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天意难料!
听到他的问题,坐在病床边的席渊心渐渐冷了下来,凤眸紧紧的盯着徐北陆,不放过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原本要摸徐北陆头发的手停在了空中,仔细看过去,就会发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爱人像看着陌生人一样看着自己。
而病房里多余的两个人很有眼色的悄声离开,把空间留给两人。
徐北陆不经意抬起眼,望见他瞬间通红的眼眶以及眼中的包含的浓浓的伤心和不可置信,忍不住伸出手,指尖轻轻的搭在他滞留在空中的手上,睫毛颤了颤,呐呐道:“你别这样,我会想起来的。”
“别伤心。”
“我心里难受。”
闻言,席渊扬了扬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反握住徐北陆的指尖,说:“好。”
感受到比自己的手指还热的温度,徐北陆一时只觉得指尖滚烫,被握住的位置仿佛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忍不住往出抽了抽,谁知竟没有抽出来。
抬眼看过去,就见席渊已经变了表情,眼睛下垂,一副伤心的样子,语气淡淡的说道:“现如今忘记了我,就连手指也不能碰了吗?”
莫名觉得自己渣了席渊的徐北陆连忙把自己的另一只手给递了上去,小声哄着他,“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握着两只手,所以才动了一下,你别多想。”
顺杆爬的席渊立刻把送上来的另一只手也握住了,拇指暧昧的蹭着徐北陆右手拇指下面的一颗红色的痣,低头认真的看着掌心的一双手,在徐北陆看不见的角落眼眸里尽是开心。
病床上的徐北陆更是因为他的动作耳廓变得红彤彤的,埋在被子里的脸颊热的可以蒸熟一个鸡蛋了。
余光瞥见这一切的席渊忍不住嘴角上扬,他就知道,即使他的果果忘记了他,那些刻在骨子里的感情和爱恋并不会因为记忆的缺陷而消失。
一直抬着胳膊让席渊握着双手,时间久了,徐北陆的胳膊难免会发麻,再加上两人现在算是陌生人,徐北陆心里一时觉得两个同性拉拉扯扯怪不好意思的。
时刻注意着他的席渊很快就看到他眼睛里闪过的一丝不自在,眼睛里浮现出酸涩的感情。
将他的手塞进被窝里,又细心的给他压了压被角,换来徐北陆不解的目光。
席渊弯腰在徐北陆紧张紧绷的状态中亲了亲他的额头,自然的给他顺了顺发丝,温柔的开口,“时间不早了,你该睡了。”
等他坐直身体,徐北陆屏住的一口气才徐徐的吐出,在恍惚中仔细的辨认了席渊的话,垂眸低声询问,“那你呢?”
“我陪着你。”
耳边是席渊的轻声细语,徐北陆的困意刹那间上来,没坚持多久,只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的席渊便沉沉睡去。
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声,席渊关了手机,视线移到了他的身上,看见他额头上贴着的白纱布,内疚自责心疼紧紧的包裹着他,让他喘不上气。
季长风告诉徐北陆,自从遇见了席渊,他的眼里心里都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对于席渊来说又何尝是不是。
从此,眼里、心里都是他,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会因为看见他而快乐。
手上的震动惊醒了陷在沉思中的席渊,低头看见来电人,席渊拿着手机轻轻的打开门离开。
“喂,哥。”
抱着兔子坐下来的席森顺着兔子毛,眉头紧蹙在一起,担心的问:“小渊,北陆怎么样?”
席渊手按在窗台上,向外看着黑漆漆的夜晚,晚风吹起他的发,显露出凤眸里的心疼,“医生说没问题,观察两天,没事了就可以出院了。”
坐在沙发上的席森听到这个消息,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激动的回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
可没有等到他的话说完,又听见自己的弟弟声音颤抖,似是带着泣音,“可是哥,果果他忘了我,他记得所有人,所有事,唯独忘记了我。”
拿着手机的席森愣在了原地,张了张嘴找不到一句话可以来安慰他的弟弟。
傍晚时的黑云终于带来了倾盆大雨,像是有人拿着盆盛了水一盆一盆的往下倒,雨势之大宛如席渊此刻的心情。
“哥,我该怎么办?”在徐北陆的面前他不敢露出太过伤心害怕的情绪,生怕给徐北陆带来太大的压力,但在自己的至亲面前,他的情绪找到了宣泄的口子,可以无所顾忌的告诉席森他心里的无助和害怕。
席渊闭上眼,睫毛不断的颤动着,再次睁眼时,他的双眼通红,眼角湿润。
“小渊,你要相信自己,当初的你能让北陆喜欢上你,现在熟悉北陆的你又怎么可能不让他重新喜欢上你。”
席森的一番话让席渊茅塞顿开。
语气中的压抑少了几分,“我知道了,哥,谢谢你。”
他笑着说:“毕竟当时的果果对我可是见色起意。”
和席森的通话结束后,席渊又给宁允卓打电话。
有人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没有人可以逃出法律的制裁。
席渊凤眸狠厉,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着。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两天就过去了,在医院里待了两天的徐北陆终于回到了他和席渊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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