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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办法,魏冬可是坚定的无神论者。除非亲眼所见,他绝不信鬼神之说。巧的是,从小到大,他还真从没见过鬼。
    林晓屿语气担忧:“冬冬你到家没?给你发消息怎么都不回?”
    魏冬看着窗外,远处是连绵不绝的高山,近处是飞快掠过的树木和农田。
    “还没有,但应该快了。我刚睡着了,没看到消息。”
    林晓屿松了口气,开玩笑道:“那就好,你一直不回消息,我还以为你见色忘义,到家有老婆后,就把我给忘了。”
    “滚滚滚。”魏冬没好气道:“胡说八道,我哪来的老婆?”
    “嘿嘿,奶奶给你娶的小童养媳啊。冬冬,你可别不信,我认为这猜测很合理。你想啊,要不是为联络感情,奶奶干嘛非要求你每年必须回去一次?”
    “那是因为生日,奶奶说想和我一块过。”魏冬加重语气强调:“还有林晓屿,我今年还没满十八,娶不了媳妇。造谣是犯法的,信不信我告你?”
    林晓屿自动忽略后半句:“还有两天。等生日一过,你不就满十八了。对了,没准奶奶还给你筹备了婚礼,只等你回去了。要不然,大一刚开学,为了生日,有必要千里迢迢请假回去过吗?又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冬冬,你要真举办婚礼,一定记得通知我,千山万水,我都会赶过去的。”
    他越说越离谱,魏冬险些气笑了:“林晓屿你皮痒了是吧?行,你给我等着!”
    林晓屿听到这话赶忙讨饶:“我错了,冬哥,开个玩笑嘛。”说着又压低了声音:“那你过完生日赶紧回来啊,咱那两位室友都怪得很,你不在,我瘆得慌。”
    “瞧你那点出息。”魏冬哼了哼。
    说话间,窗外夜色越来越暗,路旁树木张牙舞爪,阴森森的。天边黑云翻滚,压得极低,俨然暴雨将至的景象。
    魏冬感觉车上温度越来越低,手机都成了铁疙瘩。他隐隐觉得不对劲,和林晓屿又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挂断后,他听见车上乘客也都议论纷纷。
    “奇了怪了,怎么突然这么冷啊?”
    “就是,见鬼了!刚刚还热得满头汗,这什么情况?”
    有人高声喊道:“师傅,你是不是空调开太低了?”
    随即有人不满附和:“赶紧把空调关了吧,都快冷死了。”
    “之前那么热,还怎么都不肯开空调,这会没必要了,倒开这么低,耍人玩呢?”
    驾驶室,司机也一脸纳闷,半晌抬高音调颤声说:“我根本没……没开空调啊。”
    这话一出,车上霎时安静下来,人人表情慌乱,眼神惶恐不安地四处乱瞟。
    没人看到,此时车上早悄无声息出现了数道鬼影,有阴恻恻的孩童,有血肉模糊的壮汉,有披散着长发的女人。
    他们裹着森冷阴气,占据了车上的空位,视线都一致地看向魏冬,好奇又兴奋,边还叽叽喳喳地热情议论。
    “这就是那位大人的小媳妇吗?”
    “可他好像是男的。”
    “谁规定男的就不能是媳妇,你敢质疑那位大人?”
    “不敢,不敢。我的意思是,他长得可真好看,和那位大人特别般配。”
    “那当然,他可是从小就许配给了大人,签过婚契的。想想大人也不容易,独守空房这么多年,总算等到小媳妇成年,能娶过门了。”
    “……”
    魏冬靠着椅背,隐隐察觉到窥视感,来自四面八方,偏偏一眼望去,又什么异常也没有。
    斜对角,被众人投以求助视线的大师端够了架子,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
    他身穿道袍,一手持罗盘,一手掐着符箓,边走边念念有词,乍看挺吓唬人的。
    围观来看热闹的众小鬼力量低微,见这架势就吓着了,纷纷跳出车窗躲得远远地。他们不过是些孤魂野鬼,寻常人阳气太盛,都能被灼伤。
    鬼影散去,外边热浪顷刻涌进来,车内气温也迅速回升。
    大师抓起符箓往车上一贴,理理袖袍,神色尽是得意自傲,从容道:“诸位放心,邪祟已除。”
    车内霎时响起热烈掌声,众人纷纷投去崇拜敬佩的目光,赞叹之词不绝于口。
    大师嘴上自谦,心底却无比得意,笑得满脸褶子藏都藏不住。
    哪知这时,变故突发。
    “嘭——”地声巨响,客车猛然撞上什么巨物。
    司机吓了跳,迅速反应过来猛踩刹车。车还没停稳,他便推开车门踉跄走下去查看,偏偏四周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车上乘客惊慌不已,纷纷往窗外看,以为撞到人或动物,却也什么都看不到。
    唯独那大师笑着笑着,脸上笑容倏然僵住。
    他看到个浑身阴气、怨念缠身、狰狞可怖的厉鬼出现在客车内。厉鬼满脸皱褶、披散头发,猩红的眼珠紧盯着大师,一笑嘴角直裂到耳根处。
    大师并非道士,不过想凭阴阳眼坑蒙拐骗混口饭吃,且这阴阳眼还时灵时不灵,谁知这么倒霉,竟让他碰上个怨气这么强的厉鬼。
    他能感觉到,这厉鬼杀过人,绝非善茬。
    “有、有鬼啊——!!!”
    大师惊恐尖叫,边往客车后边退,哪还有半分从容冷静的高人之姿。
    他这一喊,所有人都慌得六神无主。后门还关着,前门又有鬼,众人权衡之下,竟都纷纷往后排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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