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又黑又亮，嘴角是向上弯着的。
幸滔在一边说：“这是我弟弟。”
说完了，他又转头让自己叫人：“小涵，叫叶哥。”
他小声地叫了声“叶哥”后，那人递过来一支冰淇淋，带着巧克力的脆皮很酥，冰凉的奶油很甜。
那时候哥哥喜欢打游戏，但是家里没有电脑。哥哥有时会带着他去叶霖诚家里玩，玩得晚了三个人就挤在一张床上睡，他睡在两个人中间。
哥哥跟叶霖诚关系很铁，铁到幸涵无法想象有一天他们会吵架。
那天是个雨天，两个人争得面红耳赤，叶霖诚看着雨越来越大，似乎不想再吵了，从书包里掏出一把伞来给幸涵撑起。
结果那把伞却被他哥哥狠狠拍掉，还说：“用不着，不稀罕你的东西！”
九岁的幸涵有些吓傻了。他看到那个人在雨中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去，雨水已经彻底打湿了他的衣服，背景看上去有些落寞。
哥哥在他身后大声地喊：“叶霖诚，我们永远也不是朋友了！”
那场吵架过去后不久，叶霖诚就转学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幸涵知道哥哥前两年有主动去找过他，但似乎两人并没有和好如初。
一转眼，已经九年过去了。
……
中午，顾天野果然来到医院。
幸涵正好帮幸滔做完了复健，见到他乖乖巧巧地拎了袋水果来，忍不住吐槽：“哟，你还知道买水果？”
其实顾天野家也不富裕，父母都是普通工人，母亲还要兼职做家政。之前幸滔出车祸，他还主动借了五千块钱给幸涵。幸涵死活不肯要，他死活要塞过来。
这也是幸涵无论怎么样都要帮顾天野拉人气的原因。
顾天野：“开玩笑么？滔哥我什么人？”
幸涵笑，幸滔也笑。
两人一直在医院陪幸滔聊天，期间幸涵给他哥喂了点粥，顾天野就在一边给幸滔讲笑话。
可惜，都他妈是冷笑话，幸涵听了只想打人。
到了中午十二点，幸涵的妈妈来接班，两人才一起离开了医院。
离开医院后，顾天野说想吃麻辣烫，于是两人就近找了个小店。
点完餐后，顾天野说：“我看滔哥气色比以前好多了，应该快能出院了吧？”
幸涵：“看看复健的情况吧。”
顾天野点点头：“希望你哥能早点出院回家住吧，你也就不用每天往医院跑了，天天这样也太累了。”
幸滔是一年前出的车祸，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手忙脚乱的。他们在本市的亲戚不多，开始还有亲戚来帮忙，时间长了，大家有各自的生活要奔忙，他们也不好意思再麻烦亲戚。
再加上手术费住院费花了不少钱，也请不起人照顾，幸涵只能跟母亲相互扶持，一起撑着。
老板很快端来了麻辣烫，顾天野边吃边刷手机，刷了一会忍不住出声道：“卧槽，叶霖诚光一个直播合约就要五千万啊。”
说完他抬头，见幸涵正无声地望着他。
顾天野：“……”
他一时嘴快，忘了不好在幸涵面前提这个人。
“我错了……我就是看到了个新闻，说他合约到期了，有好几个直播平台在抢他。光一个裸的直播合约，还不含广告费什么的，就五千万……”顾天野乍舌道。
幸涵低下头，继续吃他的东西：“嗯。”
顾天野：“其实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有点钱，游戏打得还不错么……要我看，你的技术也不比他差，要是有机会打上职业，他还不得靠边站……”
幸涵白了他一眼：“你这个安慰十分潦草且苍白。”
“……”顾天野默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问，“万一他要是也来桃花直播怎么说？”
毕竟同一个平台还同一个分区，这么明显针对，那可真是……紧张又刺激。
没准都能上热搜。
幸涵夹东西的手顿了一下，没有回答。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
顾天野想到什么，又说：“对了，你说叶霖诚现在要是见到你，还能认得出来不？”
幸涵想了想：“认不出来吧。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小学鸡，也就见过他几次而已。”
那时候的他又矮又瘦，而且经常大太阳天满院子跑，皮肤晒得很黑。他妈妈心血来潮，还给他剃了个贼短的板寸，跟现在的样子差了十万八千里。
别说是叶霖诚了，就是现在看到当年的自己他都能问一嘴这小孩谁。
“也是。”顾天野夹起海带丝一个吸溜，“谁能想到当初的丑小鸭能变成现在的白天鹅呢？”
幸涵：“……”
“那就不用担心什么了，他来了咱照样黑！我帮你一起黑！”
幸涵：“……”
“对了，你考虑什么时候开摄像头？”顾天野说，“咱这么帅，不开摄像头亏啊。”
“再说吧。”幸好不以为意道，“快吃吧，不吃我把牛肉丸吃完了。”
“……艹，给我留点啊兄弟！”顾天野听闻赶紧用筷子戳了颗牛肉丸，结果里面的汁水滋了他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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