,穿在成年男人身上,只够在腰上围一圈,剩余的部分也只能打一个很小的结。
迟迎进厨房后就脱了大衣,里面是一件没什么型的薄衬衣,但被他的肩膀撑出了形状,腰的部分原本也是松垮的,偏偏又被这围裙的腰带一勒,显出了一把窄窄的紧实的腰线。
陶与舒还在想事情的脑袋忽然就卡住了,然后有些慌乱的扭开了头,开始有一点隐隐的后悔。
自己大概是闷在家里太久了,脑子都闲出了毛病,才会跑去跟迟迎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过了两秒,陶与舒清了清嗓子,道:“我先去收拾一下餐桌。”
“嗯。”迟迎没回头,只微微停了一下手上动作,声音平静而温和:“你出去吧,很快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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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与舒怀疑迟迎在训练和打比赛之余肯定也抽空练过烧饭,不然怎么可能一点儿也不手生,毕竟那只乌鸡在他手里完全没有被辜负,很好的成为了一锅美味的鸡汤。
因为有一点莫名的不好意思和心虚,又因为已经两次麻烦迟迎做饭,所以陶与舒在上菜之后,毫不吝啬的大夸特夸了一通,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自己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迟迎脱了围裙过来,听完他的赞美后说了声谢谢,接过陶与舒递过来的碗和筷子,两个人面对面的开始吃饭。
吃到一半,陶与舒问迟迎:“对了,你假期有几天?”
迟迎说:“七天。”
“哦。”陶与舒点点头,在心里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还能休息四天?”
迟迎嗯了声,说:“差不多,初六得走。”
陶与舒放下刚喝完一碗鸡汤的碗,说出了刚刚自己一直想着的建议:“那你别再点外卖了,要吃什么的话可以到我家来,我这里什么都是现成的。”
厨具有,食材也还有很多,他自己一个人万万不可能吃的完。
迟迎抬眸看了他一眼,还没说话,陶与舒就很快觉出自己刚刚那番话有些许讨巧的嫌疑,连忙解释:“不是让你过来给我做饭啊,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过来用锅做吃的……”
陶与舒原意真的只是想让迟迎过来用锅做些吃的,可他很快发现,眼下自己十足餍足姿态,加上这句话,听起来简直就像在明示迟迎天天过来给自己做饭似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陶与舒自己都被自己给无耻到了。
越解释越说不清,陶与舒干脆闭嘴,然后就看见迟迎眼睛里面像是浮现了一抹笑意,又轻又浅,隐在男生不算密的睫毛后,仿佛一吹就散。
“嗯。”迟迎垂下眼睛,没给太多机会让陶与舒看清,淡声道:“可以。”
陶与舒捧着碗,怔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迟迎是在回答他,便笑了笑,说:“好的。”
在牛年的大年初一,陶与舒和迟迎结成了暂时的饭友关系。
在这一段关系里,两个人的分工如下——迟迎负责买菜做饭,陶与舒负责洗碗。
事实上,如果不是陶与舒坚持,迟迎恐怕连洗碗也能顺手一并做了,但这样显然不妥。
于是几顿饭下来后,两人的分工便逐渐明确并且固定了下来。
陶与舒家里网速很快,一般吃完饭后,他会邀请迟迎打上一会儿的游戏。他家里还有一面很大的可以用来投影的电视,于是两个人的游戏范围便不仅限于LOL。
迟迎好像天生就有游戏的天赋,赛车、火.枪、魂斗罗……他都打的很好,而且似乎还巧妙的掌握了放水量,没有让陶与舒这个菜鸟在技术被碾压的情况下失去玩游戏的乐趣。
然后陶与舒就发现,时间开始变得很快,很多个晚上嗖的一下就过了,而他逐渐开始爱上这种虚度光阴的感觉。
初五那天早上,陶与舒收到阮梦奇发来的微信,问他现在人是不是还在海城。
阮梦奇是陶与舒唯一一个还有联系的高中同学,如今在国外念书,逢年过节偶尔回来,两人都不忙的时候就见个面。
陶与舒没想太多,随手回了个是,那边很快就回:“今天晚上咱班同学聚会就在海城,你要不要过来一起聚聚啊?”
陶与舒手指略微停顿,一下没想好怎么回复。
他高中是在家乡平市念的,明诚中学,有名的私立高中,一年学费大几十万,能把孩子送进去的都不是能用简单一个有钱二字概括的家庭。
虽然学费这么贵,陶与舒却只严格意义上的认真读过半年,因为从高一下半年起,他就已经开始忙着各种拍广告和在影视剧里打酱油的事情,经常不在学校,和班里的同学实在称不上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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