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钱,楼望海就气不打一处来:“胡扯。师尊遗命,岂能拒绝?”
沈沐为了小命,暂时也顾不上抱大腿了。
“师尊欠的人情,为何要我还?你怎么不收他为徒?”
楼望海:……
他倒是想收。
这龙骁野是百年难遇的好苗子,稍加打磨,必成大器。可他指名道姓只肯拜在沈沐座下,楼望海怎么腆得下脸来抢徒弟?
楼望海冷哼一声:“身为凌云渡的人,为师门开枝散叶是应尽的义务。”
沈沐:……
他一个男子如何开枝散叶?
沈沐知道楼望海嗜钱如命,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来向原主索要钱财,说是凌云渡的开销得师兄弟们分摊。原主不愿意,经常与楼望海吵得不可开交。吵着吵着,师兄弟就翻了脸。
为钱伤感情,最划不来。何况沈沐还指望楼望海将来罩着他。
沈沐随手从床头的暗格里摸出一个药瓶。
“师兄,我用这个冲抵那人的拜师钱行吗?”
楼望海眸子瞬间发亮,心里的算盘拨得劈啪作响。
这灵药名唤“玉露洗髓丹”,一颗就能增进五十年修为,价值连城。
平常沈沐连瞧都不肯让人瞧,今日不知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竟拿它堵自己的嘴。
楼望海毫不迟疑,抢了药瓶绝尘而去。一句废话都没留下。
沈沐怔在原地。他本打算用这药拉近与楼望海的关系,好好拍一拍马屁。谁知千言万语还没出口,人就跑了。
算了,马屁的事以后再说。只要没让龙骁野拜入门下,一切都可以慢慢想办法。
沈沐深深舒了口气,觉得老天待他还是不错的。
原主这壳子长得好,修为高,虽然恶名远播,但这时候还没完全跟师兄弟们交恶。只要自己不像原主那样作死,乖乖留在辟邪谷修炼,说不定飞升成神就可以回到现代。
如此想着,沈沐悬了一天的心总算放下来些。为了尽早适应这个世界,沈沐将原主的功法从脑海里调出来查看。
这一看,差点把沈沐吓一跳。
原主满脑子只有各种奇形怪状的蛊虫、蛇蝎,一个赛一个恐怖。
好在沈沐有个奇葩的爹,最喜欢研究乱七八糟的东西。沈沐八岁时,他爹就弄了条黄金蟒给他当宠物。老鼠、蝎子更是养满了地下室。
见怪不怪,沈沐缓了一阵后就没那么害怕了。
不敢再去脑海里乱翻,沈沐起身到外面透透气。
冬日阳光正好,入眼便是连绵不尽的皑皑雪山。
倒是个无聊的好地方。沈沐心里哀叹。
一阵寒风吹过,沈沐来不及打哆嗦,一个道童就迎上来,小心翼翼地奉承道:“神君真是好脾气。掌教闯进来的时候,可把小人吓了一跳呢。”
嚯嚯,挑拨?
沈沐最不喜欢这种明里暗里挑拨离间的绿茶,不由瞥了道童一眼。
——竟是熟面孔。
冤家路窄!
沈沐死也不会忘记把原主卖进醉春楼的那张丑恶嘴脸。
这种人万万不能留在身边。
该怎么弄死他好呢?沈沐暗自磨牙。
“神君,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告退了。”道童似乎察觉到沈沐的杀意,匆忙往院外跑。
沈沐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跑。
原主脑海里只有蛇虫,却没有驱使它们的方法。沈沐也不会使用灵力。
就在这时,一只碗口大的吊睛白额黑寡妇蜘蛛突然坠下来,倒吊在沈沐面前。
“我饿了。”
谁?谁在说话?沈沐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我饿了。谷里没东西吃了,让我吃了你的道童行吗?”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蜘蛛精?
沈沐快要被吓晕过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黑寡妇蜘蛛:“主人没反对。”
满院子的毒虫像是接到了什么了不起的命令,顷刻间蜂拥着将一只脚跨出门外的道童裹得严严实实。
凄厉的惨叫响彻辟邪谷。
沈沐捂住耳朵,闭上眼睛,整个人抖如糠筛。
气得想杀人是一回事,真看着人死在面前是另一回事。
这世界太、太、太可怕啦!
我要回家……沈沐内心哭喊着。
“主人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对哦,他平日最喜欢看我们把猎物啃得一丝不剩了。”不知哪里传来窃窃私语。
沈沐:……
原主都是什么奇怪癖好?!
绝不能让它们发现自己是个冒牌货。否则下场不知道会有多凄惨。
沈沐努力稳定心神,强迫自己睁开眼。
道童呢?没了?
沈沐不敢细想道童去了哪里,只想回房好好消化这毛骨悚然的画面。连他为什么听得懂毒虫对话也懒得深究了。
然而老天似乎故意与他作对。
外头轰隆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爆炸了。
一只毒蜂飞进来:“主人,有人炸了护山结界。”
炸了就炸了。沈沐不想管。
他知道楼望海故意把辟邪谷设在整个凌云渡的入口处,就是想要人人畏惧的巫蛊神君给他当免费的石狮子,辟邪镇宅。
可他不是原主,他连怎么飞出院门口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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