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有合适的姑娘我就成亲。”
“那你多出去走走,见人了多说话,别闷头做事,免得外面人说你性子怪。”张蔓不知道别的女人年纪大了是不是她这样,她这两年性子越发急,尤其是儿子闷不吭声的时候,她恨不得钻进他肚子里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孙鹤看他娘板着脸出门,估摸她走远了,他也背着背篓出门,站着门口想了一下,拐上了和往日割草不同的方向,这天他没在辰时初和酉时初听到熟悉的牛铃铛响,熟悉的人影也没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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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vip]
转眼几个月过去了, 孙鹤的亲事还是无人提起,张蔓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像她家这样的条件, 孤儿寡母上面还有两个黄土埋脖子老人, 更有小鹤爹杀人被衙门砍头的名声在外, 小鹤年纪越大越是难娶妻,然而家里最不着急的人就是该娶妻的人。
张蔓怀疑是不是后山村优秀的后生太多了, 导致媒婆也挑三拣四了,腊月初她收到瓦子岭的租她家地的人交的租子, 考虑是不是该搬回去。
“爹娘,小鹤这么大了我们是不是该搬回瓦子岭?小鹤娶妻也该有房子, 我们租人家的房子住谁家姑娘肯嫁?”张蔓觉得她找到了没姑娘看上她儿子的原因,没房没地,没姑娘愿意嫁。
孙家老两口有些不情愿,在后山村的日子比在瓦子岭好过,没有孩子追着吐唾沫星子,也没人提去世的儿子, 但为了孙子, 老两口没反对。
“不回瓦子岭。”孙鹤放下碗筷说:“盖房子就盖后山村,瓦子岭的人我都不认识, 离镇上更远,我没法挖草药,卖兔子也不好卖。”
张蔓说家里的地在瓦子岭,后山村没卖地的, 他们住后山村会一直租地种, 孙鹤听了搂起袖子说:“娘, 你看我都不是种地的人, 二十多亩田地我也种不来,还不如像现在这样每年收六七两租子,在后山村租的地刨除吃的和租子还能卖个一两银。”
张蔓看他态度坚定,虽然心里觉得胳膊没肉也能磨得出来,她没守寡前也不觉得她是个种地的人,现在也种十几年了,但也没再说回瓦子岭,凶恶的婆家村跟和善的娘家村相比,最不想搬回去的就是她。
媳妇没影只能先盖房子,这些年家里过的抠搜,在小鹤能赚钱之前,家里每年最多只用二两银子,十五年攒下了近百两银,刨除准备留作娶媳妇和急用的三十两银子,她去找村里的村长顾石头。
“村里虽然有空地但也是有主的宅基地,你要是想买就去跟主家商量,村里现有的空房子也就堰边的和你家现在住的。”顾石头也知道她家的情况,她身上这件衣裳满是补丁,算不上是村里最穷的,却是最抠的。
顾石头跟她分析说:“堰边赵家的房子虽然破但房子大地皮贵,买地皮还要把房子买下来,扒了再盖你也出不了这个价钱,现在你要不是同人买宅基地,要不就是跟屠家商量买下你们现在住的房子,再不然就是住在村头的山脚下,那里无法开垦的荒地,二两银能买下三亩荒地,就是挖树根费时间费劲儿。”
有主的宅基地都是家里老人为儿孙准备的,不是家里出大事没人会卖给外人,而山脚下的荒地下面满是树根草藤,离山又近,树根挖断了来年还会再窜,张蔓更心动现在住的房子,但屠家又不是缺钱卖房的人家。
站下娘家门口看屠家的几只狗在门外扑咬打闹,她没敢再往前走,“小葵娘,在不在家?”她眼睛盯着瞅过来的狗,大声朝屋里喊。
“张蔓?怎么有空来找我了?进来说?”许妍听到动静走出来,这些年跟张蔓偶有碰面,但也就打个招呼的情分,一个常年在地里忙活,一个把去地里干活当乐子放松,两人同村相熟却又渐渐陌生。
