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咦个鬼啊咦。”扬起手,对着舒潘的后背又是一拳。
“那许教授还住你家吗顾队?”
“你干嘛。”
“我就问问啊……”
看着顾云风一脸的关你屁事,舒潘恍然大悟地回答自己的问题:“所以没否认就是还住你那对不对。”
“卧槽为什么离职了还住你那,门坏了不是早应该装好了么。”
“……”他不想说话。给当地公安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催着他们赶紧过来,不然他们就自己打车过去。他努力做点事情分散注意,但舒潘的声音还是在耳边狂轰乱炸。
“哎呀妈呀,你们是不是关系太好了点。”
“我就奇怪坏个门而已,修好不是分分钟的事情,怎么就一拖再拖,最后拖了几个月。”
“那你们这跟同居有啥区别……哦区别就是许教授是男的。”他突然联想到以前顾队是有女朋友的,性取向应该是女人。于是自言自语地说着:“对啊许教授是男的,这么想想好像也没啥,男人的友谊,历久弥新。”
“你嫉妒了?“
“还真是,可不可以把宠爱分我们一点。”舒潘点头,一脸真诚地看着他。
“滚滚滚。”他挥了挥手,一脚踹在舒潘的行李箱的轮子上,推着晕头转向的他走向姗姗来迟的警车。
——————————————
“哎哟卧槽,真的是山路十八弯啊。“还在车上舒潘就忍不住拿了个袋子吐起来。他平时其实不怎么晕车,大概是高原反应加晕车的双重叠加,整个人跟瘫痪了似的,半躺在车里嚷嚷着要拿笔写封遗书。
崎岖的山路上一两百米才能看见盏路灯,路边的围栏不高,山林叠翠,涧溪幽深,盘山公路下面就是万丈深渊。要是不小心撞上去,粉身碎骨不说,没个十天半月的还拼不出全尸。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白天这里的天空是阴沉的,密云遍布见不到阳光,但到了晚上整座山像是置身云雾之中,夜空星光一片,月光清冷。
去方邢所在的县城要翻过一座海拔四千多米的山,位置刚好在下山道路的半山腰,根据最新的线报,方邢大概率就藏身在这片地区。
当地警方走访了了信用卡消费的店家,老板描述说持卡人是一个脸色发黄起色不太好的中年男子,辨认警方提供的照片后,确认正是方邢本人。
身材矮胖黝黑的老板说方邢在他店里买了一些生活用品,随后就沿着五十米外的国道开车离开。他开始是想用现金的,但掏了下口袋才发现自己忘带了,附近又没有atm机,没办法只能刷卡。
顾云风打着手电继续研究这附近的情况,沿着地图上的山脉向下看,方邢少年时期生活的地方距离消费处不到十公里,没准还真是回了自己老家休息。
他在地图上画了个圈把目标地点标出来,递给前排的司机要求前往该处。然后转身靠在后座椅背上,问舒潘:“你那学弟现在怎么样了?”
“你说方越加?”舒潘半闭着眼睛,脸贴在开一半的车窗上,努力呼吸着微薄的空气:“他啊,自己家里好吃好喝伺候着,我们的人在他附近苦苦监视。”
“他爹跟他联系了吗?”
“目前是没发现。”舒潘蜷在后座上,生无可恋地说着。他从中午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也就是酸水,搞得车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酸味。
十五分钟后,他们终于到了目的地——方邢儿时生活的地方宁洛县。忍耐已久的舒潘在车停的瞬间就冲出去,抱着一棵树吐得稀里哗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家伙喝多了打算耍酒疯。
无视来来往往的人群,吐完之后他抬头,才发现这县城比他想象的要破败很多。
夜晚的宁洛县几乎没有什么灯光,这里的人没夜生活,也不喜欢夜生活,路边有个烤串摊,顾客也不多,老板嘴里叼着根烟,满头大汗在缭绕的烟雾中忙碌着。旁边一堵围墙挂了盏青灯,拖线板连到墙后,一看存在安全隐患。
“烤串吗?”顾云风问其他人,手里还拿着飞机上带下来的干粮——一个干瘪的面包,走在月光下的阴影中。
“现在?”舒潘看了眼他手里的面包,再看看挥汗如雨卫生成谜的烧烤摊,混合着胡椒孜然的味道钻入鼻腔,和空气一起沉醉着进入身体里。
他兴奋地点头,正准备冲上去,被顾云风拦下说:“这老板可能认识方邢,你们注意下。”
方邢读完书回国后就留在了南浦市,两年后卖掉老家房子把父母接到了南浦,然后再也没有回过这个地方。
他老家这边也没剩下几个亲人,老人大多数寿终正寝安静离开,和他同年龄的人都携家带口在外面打拼,县里只剩留守儿童和为数不多的老人家。
因为没什么亲人,大山之中调查方邢的藏身之处也有点困难,好在他们发现方邢在附近的天水村有个曾经关系密切的结拜大哥,这次回老家,多半只能投奔这种多年失联的兄弟了。
“老板。”顾云风找了个桌子坐下,对高瘦的老板招了手。
“欸——”他热情滴拖着尾音,目光投向这几个看着就不像本地人的男人:“您们要吃点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