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这孩子最初,沈镜深知她的性子,想着让她独立,长大后能独当一面。后来她已经做得够好了,却出了这样的事,她的情况,远远比沈镜想的还要糟糕。
他不能一直陪着她,她也不能一直不出去见人,这个驿站不是久留之地,早晚要离开。
沈镜知道她没睡,小手揪着他的衣角,怕他要走的模样。
他拍拍静姝的背,“我不会再走了,不用那么紧张。”
即便是听了他的话,静姝的手依旧没松,“我想抱着您。”
她又往沈镜胸口拱了拱,已经把他里衣的衣襟拱开,脸贴在他的胸膛上,炙热的气息熏烤着她整个人,仿若驱散了她身边所有可怕的事。
“静姝,不要再做方才那样的事,我会担心。”沈镜含声。
她生了病,怕生,外面的人都不敢进来,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他怕万一方才他来得再迟些,恐又是另一番情形。
“我方才做的事?”静姝迟钝的想。
“不要再拿那种尖锐的东西伤害自己。”沈镜点明,“你受伤了,我会不高兴。”
“我并没想伤害自己,只是方才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我,那样做就解脱了。”静姝语速加快,乖顺地开口,“既然您不高兴,我以后都不会做了。”
静姝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关于那些记忆都很模糊,她只知道有人在抓她,身边的人都在骂她,打她,只有沈叔叔一个人对她好,他是来救她的。
沈镜听了她的话再次沉默,手顺着她的后颈安抚,“我不走,睡吧。”
今夜月圆,深夜夜色浓重,沈镜目光所及,是她安睡的身影,怀的女孩是他永生所爱,掌中至宝。
即便轮回千世,万世,我依然爱你。
第50章 掌控 让她离不开他。
静姝心里封闭, 抗拒见到除了沈镜以外的任何人,郎中也只能医治她的外伤,而她的心病, 没人知道什么时候好。
在齐水镇驿站住了近一月,静姝的伤好得差不多。这里已经到了春日, 齐水镇春日干燥多风,沙尘漫天, 静姝身子娇弱,在这里没过几日就会生一次病,高乘黄还是想带她回南宛, 南宛背山遮风, 依山傍水, 气候温和, 适合她静养。
早间沈镜拿帕子给静姝净面, “这里春日多风沙,对你的身子不好,明日我想带你去别的地方养病。”
静姝听后神色紧张地揪着他的衣袖, “沈叔叔, 我没关系的,我觉得这里很好,我…”她声音变小, “我不想出去。”
沈镜摸着她的发顶,“已经快过了一个月, 总这样一个人闷着不好,要像以前一样,学着自己去接触周围别的事物。你聪明乖顺,会有很多人喜欢。”
“可是我不要别人喜欢, 我只要您。”静姝去抱住沈镜的腰,眼睛失落地垂下,声音发闷,“沈叔叔,我害怕,我们能不能不要出去。”
沈镜看着怀里比以前还要黏人的她,拍着她的后背,无奈地叹了口气。
已经近一月,静姝没出过这屋子一步,她无时无刻不想抱着沈镜,依赖在他怀里。
沈镜把手中的帕子放到案边,静姝攀附他的肩慢慢直起身,她主动去亲沈镜的唇,小巧的舌头胡乱磨着他。沈镜揽住她的腰,以防她掉下去,掌心在她腰间的软肉上摩擦。
静姝很听沈镜的话,不管是不是她以前喜欢的饭菜,只要是沈镜让她吃,她都不会拒绝,现在摸着她,终于不像一把干瘦的骨头。
沈镜轻柔地回吻,安抚下静姝心里的不安,这不是第一次沈镜去提带她出去的事,每一次她都很抗拒,最初甚至又哭了,怀疑他不要她。
缠绵的一吻之后,静姝小脸红扑扑地在他怀里,湿润柔软的唇去亲他的脖颈,“沈叔叔,为什么每次我们亲完,我都很难受,好像缺点儿什么。我们以前接下来会做什么?”