“你家狗长的真唬人,我生怕它扑上来了。”她边走边避着外面的狗子,走到许妍身边了快跑两步进了院子里。
“大黄!”许妍呵斥一声伸着脖子的狗,家里养了这么多年的狗没咬过人,它们进村了也是避着人怕挨打,就是在自家门前看着凶,像张蔓这走路鬼鬼祟祟的越发激起狗的凶性,她要是正常走路别跟狗对视它们也不发恼。
“你家养的这狗应该栓着,咬了人不得了。”进屋了张蔓还有些心惊,左右打量着屋里可别卧的也有狗。
“不咬人,平时就在家门口卧着晒太阳,山上有狗它们经常往山上跑,就有时候跟着我们家里人去村里走一趟,每天有来认字的孩子它们也不惹。”许妍替家里狗解释,问她:“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
“是这样的,小鹤都十八了还没娶媳妇,家里也该盖房了,我去找村长他说村里没多的宅基地,赵家那破房子我也买不起,山脚下那荒地我一个女人也不知道挖到啥时候了,他提到你家的老宅一直用不上,我来问问你,那个房子卖不卖,我家孙鹤年纪太大了,重新盖房子再匆忙娶媳妇我担心遇不到好姑娘。”
她知道她现在在许妍面前已经没情分了,往年她给自己出主意也是可怜自己,有点同命相连的同情,所以她这番话着重提了村长和孙鹤,一个在村里有地位,一个在许妍面前有情分,而且她说的也是实话,也不是瞎编。
许妍听了挑眉看她一眼,有些抱歉地拒绝:“可不是巧了嘛,你今天不来找我,我过段时间也要去找你的,村里的那个老宅大牛说要卖给我侄子了,我那大侄孙也到了要成家的年龄,山上房子小,打算在山下安个家。”
“你大哥不是在余庄盖房了嘛,怎么还要在我们村买房子?”张蔓急切地问,许妍亲戚也要买房她肯定挣不过。
“分家了,我们山上猪养的多,我大侄子一个男人忙不开,现在他两个儿子也在帮忙,山上也住不开,刚好在村里买房娶媳妇,晚上下山睡,白天在山上忙活,实在不好意思,你来问晚了。”
宏义的确是从家里分出来了,山上两百多头猪猪他忙的脚不沾地,才开始两年他每年过年回去住小半个月,但听说是待家里就拌嘴,后来他就除夕回去吃个团圆饭,初五一过就往山上跑,时间越久矛盾越大,听小米说她阿爷还埋怨说两个村这么近宏义都不回家看他,每年过年见面就阴阳怪气地指责他,去年过年老头子惦记宏义手里的银子,两人大吵一架,宏义娘提出了分家。
“你看,山脚下上山更方便,要不房子卖给我,你侄子在山脚下盖房,二两银子就三亩荒地,能盖个大院子。”张蔓争取道,在山脚盖房要请人刨树根,而且说不准住个两三年又有树根窜过来了,搞不好会弄塌房子,她家经不起这个损失。
这就不识趣了,许妍冷笑一声,说:“张蔓,为什么不想在山脚下盖房子大家心里都清楚,你当我傻来糊弄我就过分了,你回去吧,房子我不卖你,地基整好了盖房子就几天的事,不论你是盖房还是搬家,明年四月份房子要给我腾出来,离现在还有六个多月的时间,怎么都弄得好,请回吧。”
张蔓怎么都没想到她会突然变脸,这么些年她没跟村里人吵过架翻过脸,又免费教村里孩子认字,是公认的好脾气,现在突然冷言冷语打的她措不及手,直接放话撵人让她胀红了脸,讷讷无声好一会儿,她站起来说:“今天我来找你小鹤不知道,你能不能……”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大人之间的矛盾我从不迁怒到小孩儿身上。”许妍送她出门,看她走到张家门口了关上大门进屋。
之后两天她留意村里的风声,在半个月后她早上送俩孩子去镇上看到小鹤拎着锄头在离路边几步远的地方挖树根,地面的枯草不知道什么时候给烧成了黑灰。
“小鹤,新房盖在这儿啊?”许妍大声问。
“嗯,这儿挺好的。”他抬头碰上小葵含笑的眼睛,下意识地想拍腿上的黑灰,拳头紧握,笑着问:“今天不下雨不下雪,夫子怎么还送她俩去镇上?”
