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虞宛宛刚到云湖寨之日,柳婶便被派去身边伺候,至今已有大半年时间,这回出嫁,路上难免需要有人伺候,虞宛宛也是把她带着的。
平常日子,伺候沐浴更衣,柳婶早就看过虞宛宛不着半缕的身子,那般细腰酥-胸,曼妙生姿,仿佛春笋一般又白又嫩的娇躯,在后腰接近尾椎的地方,有一块像是花瓣的红色印迹,都让人有种错觉,那里是不是狐狸精上辈子长尾巴的地方,应该就是沈隽所问的特殊胎记了吧。
沈隽听闻,虞宛宛竟然当真有胎记,而且位置也是在后腰,眼睛都明亮了几分,再次确认,“你确定?”
柳婶回答,“正是,奴婢亲眼所见。”就是不知,寨主突然问起这个作甚?
沈隽先是不敢置信,片刻之后,莫大的惊喜涌上心头,一时激动难以言喻。
他记得,妹妹在后腰也是有块胎记的,就是不知恰好表妹身上也有胎记,还是虞宛宛就是他那个早该夭折的妹妹?
难道,当年舅舅那边把妹妹给救了?
回想起近日相处,沈隽愈发觉得,虞宛宛很像是他的亲妹妹,当时迫不及待的就想推门出去找虞宛宛相认。
可仔细一想,又冷静下来几分。
因为这些都只是他的猜测,若要确认虞宛宛身份,恐怕还是要去一趟上京,问过收养虞宛宛这么多年的虞老夫人才行。
盲目相认,万一认错了,岂不尴尬。
岸边祭拜过后,几人返回游船,继续北上航行。
当天傍晚时候,沈隽特意让人准备了丰盛的好酒好菜,设下宴席,叫虞宛宛和齐风二人前去吃酒。
虞宛宛还有些奇怪,早上下船祭拜的时候,沈隽还愁容满面,萎靡不振的。
现在怎么突然兴致昂扬,满面笑容了?
沈隽笑着解释,“先前在云湖寨,不知表妹是哪日生辰,都没好好庆贺,今日就权当是为你弥补庆生了。”
虞宛宛更疑惑了,沈隽已逝妹妹的生辰,给她庆生合适么?
不过,也只当是沈隽伤心过度,想稍微慰藉一下,所以虞宛宛并未拒绝,开开心心应付着他,给自己补过了一个生辰。
白天,虞宛宛跟沈隽下船烧香祭拜,齐风并未跟过去,而是远远站在船上瞭望,大概知道他们在是说关于一块玉佩的事情。
夜里,趁着枕边虞宛宛睡熟之后,齐风便悄悄从她的锦囊里,找出了那块双鱼环佩,瞧见上面写着的虞欢两个字,也是狐疑不解。
齐风取走玉佩,叫人拓印下来,随后又放回原位,若无其事的钻进被窝里,将身边虞宛宛搂进怀里。
因为天气越来越冷,虞宛宛今日是特意拉着齐风过来为她暖床的。
哪知,她正睡得迷迷糊糊时候,突然感觉身上好像有一条蛇爬来爬去,实在难受。
待她苏醒过来,才知是身后男人,趁着她睡着之时,已经将他们之间的阻隔掀去,从背后紧紧搂着她,欲行不轨之事。
粗重炙烫的气息就在耳边,虞宛宛微微侧脸,带着些许怨念,“郎君,人家要睡觉……”
齐风动情的磁性声音,咬着她的耳朵,“乖,很快就好了。”
“……”虞宛宛才不信呢,他所说的很快,至少也要小半个时辰。
她咬着鲜红唇瓣,就这么被压在枕上,粉嫩脸蛋挤压得变了形,一双小手,荑手纤纤,渐渐弯曲,紧紧攥着帷幔,承受着一次又一次,都快要喘不过气。
*
虞宛宛和齐风的婚期定在腊月初六。
初五那天,游船便已经早早抵达汝阳城外,只需明日一早,吉时一到,迎亲队伍便会过来,将虞宛宛接进汝阳城齐家,然后完成婚礼。
阁楼房间之内,虞宛宛衣裳凌乱,香肩半露,青丝散落颈间,正被男人压在门板上,自身后贴在她耳边,一口又一口的粗重热气喷向她脸侧。
门板剧烈声响,虞宛宛真怕门外有人路过,咬着嘴唇不敢出声,侧过脸去,几乎是哭声,哀求的语气,“郎君,你该走了……”
齐风今日要提前回齐家,明日再带着迎亲的队伍,过来迎接他的新娘,就与正常的成亲流程一样。
本来,齐风都已经跟虞宛宛道别过了,早就应该走的。
临走之际,却是突然折返回来,闯入虞宛宛房间里,便将她压在门上,扯乱她的裙摆,便是恣意妄为,根本没有询问她的意见。
先前见男人那般清风明月、坐怀不乱的君子模样,哪知脱下虚伪的面具,简直就跟凤霁是一样的衣冠禽兽,每日都跟喂不饱的饿鬼似的,白天晚上,随时兴起,将她拉到无人之处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船上赶路这将近十日,虞宛宛几乎都是在床上渡过,要么是在睡觉,要么是跟齐风缠在一起,要么就是缠得太累了下不来床。
这都还没成亲,他就这样不知饥饱了,也不知成亲之后会是怎样要死要活的日子。
齐风却是久久不愿离去,将她搂得很紧很紧,像是要捏碎了融入身体里,对她轻声诉说:“舍不得你……”
若是时间,能永远停在现在这一刻就好了。
虞宛宛被他箍得太紧,都有些喘不过气来,憋得满脸红晕,却是柔声安抚他,道:“不是很快就可以再见面了么?明晚还有新婚之夜呢,你还是省点力气吧。”
现在提前就纵欲过度,到时候洞房花烛好不行了。
齐风退开一些,捧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带着面具的额头,顶着她的额头,眼眸之中映出她的模样,开口唤一声,“宛宛,我……“
本来想说什么,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欲言又止。
虞宛宛还在等他继续说下去呢,等来的却是男人松手将她放开,而后留下一句,”算了……我先走了,明日,再见。“
说完,便是转身开门,大步跨出,头也不回的离去。
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虞宛宛还满头雾水。
总觉得,齐风好像有事情要跟她说,成功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却又不把话说完,着实让人难受至极。
待明日见了他,再好好问问他吧。
傍晚时候,天气阴沉。
船头甲板上,看着齐风带着人先行回城,渐渐远去。
沈隽目光深邃,面容严肃,侧脸询问身边赵坤,“怎么样,城内情况如何?”