她小声喘息地问,眼睛澄澈懵懂,仿若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
柳怀易的噩梦导致她记起缺失得厉害,在这个世上只记得他一人,但关于他们以前发生过的事她总是很模糊,不记得他们在宁国公府的日子,不记得她做过关于他的梦,不记得他们之间有过孩子。
沈镜垂头轻轻含住她的唇,静姝乖巧地任他索取。
“没什么,该用饭了。”沈镜道。
郎中说落胎后她的身子太过虚弱,待他日养好后子嗣还是有些希望,但现在静姝需要静养。
沈镜静静地听着,他料想这些话并不是郎中本意,大多应该是高乘黄让他说的。毕竟静姝现在只愿意见他,两人日日同处,以前静姝为他有过身孕,任谁都不会相信他不会做出什么。
静姝听到沈镜的话,心里那莫名的失落感愈加厉害,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觉得不应该是这样。
为了照顾静姝的身子,驿站另给静姝辟出一个厨房,饭菜多是温补之物。静姝听沈镜的话,即便腹中已感到饱意,还会再吃一点。
她喝下最后一口羹汤,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坐在交椅上,不自觉地打了一个饱嗝,随后迅速地用手捂住嘴,乌溜溜的眸子下意识地看向沈镜,小脸羞得通红。
沈镜看到她做贼似的眼神轻笑了声,起身到她身后,大掌覆盖住她的小手,摸着她撑起的肚子,“吃不下不必强迫自己吃。”
“可是如果我吃的少了,您会不高兴。”静姝眼睫垂下去,说话时红润的唇还有羹汤的水渍。
娇艳欲滴,便是如此。
沈镜没再提让她少吃的话,从后面抱住她,“吃多了起来走走消食,免得胃里难受。”
“好。”静姝回看他笑,不论沈镜让她做什么,她都会依着他的话,好像自己没有脾气似的。
沈镜给她擦了嘴,静姝安安静静地坐着,近一月,她的一切都是沈镜来做,净面,沐浴,用饭…沈镜把她照顾得井井有条。
静姝坐在交椅上,沈镜拿过鞋子给她穿,静姝捧着小脸看在她面前忙碌的人,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加深,他们以前…也是这样相处的吗?
沈镜站起身时,静姝朝他伸手,眼睛弯得像月牙,“沈叔叔,我走不动。”
沈镜动作微顿,这是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她对他撒娇。
静姝看他不动,又道“您可不可以抱抱我呀。”
沈镜没再迟疑,弯下腰,双手穿过她的臂弯,稍一用力,就像抱孩子一样把她抱了起来。
静姝在他怀里咯咯的笑,两腿夹.住他的腰,亲在沈镜的嘴上,手勾住他的后颈,笑得要比最初开朗许多,“沈叔叔,您真好。”
不论她变成什么样都会记得他,似曾相识的话让沈镜目光停留在怀中人的脸上,她两颊红润,笑意盈盈,清纯的模样像极了雨后浇灌的芙蓉。
他手掌触及到她滑腻的腰,紧实的双臂绷紧,一手用力托住她,空出的手给她拽了拽稍短的衣襟,“如今已到了春日,你衣裳该换了,后午我让两个裁量嬷嬷进来给你重做身衣裳。”
沈镜观察着静姝的神色,她不再像之前一样严重抗拒,但眼里还是有害怕的影子,“我…我不用做新衣裳,屋里的衣裳够了。”
“春日近,你总不能还穿着厚重的外氅。”沈镜道。
“那沈叔叔,您给我量好不好,我只相信您。”静姝磨蹭着沈镜的脖颈,声音很小,像是怕他生气似的。
沈镜有意让她接触别的人,可她性子虽迟钝,在这方面却过度警觉。
外面的仆从送来裁量尺放到门口,沈镜过去捡起拿到屋里。身为一朝权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以前只有别人给他裁量做衣,这是第一次,他去伺候别人。
沈镜想想好笑,活了大半生,最后栽倒这个丫头手里。
裁量要脱了衣裳才能做得精准。即便沈镜每日都会给她沐浴,熟悉她的所有,但当她展露在他面前时,沈镜面色有几分不可察觉的改变。
静姝并不能看出沈镜的变化,屋里的地龙生得火热,她脱了里衣躺在床榻上,纤瘦的玉腿在空中晃动,双手交叠托住自己的下颌,侧头看着案前摆弄裁量尺的沈镜。
“沈叔叔,我有点冷。”静姝道。
沈镜听后转身看她,离她不远的小窗被支开了一条细缝,外面的冷风吹了进来。沈镜放下手中的东西,大步过去关窗。
静姝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他,突然眼睛一亮,赤身趿鞋下地,跑到沈镜身后抱住他,“沈叔叔,好像有个声音在对我说,我想要你。”
“您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静姝不解,“您都已经在这陪着我了,为什么我还想要您?”