“我去镇上买东西,顺带送她姐弟俩,你有没有要买的我给你带回来。”说话时牛车还在走,许妍转过身跟他喊话。
“没有,你们赶紧走。”他挥手喊道,看牛车走远了他才弯腰挖土,一锄比一锄用力,他要在这里快点盖起房子,住在路边挺好的,大毛二毛他们回家、阿扇大妮回娘家去婆家都要经过这里,他每天都能看到想见的人。
“娘,阿澜哥来信说让我大弟去县里考试的时候住他家里。”还没出正月,家里除了屠小鱼夜以继日的忙碌,家里其他人都闲适的在火坑边烤火,火钳上担着三个裹泥的小番薯,泥巴已经烤裂缝,番薯的甜香已经冒出来了。
“不用,我们住自己家,小鱼考试我跟你爹陪着他一起去,正好也要去看眼宅子铺子,你去不去?”其实许妍是为了给小鱼买那套紫毫毛笔,不论考不考得上都送给他,而大牛是去做厨夫给他儿子做饭的。
“娘,还有我呢,你咋不问我,我也去,我说不定去给我哥陪考,一熏陶我就开窍了。”屠小槐凑上来央求,他在村里待厌了,兄姐都有事做,只有他天天窝在家里不是喂猪就是认字,想跟五大爷那老头学看天气也磨不下来,固执的像磨盘。
“你别说话,你不害臊我都脸皮发热,认了四年多的字,千字文还认不全,忒丢人。”屠大牛扯着这个厚脸皮给按在腿上揪他屁股,怀里的马猴子扭的棉袄缩起来了才把人放下,“我去给你哥做饭,你在家里跟你阿爷好好看着猪。”
“不行,你不让我去我就偷着跑去,除非你把我拴在猪圈里。”没看出来他爹在跟他开玩笑,都恼的要哭鼻子了,真不愧是幺儿子,许妍掰开番薯上的干泥,递给娇儿子,说:“让你去,你好好学做饭,等你哥考秀才的时候带你去做饭,把你爹留家里喂猪。”
为了能不认字练字,屠小槐啥都能干,烧火熬猪食、洗碗挖菜园,之前还想用洗衣裳来收买她不逼着他练字。
“一言为定!”他接过他娘剥好的另一个小番薯起身跑出门给书房里苦命跟书做伴的大哥送去。
正月十六,在刚盖起的新房子里砌兔圈的孙鹤听见外面传来熟悉的铃铛声,他急忙打开大门等牛车过来,“嘿,小鱼,哥哥祝你蟾宫折桂,我在这里等你衣锦还乡。”
“好啊,借哥哥吉言。”屠小鱼笑着应下,虽然哪怕成了童生配不上蟾宫折桂这个词,一个小童生更是算不上衣锦还乡,但村里人都为他骄傲,他也不再羞涩推拒。
牛车上的人影渐渐辨不清了,牛铃铛声还能被风送来,孙鹤再次关上门,站在院墙边比了比,觉得院墙砌高了,屠家的牛有铃铛,大毛他们的可没有。
第一百一十四章 [vip]
屠家先去县里, 住在自家的房子里,两进的宅子房间多,当初租出去时就空下了两间, 私塾里除了小鱼还有另外两个小伙子也来考, 二月初一按照黄岷留下的地址找过去, 另外两个小孩了已经到了。
考童生试他们这些人都帮不上忙,也不懂, 都是黄夫子怎么说他们怎么做,二月初三的早上屠大牛赶牛车送小鱼到官塾门前, 虽然已经入春了但早上还是冷的打哆嗦,小鱼解开身上披的挡风棉袄交给他娘, 站在地上活动身体,说:“你们回去吧,傍晚再来接我,守在外面也没啥用。”
“嗯,你不用操心我们,我跟你爹待会儿去逛街买东西, 酉时初还在这儿等你。”许妍给儿子搓脖子, 他被风吹的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一起来的小葵跟小槐站一旁搭不上话,听有人喊了声“屠青榆”, 小鱼拎着食盒往人群里跑去,小葵看小槐一直盯着面前乱而有序的一群人,轻声问:“是不是后悔没好好学了?现在你年纪还小,回去后认真学别捣乱, 二十岁之前也能从这个门进去。”
“咦!”他摆手躲避道:“我不行, 看见字我就晕, 我就是学到五十岁也不敢登这么门。”倒是门口肃脸检查学子衣物的衙役挺威风的, 这身衣裳比大毛他们穿的净面红衣缠黑色腰带气派多了。
辰时中,官塾外面留下的都是送考的人,官塾的大门已经关上,旁边还守着两个带刀衙役,里面的钟声敲响,黄岷走到屠家牛车旁边说:“如果不出意外,青榆是在酉时出来,我回客栈了,你们呢?”