赵坤如实回答,“一切正常。”
其实,先前将齐风请到云湖寨做客的时候,沈隽早已经派人来汝阳这边打探情况,基本一切都摸得一清二楚,如果真有什么问题,他也应该早就有所察觉了吧。
除非,姓齐的做得太过天衣无缝,将他玩弄股掌之间……
当然,沈隽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一向事事谨慎,这种事情很难发生。若是当真发生了,只能说是此人太过高明,他甘拜下风。
想了想,沈隽开口,“走,进城看看。”
他总有种错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还是亲眼过去看看,才能彻底放心下来。
另一边,汝阳城门之下,一辆马车踏着滚滚烟尘,徐徐驶来,径直入城。
随着马车摇晃,风铃清脆作响。
马车之内,男人修长手指,缓缓取下脸上面具,放到手边矮桌上。
面具底下,是一张额上带着疤痕的清俊脸庞。
却见,他的手指,又伸向腮边,拉起脸侧边缘的皮肉,轻轻一撕,一张肉色的面具,便被整个撕了下来,随手扔到一边。
层层伪装卸下,男人真正面容显露无疑,一张脸鬓若堆鸦,眉如墨画,那才是凤表龙姿,清冷矜贵,俊美无可比拟。
在他旁边,不知何时已多了个黑衣蒙面人,恭恭敬敬,单膝跪地,“殿下,沈隽的船就停在河边,可要现在动手?”
凤霁脸上面无表情,眸色冷漠,“他跟在后头进城了,发现任何风吹草动,便会叫人先将虞宛宛送走。”
谢邀是知道的,这个沈隽有多么狡猾,想活捉他,简直难于上青天,最重要的是,还得将虞宛宛毫发无损的夺回来。
既然人都来了,自然是要等到沈隽放松警惕之时,再行下手。
他立即回应,“是,属下这就去叫所有人按兵不动。”
“……”
夜色掩盖下,沈隽一身夜行黑衣,翻墙进入齐家。
经过长廊□□,路过水榭凤亭。
却是突然一个幽冷的声音将他叫住,“沈寨主是齐某未来大舅哥,想来齐某府上,走正门即可,何必如此偷偷摸摸,翻墙而入?”
寻着声音回头看去,是齐风,白衣面具,正站在游廊灯笼底下,大红色的喜字灯笼,在银白面具上反射出暖红的光线,忽明忽灭。
被逮个正着,沈隽干脆也不掩饰了,朝他走上去,轻笑说道:“沈某只是想知道,齐家给舍妹准备的婚礼如何,所以特来看上一眼,还望先生见谅。”
齐风冷笑,“我看,沈寨主是信不过齐某,来打探虚实,看看齐某府上是否有埋伏吧?
“若是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今后齐某为寨主做事,又如何能受到重用?
“不如,这婚事还是算了吧,沈寨主尽早带着令妹回去,齐某只当是一场闹剧!”
说完,便是一挥衣袖,背过身去。
他语气很重,想来是生气了,这话一出,还真有点把沈隽给唬住。
若是让虞宛宛知道,他进齐家来看一眼,把婚事给看没了,还不埋冤他一辈子?
沈隽连忙道:“先生何出此言,沈某当真只是来看看婚礼准备,若是信不过先生,又怎会带着舍妹,千里迢迢赶来汝阳,让她跟你完婚,你说是么?”
齐风背对着,没有出声。
沈隽又道:“我现在该看的都看了,立即回去,等着明日一早,齐先生前来迎亲。”
好半晌,齐风才缓缓转过身来,“沈寨主大可放心,我与宛宛的婚事,必定风风光光的大办,先前答应过寨主的,也全都铭记于心。”
“……”
查看过周围,却是一切正常,沈隽才放心的折返回去。
*
次日,天刚蒙蒙亮,虞宛宛便早早起身,梳妆打扮,穿上一身凰鸟戏牡丹的正好嫁衣,戴上鎏金挂帘凤冠,画黛弯蛾,瑰姿艳逸。
先前虽是已经试过这件衣裳,可是今日穿起来,又别有一番妩媚风情。
都让旁边柳嫂快要看呆了去,忍不住啧啧惊叹,“表姑娘可真美,齐先生能娶到姑娘这等绝色佳人,也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起初,柳嫂还以为,表姑娘是寨主看上的人呢,还暗暗感叹寨主这辈子是有福了。也是后来才知道,寨主跟表姑娘只有单纯兄妹之情,倒是让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齐风给捡了便宜。
成亲之日,虞宛宛自然是心情激动难耐的。
自从做了那个梦之后,虞宛宛还以为她恐怕是不会再相信任何男人了。
可遇到齐风的时候,她突然感觉自己又行了。
虽然,她跟齐风认识到现在,也只不过不多三个月时间,可是心动的感觉是不会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