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听得很仔细,也是津津有味,看来魔修也有魔修的好处。
二人许久不见,说起话来,自然是滔滔不绝,龙小包打开话匣子,拉着玄衣说了个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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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巢涯,血宫之内。
一声声惨叫响彻整个宫殿群,甚至还带着回响,回荡在这层层殿宇群中。
能将声音传得人尽皆知,发出惨叫的显然不是个人,或者说某个修士。
在这血宫之底,绝世凶人豢养了一个万年以前才存在的妖族,也是那个族群剩下的最后一只。
它就是罗睺。
罗睺一族是十大祖妖之一‘冲天猿’的麾下重要力量,皆因在狙击魔神一战中,被那修成了神魔之躯的男人杀得灭族。
与修罗族金眉生不同的是,这只灵元界最后的罗睺,还有个管教它的主人。
它的主人非是旁人,正是血娘子张若柳的正牌夫君,人称绝世凶人的那个家伙。
发出凄惨嚎叫的,也正是罗睺。
这只身高过丈,可直立行走的凶兽,此时正蜷缩着身子,躲在地牢中的一处角落;它暗绿色的皮肤平时硬比磐石,如今在那个男人手中的鞭子之下,一道道血痕却随之出现,如花朵般绽放。
“啪!”每一鞭落下,就是一道血花。
“孽畜,你看看你将这血宫都糟蹋成什么样子了,我不在,你就是这般放肆,今日不将你收拾个彻底,看来你是不会长记性的。”
罗睺早能口吐人言,实在受不了那鞭子的厉害,只好求饶道,“主人翁莫要再打,罗奴知错了,若非是主母身边的那几个小肉球太过诱人,罗奴也不会忍不住犯错。”
张若柳将那堆被啃得血烂的碎尸放在地牢中央,控诉道,“张弓,今日你不将它打死,我与你誓不罢休,我最喜爱的几个侍女都被这畜生咬死吃了,她们伺候我都是伺候惯了的;如今被这个孽畜吃了,老娘还得再花些心思**几个,总之你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
那个人称绝世凶人的男人已经记不得多少年没人叫过自己的本名了。
今日里猛的一听,居然有些陌生感。
手中金乌相丝鞭高高举起,又缓缓落下,“夫人呐,它虽说也有些错,可当时你又干什么去了,不在血宫中好好待着,如何又跑了出去。”
“你什么意思,就许你出去会友,就不许我出来么,你最好将这个孽畜转移走,别在我这里养着,赶紧都给我滚。”
罗睺自己求饶,“主人翁与主母大人不要争吵,也不要杀罗奴,罗奴还有大用,还可以替主人嗅出魔神残躯的味道,只要有罗奴在,主人定能凑齐‘八臂无极’,破解出神魔之体的秘密。”
“哼。”那个男人一听此话,怒火又往上撞,手中的鞭子忍不住颤抖起来。
“几千年了,你这个废物才给我找到区区几块而已,说什么凑齐魔躯,真要是指望着你,再等一万年也破解不了魔神的秘密。”
“主人啊,这可怪不得罗奴啊。”它一尺长的獠牙狰狞的向外翻着,三角形绿色瞳仁中却满是委屈之色,“您从来不带我出西蒙洲,魔神遗体的大部或许散落在其他部洲,也未可知。”
男人沉默片刻,只一甩手中的暗金长鞭,那儿臂粗细的金乌相丝鞭登时化作一条虾米须粗细的手绳,缠绕在他的手腕之上。
“夫人,我此去寻找阅山老怪,为的便是与他约上几个曾经的老人,同玄门那帮混蛋谈判一下,他们不许我等出西蒙洲,这个约定实在是混账至极,哪有限制人家出门的。”
张若柳对这些事情显然不感兴趣。
“那是你的事,不要跟我讲,你只说现在该怎么办。”
“唉,既然夫人你不喜欢它,那我就带它出去转转,顺便再找找魔神遗体的下落,看看能不能再凑几块。”
罗睺听得大喜,每次出去,对它来说都相当于防风,又可以出去尝尝人族的味道,这是它最喜欢的事。
该死的人族囚禁自己,妄想用自己找到被天道击碎的魔神八臂无极遗体,自己岂能如他所愿,除非他给自己抓些人族尝尝,自己才会替他卖力气,不然休想驱使自己。
“孽畜,又想什么美事,看你尾巴摇的这个欢,过来,戴上你的项圈。”
罗睺乖乖低下自己的头颅,钻进一个黑色的项圈之中,如狗一般。
高傲的罗睺一族居然被如此对待,它心内羞愤到极致,却又不得不忍受。
暗地里告诫自己,再忍忍,等冲天大人回来,自己就能解脱,到那时,自己要将这个叫做张弓的混蛋千倍百倍的奉还自己。
见这凶物被套上项圈,绝世凶人回头问张若柳,“夫人,你的侍女皆被这畜生所害,用不用我再去给你抓些来。”
血娘子皱着眉头,“不必,我最近看上几个好的,等我亲自将他们抓来;若不是你急匆匆将我唤回,我又岂能错失他们。”
那男修没听出这里的意思,还以为自家夫人说得是什么良善女子,压根也没往男修身上想。
话说回来,即便是她抓几个男修又能如何,当初的符东升他不也忍了么,甚至还。。。
罢罢罢,且由她开心就好。
“孽畜,你还不与我出来,更待何时。”
罗睺涨起自己高大得身躯,除了头颅狰狞至极外,它身形与大马猴极为相似,用它们罗睺一族自己的话说,它们这是在刻意模仿主人,唯一的主人,冲天猿。
张若柳的夫君已然是合道大境,不然也配不上绝世凶人这个称号,想当初他三闯血巢涯,撑起天地法相,斗败多少觊觎血娘子美色之人,最终才抱得美人归。
女修看着张弓离去,心头若有所思;默默念起咒语,眉头紧接着便是一皱,自己下在九针道人与金袍邪剑尊身上的血箭居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