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初遇宋知夏时,对方还只是个大学生,也是在这样冷一个冬天。
那年的宋知夏才二十岁,青涩而富有蓬勃的朝气,他拥有很多东西,朋友,老师,前途,以及恋人。
楚景路过A大,听闻楚氏娱乐公司星探正在A大挖掘新人,他顺便过去看了眼,然后就看见了宋知夏。
正值元旦晚会,表演系举行晚会,那么多节目,宋知夏一袭白袍上场,开始舞剑。
他身姿轻盈如燕,翩若惊鸿,宛若游龙,长剑穿透银白月光,盛斑斓灯火,随那英姿勃发的少年气一起,晃了楚景眼。
楚景连烟都忘了抽,现场喝彩声一片,他那静如死水的心忽然就生出了波澜,直勾勾地望向他。
表演完,宋知夏像只雀跃的鸟飞下台,台下青年张开手抱住他,大声赞叹:“我们家夏夏真厉害!”
仿佛魔种埋入心底,不断吸收养分,看完这幕的楚景只有一个念头,想要他。
黑暗里,宋知夏睡得不太安稳,他隐约察觉到有光,但意识晕乎得厉害,完全睁不开眼,用尽所有力气,不过只能抬下手指而已。
熟悉的香味如网一样包裹他,让他更喘不过气。
宋知夏被迫睁开眼,下一瞬便被吻住,对方对他的身体了如指掌,轻而易举攻城掠池,悉数将他睡衣扣子解开褪去。
“颜……”
那只是句很轻,含糊不清的呓语。
楚景仿若敏锐雄狮,攻击性更浓,粗鲁的力道恨不得将宋知夏吃下去:“颜什么?三年了都还忘不了你前男友?”
宋知夏被弄疼,这才彻底清醒,他声音带有浓浓鼻音:“楚先生。”
身体传来被撕裂的痛感,宋知夏下意识攥紧床单,险些叫出声。
太疼了,真的太疼了,胃疼尚未完全缓解,这种折磨不亚于用钝刀磨他五脏六腑,他甚至连嘴里都尝到血腥味。
“楚、楚景。”宋知夏双手搭在他肩头,眼角泛生理性泪花,“你轻一点行不行?”
楚景俯视着他,像是确定这个人完全归他所有,受他掌控似的,从心底生出极大的满足感。
他伸手捏了捏他耳垂:“再敢念错我名字试试。”
*
一切结束后,已经是半夜。
楚景虽然平时恶劣,但得到满足后,心情好时也会贴心一把。
他给宋知夏洗完澡,还帮他揉了揉胃,然后抱他上床睡觉。
宋知夏完全睡不着了,他在楚景身边躺了会儿,侧身望向他。
单论相貌来说,楚景其实很英俊,随便一笑能让很多人少女心爆棚,但他大多数时候都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因此很多人都敬他,怕他。
被子很大,两人间的距离有点远,宋知夏慢慢挪动过去,把脸枕在他肩膀上:“楚先生。”
宋知夏身体很软,带有沐浴后的清香,楚景自然不会抗拒这种亲近,他言简意赅道:“说。”
窗外的雪已经停了,奶白色雪堆积在枝桠上。
宋知夏视线掠过楚景下巴,望向窗外枝桠上的鸟,那是只浑身黑漆漆的乌鸦,冻得浑身发僵,豆粒大的眼一转不转。
“听说几天后就是令尊的五十大寿,会举办盛大生日会,我想跟你一起去。”
这事秘书曾提醒过楚景,楚景睁开眼,低头看向怀里的宋知夏,似乎带着打量意味。
宋知夏表面温软乖巧,看不出任何异状。
楚景轻捏他耳垂:“这么无聊的宴会你也想去?”
“我想多了解你生活的地方。”宋知夏声音温和,宛如道微风拂过他耳间,“对这个我很好奇。”
没有哪个正常男人在这种环境下能抵挡得了这句话,楚景当然也算正常男人。
他不由得发散了下,他朋友包的小情人大多表面一套背面一套,对金主一口一个么么哒亲爱的,转头拿卡出去高消,花个几十上百万眼睛都不眨一下。
但宋知夏却很表里如一,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副予取予求的模样,楚景有任何需求他都会尽力满足。
以前楚景从未深想,但今天宋知夏居然说出这种话,试想什么情况一个人会对另一个人的过去,生长环境好奇?
这难道是……喜欢?
说得通,毕竟楚景这么优秀,魅力又这么大,宋知夏跟他相处多年,一时情不自禁,太正常不过。
楚景警告道:“宋知夏,我们只是包养关系,你不要想别的。”
乌鸦依旧站在枝头,像尊雕塑。
宋知夏声音更轻了些:“可是我真的想去。”
楚景冷淡道:“我不是什么要求都会随便答应你。”
说着他松开他,平稳直躺。
有那么一会儿时间旁边什么动静也没有。
楚景在心底冷笑,他可是个有原则的人,公私一向拎得很轻,宋知夏于他而言不过是玩玩而已的小雀儿,把这种人带回家?天方夜谭。
宋知夏是时候也该清醒下,他怎么敢喜欢上他的?眼光未免太高了些。
身上忽然沉了沉,旋即,一颗毛茸茸脑袋从胸口前方的被子里钻出来。
不明朗的夜色下,宋知夏淡蓝眼眸仿佛星子闪烁,他趴在楚景身上,双手交叉垫在下巴处,随楚景胸口呼吸起伏而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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