她胸前的绵软紧紧贴着沈镜的后背,单纯的话像极了一个孩子。沈镜转身,打横抱起她整个人,面不改色地疾步过去把她放到了床榻,又拿了薄毯盖在她身上,“在这待着,别乱跑。”
静姝缩着脖子看他严肃的脸,不敢乱动了。
这一月她长得快,布尺绕过她的后背,紧贴着她的两点红梅,弄得她痒痒的。
白皙的肌肤映衬着那两点,分外鲜明。
纤细的腰肢,绵软的胸脯,每一处都合他的心意。静姝眼眸睁得圆,一眨不眨地看着沈镜,好像怕他会跑似的。这样的依赖让沈镜心口生出异样。
他既想着让她的病快些好,过得快乐自在,又藏有私心的想让她一直这样,无时无刻不依赖他,离不开他。
两种想法双重交织,在他心口日渐膨胀,只要见到她,便愈加难以控制。
这样阴暗的想法沈镜不会让人知道,更不会让她知道,他想让她看到的是一个温柔可靠,能够帮助她成长的沈叔叔。她喜欢的也是这样的自己。
仆从在外面等着大人把裁量好的尺寸写在纸上给他,仆从接过时看到纸上有水浸的痕迹,他以为是里面的茶水弄洒了,并未多想。
梧州城
李珏得到静姝被人掳走,落胎,大病的消息已经是一月后,他又整整睡了一月。这一个月外面好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李珏看着高乘黄给他写的亲笔信,拿信纸的手慢慢收紧,一切都变了。
他以为只是细小的改变,没想到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大梦刚醒,是他身子最虚弱的时候,但李珏顾不得其他,他现在必须要去齐水镇找小六,他急切地想见到她,她如今遭遇的事都是因为自己的自作主张。
李珏两腿夹住马腹,扬起马鞭,绝尘而去。
柳怀易那个王八蛋是他救的,他心知小六会对柳怀易下手,也提前知道柳怀易要被押送去哪儿,中途会停留在什么地方,才命人暗中助他。
再后来他就把线人都收了回来,目的就是以柳怀易做饵,引沈镜注意,带小六离开。想不到就在这是他竟然又昏睡过去,才使得没人看住柳怀易,让小六白白遭了罪。
李珏愤恨不已,都是他的错,他现在恨不得一刀杀了自己。他连日不停地赶路,但身子实在太过虚弱,抄近路走崖壁时,一人一马生生从上面掉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不会死,李珏没什么好怕的,只是距离见到小六,又要等上些时日。
静姝小口小口地喘着气,脸颊生出异样的红,唇畔亦是红艳无比,肌肤泛出粉嫩。
“沈叔叔,方才我感觉好快乐,您可不可以再来一次。”静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沈镜,双手软绵无力地垂落在床榻边,手指轻轻勾住他的衣角。
床榻上的女子赤身.仰面,只在小腹处盖了一层聊胜于无的衣裳。
沈镜衣冠齐整地站在床下,拿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让人面红耳赤的手指。
“起来,把衣裳穿好。”沈镜道。
静姝顶着红扑扑的小脸,声音比刚才猫叫似的还低了点,“沈叔叔,我们以前也会这样吗?”
沈镜清理完双手,去给她清理下面已经干涸的水渍,淡声,“以前不是这样。”
“那是什么样?”静姝抓着他的衣角问,空无一物的胸脯咬.痕清晰可见。
她仿佛并不知道自己这样有多么引人犯罪。
“等你病好了再告诉你。”沈镜拿过干净的里衣,直接给她被在了身上。
静姝呆愣下,鼓着嘴坐直身子任由他摆弄。
沈镜是个做事有条理又沉稳细致的人,照顾静姝时更是细致入微。
离开长安许久,公文积了几箱,他让人挑紧要的快马加急送过来,陪着静姝时就坐在案后看公文。
静姝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事,但她本就不是好动的性子,即便是一个人也能玩得自在,没有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