“什么意外?”许妍问。
“比如夹带抄袭被抓、生病晕倒、大吵大闹,这些是当场就要送出来的。”
“我们去街上逛逛,酉时初再过来。”小鱼身体好,许妍不担心他会突然生病,夹带和吵闹小鱼更不会做,她拉着大牛赶牛车离开,先跟小葵去书铺里买了套紫毫毛笔,还有五块儿带梅花香的墨条,一进一出还不到一刻钟,两百两就花没了。
啧,读书科考真是烧银子的事,之前黄岷以举人身份做保耗银三十两,他来送考这些天在客栈的吃住是三家人共同承担,这要是有个读书的苗子生在穷苦人家,如何都走不到这一步。
难怪寒门难出贵子。
屠大牛跟他小儿子还是蹲在书铺外面,像是在村里蹲在门口端碗吃饭似的,许妍问小葵:“你要不要去医馆里玩?我跟你爹去集市上转转。”
“不去算了,我大弟在考试呢,我是来陪考的,要是跑去玩了多不诚心。”她觉得她们现在来逛铺子买东西都有点糟,其他人可都还在官塾外面守着呢。
“他在里面考试我们在外面等着也帮不上忙,他考他的,我们做我们的事,我跟你爹去买菜,你把小槐带着去医馆里玩,见着你齐伯伯和阿澜的两个哥哥了懂礼一点。”许妍打发两个孩子走。
“我不想去,我想去集市。”屠小槐不想闻医馆里刺鼻的草药味儿,站在他姐跟阿澜哥中间像是个憨子,又插不上话!
许妍扬起巴掌作势要打他,他才撅着嘴跟他姐往医馆走。
两个孩子走远了,屠大牛才抱怨:“不去就不去,你干啥非要让小葵去医馆见那臭小子。”
“再有三个月小葵就满十六了,目前来看她跟阿澜相互有意,你就是不想嫁闺女也该给俩孩子订下来了,阿澜常年在县里,又是个十八岁的大小伙,身边是啥情况我们不是很清楚,让小葵在县里多跟他见面,要是有反常情况趁早给断了。”许妍避开迎面来的担子,躲在大牛身后跟他说。
“哼,他敢有花花肠子老子把他腿敲断。”屠大牛生气的冷哼。
“他就是接骨的大夫,你敲断了他立马能接上”,看到旁边摊子上摆的有碎掉的银耳,许妍也没再打理男人,蹲下捡起细看,问:“大哥,这银耳怎么卖?”
