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唱完,工作人员说没问题,两人从录音棚里出来,祁乐意一见到秦燊,就两眼发亮地冲过来,“你什么时候来的?听到我唱的了吗?”
秦燊:“听到了。”
祁乐意自豪地一挺胸膛,“我唱的词全是我写的!”
秦燊面无波澜,“哦,牛逼。”
一旁的徐英卓差点笑出声来,又想了想,秦燊这大晚上地千里迢迢过来接人,该不是……不放心他吧?
徐英卓竟不知是觉得受宠若惊还是受了侮辱。他和祁乐意早过了荷尔蒙蠢蠢欲动的那个阶段了,尤其是他以谷飞的身份杀死了夏望后,那场戏好像把他们所有的情感都连带着杀死在了戏里,或者说,升华到了另一个层次。
现在他们俩的友谊,比直男之间还纯洁。
但是,如果祁乐意没有秦燊……
那还真不好说。
这么一个性情可爱、坦荡真诚的男人,关键还好看,谁能不喜欢呢?
秦燊简单地和徐英卓打了个招呼,就拎着祁乐意离开了。祁乐意一路上叭叭个不停,说他怎么文思泉涌,一挥而就,写出了第88版歌词,总算是看着顺眼了,刚刚录完的demo只要尚云那边点头就可以正式录制了云云……秦燊时不时看一眼欢欣雀跃的祁乐意,静静地听着。
两人刚出电梯门,祁乐意突然想到什么,拽住秦燊的胳膊,“哎。”
秦燊回头:“嗯?”
祁乐意耸动鼻尖,凑近他嗅了嗅,“你又喝酒了?”
第一百四十章
“不是说了么,今晚有个饭局。”
祁乐意撇嘴,“哪有应酬要老板亲自上阵的?”
秦燊笑,“我不上,你上?”
“呵,你以为我不敢?”祁乐意哼一声,“我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不是你不敢,是我不舍得,行了吧?”
“……”秦燊一个急转弯,把祁乐意堵得语塞。
心尖儿被戳了一把。
“放心,”秦燊柔声道,“没喝很多。没人敢灌我酒。”
确实没人敢灌他酒,但也不代表他可以滴酒不沾。哪怕别人屁颠屁颠地“我干杯,您随意”,他要一嘴儿不碰,别人怎么想?
要在酒桌上完全自己说了算,除非他是亚洲首富,再不济,是他爹也行。
“秦火木。”
“嗯?”
“我想去上课。”祁乐意说。
秦燊有点意外,等着他说下去。
“我想好好学点东西,”祁乐意抬头看他,“先从学作曲开始。”
和徐英卓一起合作这首主题曲到现在,他发现自己除了会瞎起哄,瞎写词,啥也不会。
很羡慕徐英卓能够把灵感注入琴弦,手指一拨拉,它就成为了能被别人听到、能与世界分享的形式。
他这辈子,第一次特别想唱点什么时,是《少年派》的《Definition》,第二次,就是这首《安》。
第一次,有队友们帮他。第二次,有徐英卓帮他。
但他总归得学会自己往下走。
“好。”秦燊说。
“我还想学演戏,”祁乐意说,“认真地学。”
“好。”
“会不会太晚?”祁乐意问他。
不等秦燊回答,祁乐意又道:“我常常会想吧,我这二十多年……”
活得挺混的。
别人上大学,他在打工。别人在正儿八经地奋斗事业,他在打工。等到他后知后觉地踏入这个想都没想过的行业,他已经处在了这碗青春饭的尴尬尾巴。那么多年来,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只想着先把眼前的日子熬过去。
曾经,他看不清何处是尽头,怎么样才叫“熬过去”。
他没怪过奶奶。没有奶奶,他连之前的18年都不会有。
他怪过秦燊。后来发现,他只是需要为自己的人生找一个罪魁祸首。
可如果没有秦燊,他的年少时光又会是什么样的?
秦燊以手指按住他的嘴唇,“不会。”
祁乐意望着他。
“S戏大有一年制的表演进修班,”秦燊说,“我认识几个那里的老师,现在开学不久,我问问能不能让你中途插班。”
S戏大是国内名列前茅的影视戏剧学院之一,就在S市。
祁乐意还是望着他。
“怎么,”秦燊挑眉,“想不想学?”
祁乐意点头,“想。”
“那就好好学。”秦燊拉起他的手,“走吧,回家。”
他们现在仍住在祁乐意当初租的那个单间配套小公寓。接下《杀人犯》后祁乐意几乎不在家,秦燊也日常出差,小公寓倒是完全够住。现在公司是挣了点钱了,再租个好点的房子不是问题,但两人一直都没想过这事。
能和他一起回去的地方,就叫家吧。
主题曲《安》很快录制完毕,尚云和易谦这阵子几乎都在香港,忙着操持《杀人犯》的后期制作和出品发行,得赶上明年2月的柏林电影节。
雷汪动用人脉,给祁乐意找了一个业内有名的音乐老师,祁乐意自学基础乐理的同时跟着老师上课,徐英卓也每周抽一天时间亲自教他弹吉他。
秦燊雷厉风行地安排妥当,让祁乐意去S戏大的一年进修班当了插班生。祁乐意还搞来了表演系的课表,小班专业课是不用想了,公共课或专业大课能蹭一节是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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