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叶容舟就在外公外婆那儿得到了答案。
庄奶奶是在周日上午突然来访, 有段时间没见,她憔悴了许多。叶容舟惊得定在了原地, 而后眼眶发热, 生出许多委屈来。
庄奶奶快步走到叶容舟跟前抱住他, 她的声音颤抖不已地喊道:“小舟。”
叶容舟轻拥着她,“嗯, 外婆, 我在这儿呢。”
老太太拉着他左看右看,见他状态不错,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她亲自过来只为了两件事, 一是确定叶容舟情况如何;二是告诉叶容舟关于叶家的现状。
叶老爷子是病危了, 说来这事儿还跟叶容舟有些关联, 庄蓉尔和叶翟建从海市回来之后就各自找了律师完善离婚协议, 他们这段感情牵涉的太多利益, 所以离婚协议拟写了一年也没有确定下来。
这事儿被他们瞒得很好,这次却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加之庄家宣布与叶家取消所有合作,叶家的股票几日就跌得不成样子。
这么大动静终于惊动了老爷子, 气得找到叶翟建质问,也不知道父子俩是说了什么,老爷子当晚被气得中风,从楼梯上摔下来就进了ICU。
从十一月到现在也就两个月的时间,叶家那是一个鸡飞狗跳,所以老太太才会拖到现在才有时间来找叶容舟麻烦。
叶家现在就是一个很尴尬的状态,像叶容舟这一辈就数叶容舟最出挑,其他的都不够看,最重要的原因是叶容舟背后还有个庄家。
而现在庄叶二人要离婚,叶容舟也被叶家亲手推远,再过几年怕是叶容舟就要跟叶家彻底断了关系。
叶老太太是觉得叶容舟那身体缺陷实在碍眼,可叶容舟长大后适合接手叶家的产业也是事实。
现在实力强劲的继承人跑到了别家去,未来叶家还能维持多久辉煌那就是个未知数了。
这也就是叶老太太急的原因。
听完庄奶奶说的话,叶容舟全程内心毫无波澜,只在最后问了一句:“他们是真的要离婚了吗?”
庄奶奶点头:“是的,本来就该离了,被各种事儿缠到了现在才离。”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表情有些犹豫,话也要说不说似的。
“小舟,”庄奶奶叹口气,“现在只跟你说一个事儿,不管你母亲以后还会不会有孩子,我和你外公的都会是你的。”
叶容舟错愕不已,而后又恢复平静,他拍了拍庄奶奶的手,眉眼弯弯地笑着说:“外婆,现在说这些事也太早了,您和外公都别胡思乱想。”
叶容舟不知道的是庄家二老和庄蓉尔都快闹翻了,即便那是他们的亲女儿,但做出了海市那遭事,他们内心是无法接受的。
他们越想便越是觉得这唯一的孙儿可怜,也越发的愧疚。冷静之后他们好好的想了想百年之后的身后事儿,于是一月初,庄家二老就改了遗嘱,原先是女儿和孙儿各占一半,现在就把所有的东西给了叶容舟。
庄奶奶走的时候让叶容舟有时间了回大霖镇看看,对于叶容舟现在住在任家这事儿,老太太倒是没什么意见,虽然不想承认,但这里确实是叶容舟目前为止最适合待的地方,庄奶奶不想孙儿搅和进去。
二月初,高三生的最后一个小长假到来。
寒假只放十五天假,并没人会觉得这个假多或者少,都高三了,学生们就是换个地方学习罢了。
庄奶奶已经跟徐青曼交涉过,麻烦她也把叶容舟带到京城去,然后送到一个叫权柔的女人手上。
“柔姨?”叶容舟还记得权柔。
“嗯,不过我倒是觉得用不着那么大费周章,你直接跟我们回家过年就好了。”徐青曼说。
庄奶奶的意思是只要叶容舟安全就行,去了京城交到自己人手里就不用麻烦任家了。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任家的人根本不怕麻烦。
比如一个任与骞,他就想把叶容舟带到身边护着,说真的,他现在不是很信任与叶家和庄家有关系的人。
任与骞也劝道:“是啊,反正去哪儿都是去,不如和我们在一起,你放心好了,家里人都很喜欢你,不会觉得麻烦。”
叶容舟还是有些犹豫。
徐青曼叹口气,幽幽道:“容舟,就你和与骞这关系,该见的人总要见,循序渐进懂吗?别到时候打大家一个措手不及。”
任家那都是群人精,一次两次发现不了任与骞和叶容舟的不对,三次四次总会发现。
徐青曼对他俩的事儿不支持也不反对,不是不想反对,而是根本没法子反对,任与骞的态度摆在那儿,徐青曼还真怕失去这个儿子。至于帮着说话,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那都是任与骞自个儿的事了。
于是叶容舟去任家过年的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
回过神后,叶容舟一度觉得是在梦里。
直到上了飞往京城的飞机,叶容舟那颗悬着的心才落地。
抵达京城之际正是傍晚时分,徐青曼的助理已经安排好一切,机场外两辆车,一辆载着几人的行李前往任家庄园,一辆载着几人前往用餐地点。
二月的京城依旧寒气逼人,未抵达餐厅时叶容舟整个人都缩在厚厚的衣服中,小半张脸埋在围巾里,只露出半截挺翘的鼻和一双清澈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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