“这耳子是太干了撞碎的,卖相不好但干净,一两耳子两百文。”
许妍看这些银耳的确干净,朵小紧实,比干货铺子里便宜一半,索性把这一斤多银耳给包圆了。
屠大牛掏钱付账,把银耳包好塞在小鱼脱下来的棉袄里,想到家里那罐子蜂蜜只剩下一个底儿了,在许妍买东西的时候就留意周围的摊子,一直走出这个集市都没看到有卖蜂蜜的。
童生试考五天,每天早上一家人一起送小鱼去考试,在他进去后离开,酉时带着棉袄接他回家,第五天终于结束后,他爹给他烧了满满两大锅热水让他好好泡泡,把身体里的寒气给泡出来,这考试真是折腾人的玩意儿,刚入春就让孩子穿单衣一冻就是一整天。
“来,喝碗鸡汤,我熬了半下午了,你明天不考试,多喝两碗,不怕窜稀。”屠大牛舀两碗鸡汤放一旁凉着,免得烫着他儿子的嘴。
小葵啃着鸡翅膀啧啧两声,搭着小槐的肩膀,酸道:“看看!看看!你爹多心疼他大儿子,难怪说读书郎吃香,眼前这不就是嘛!恨不得把鸡汤舀在勺子里吹凉了喂你哥嘴里。”
“没办法,谁让你是闺女而我是不争气的儿子,咱俩没法给老屠家光耀门楣,只能捡点鸡骨头啃了,姐,你别把鸡翅上的肉啃完了,留一星半点给我尝个味儿,我馋呐!”他作怪伸手去讨他姐嘴边的鸡翅骨,还咂巴着嘴。
两人一唱一和的把屠大牛给气笑了,起身端起两个儿女的碗,各给舀满满一碗鸡肉,“给,我老屠家不差钱,不能光耀门楣的小可怜也不用啃鸡骨头,可劲儿吃,今天吃不完你俩不准下桌。”
“唉,受老父疼爱的喝香汤,中不溜的只能啃骨头。”屠小槐演上瘾了,啃着鸡腿还说酸言酸语。
小鱼被他弟嘴里的“疼爱”给激的皮肉发麻,浑身不自在,这老幺就是个张口胡咧咧的,端碗鸡汤搁他面前,敲他额头笑骂:“吃肉都堵不住你的嘴。”
“你吃你的,别理他”,屠大牛又舀碗汤,捡大儿子喜欢吃的菌子舀一勺倒他碗里,轻声说:“你多吃点,好好补补,吃完饭好好睡一觉,明天别早起了。”
听他夫子嘱咐的,考前别吃太补的,考后别吃大荤,小鱼都大半个月没好好吃肉了,考试这五天更是早晚素的,中午啃干饼子。
“娘,你管管我爹,我身体好着呢,不用这么小心。”屠青榆也受不了他爹这个黑脸汉子的柔情,还没吃都已经饱了。
“别不知好赖,自从你会走路了你爹可没再如此轻声细语过,现在他恨不得把你捧手心里,你就安心受着,机不可失。”她看大儿子满是喜悦的眼睛,合不拢的嘴角,没理会他言不由衷的话。
两只老母鸡被一家五口给啃了个干净,这些天小鱼快成了苦行僧,家里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大吃大喝,现在他考完了,全家人也解禁了。
饭后小鱼去睡觉,许妍打发小儿子去帮他爹洗碗,她拉着小葵在后院散步,除了来的当天跟家里的两家租客碰过面,一直到现在都没再见过。
“小葵,这几天阿澜有没有带你出去玩?见没见过他其他的朋友?”许妍轻声问。
“我们去玩都是带着小槐的。”她以为她娘怀疑她跟齐甘澜两人偷摸私会了,急忙解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肯定相信你不会做错事的,我是想问你这几天有没有看到阿澜跟其他姑娘有来往。”
“没有”,她仔细回忆了一下,肯定道:“没有,这五天我们有时候在医馆,有时候也会碰到他以前的同窗来找他玩,我没听人提起过其他的姑娘,娘,你是怀疑?”
“我没有怀疑,我是担心,我们在村里他在县里,我怕他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毕竟你还是个小丫头的时候他就开始跟你写信往来,十四岁的小伙子很难会对一个不开窍不同龄的小姑娘产生感情,但你俩来往也快五年了,如果他对你真心实意,你俩也该定下来了。”
“我还不想嫁人。”小葵搂着她娘的肩膀撒娇,她不想离开家。
“只是定亲,只要你俩商量好,你十九岁嫁人娘都不催你。”许妍拍着姑娘的手安慰道。
“我们晚两天回去,你明天去见阿澜的时候婉转地问问他为什么会心悦你,喜欢你哪里?你自己考虑你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如果他的回答得你心,十四岁的他看上十一岁的你,他给的理由合理,他下次再暗示你定亲你就应下。”
“噢~”她不好意思地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