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药递到她嘴边,“张嘴。”
宁寒纾没动,也不看他,就差把“拒绝”两个字写在脸上。
“现在不想吃药也行,那就等会儿。”他放下药和水杯,这会儿他脾气真是好到了极点,好到谁也看不出他在忍耐。
她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意思,充耳不闻就可以当作什么事没发生么。
“等会儿,我会让我朋友来接我,医药费我会还给你,照片的事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宁寒纾此时就是想摆脱他,她甚至开始恨自己有软肋,不然早在最开始他威胁自己的时候就该报警,而不是顾忌着宁邺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样,可人往往就是口是心非,其实她根本就接受不了宁邺知道自己和别人一夜情的事。
她刚刚说的话都很有可能是气话,一种想逃脱当下情况的表现,一方面她其实也在赌,赌荆以行会不会真的那么做。
可她似乎估错了一件事,在这场对弈里,她所袒露出来的软肋要比荆以行多得多。
她也不明白就算没有那张照片,荆以行也会有办法让她心甘情愿来找他,只不过他不想用迂回的方式,直接选择了最立杆见效的。
一切从她向他发出邀请时就注定了她再也逃不掉。
“呵,”他嗤笑一声,“好一个还给我。”
他把玩着手中的苹果,表情让人喜怒不分,“宁寒纾,没有人告诉过你什么叫适可而止么,”他手一松,红透了的苹果从他手中滑落一下滚出去好远,“既然这样,我们不如把所有话说开。”
宁寒纾侧身背对着他,还在等他后面会说什么,但久久身后的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再响起声音的时候是从他手机免提里传出来的。
“喂?”
这个声音宁寒纾再熟悉不过,宁邺见无人回应又开口询问:“喂?”
宁寒纾猛地回头,在她想要争夺的手机的瞬间荆以行坦然回应:“宁邺哥么,我是荆以行,寒纾她有跟你说。”
她恨恨的看着他,在宁邺的事上她连平常的冷静都做不到还谈什么输赢。
他们之间没正式开始,她就败了。
说出照片随他处置的那刻,她可能觉得自己还能承受事后的结果,如今单是听到宁邺的声音她就担心荆以行会说不该说的话,所以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都要亲身体验,这样才能准确评估自己。
“没事,刚刚我们在玩一个无聊的游戏,先挂了。”
见她默然愤恨的样子,他道:“为什么不告诉你哥我对你做的一切,告诉他,你就不用再担心任何事,你在退缩什么呢?”
她在退缩什么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相当于明知故问,他承认他的卑劣,用她在乎的家人威胁她,相比于此,他更不想让她离她而去。
她嘴唇动了动,没有说来一个字,他又披上了那副温柔的皮囊上前拥住她,“好了,以后不要再说什么气话,昨晚的事是我不对,以后我不会再做的那么过,我们就好好在一起,嗯?”
他在等待她的回答
他连着说了两个“以后”,可她从没想过他们两个能有什么以后,简直痴人说梦。
“寒纾……”魏谨泽忘记敲门直接推门进来,看到两人亲密的场面他有些尴尬。
趁着这个机会她推开他,扯出一个笑意,“你怎么来了?”
“他在电梯碰见了我们,”荆以行说完前半句她心下一紧,直到他说完后半句话才放松了下来,“还以为你哮喘病发作了,就跟到了这里。”
“你感觉好些了吗?”魏谨泽放下手中的东西,“我买了些水果和早餐,中午你想吃什么我再去买。”
宁寒纾忍着身体上的不适准备想去沙发坐下,荆以行一把拉住她,“回去躺着,我来给你拿。”
她罕见的没有再和他对着来,驳了他的意,魏谨泽也跟着说:“是啊寒纾,你躺着吧,发烧就不要四处走动了。”
“嗯,”她不想表现的被魏谨泽看出什么端倪,倒是好心情的指了指桌子上豆浆说,“我想喝那个豆浆。”
“我给你拿。”一旁的荆以行过去打开餐盒盖子,端到她的面前。
豆浆还是热的,她喝了一口,魏谨泽问:“还甜么,我让老板特意少放了糖,知道你不喜欢太甜的。”
“刚刚好,”她看起来有些虚弱,“谨泽,我没事了,这里有他照顾我你忙你的吧。”
魏谨泽也不是看不来场面的人,荆以行在这儿确实也没什么需要他的地方,看到宁寒纾没什么事他也就放心了。
“那行,我问过医生了,你这几天不要吃太辣的东西,我先去找我室友,那家伙半夜胃疼我去看看他,有事儿打电话给我。”
“好,你先去吧。”
和宁寒纾他们之间太熟,不用特别再什么见,离开前他只向荆以行特别示意了一下,虽然第一次见面他们有那么些尴尬,不过宁寒纾告诉他误会已经解开了,他走之前怎么说都要和人家打个招呼。
“我送送你吧。”荆以行开口道,其他两个人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这……不用了……荆总你……”
“叫我荆以行就行。”他推门先走了出去。
魏谨泽向宁寒纾做了个鬼脸,逗的她一笑,随后跟着他走了出去。
走廊里,荆以行破天荒先挑起聊天的话题,问道:“她不喜欢吃甜的么?”
魏谨泽很快意识到他说的是宁寒纾,回答道:“嗯,小纾除了蛋糕的甜喜欢外,其他的食物她都不喜欢太甜的。”
荆以行若有所思的点头,“那她还有什么不喜欢的?”
这是向自己打听宁寒纾的喜好啊,魏谨泽心想。
“其他的就没有了,噢对了,她对螃蟹有些过敏,如果带她吃饭避开这个比较好,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要在她面前说宁邺哥不好,小纾她从小就很崇拜宁邺哥,找男朋友都是以宁邺哥为标准的,昂……我的意思是,像宁邺哥那么优秀的。”
魏谨泽话多的时候就像个话唠,这才是他的本质,后面话的他是半开玩笑说的。
“她很在乎他哥哥么?”
“是啊,以前她可黏着宁邺哥,可能后面长大了上大学后她就不太黏着了。”
黏人的宁寒纾是什么样的呢?荆以行心想,他从来都没见过。
送完魏谨泽回到房间后,宁寒纾已经盖着被子睡了,床头放着的豆浆她也没怎么喝。
管她是不是假装的,他在床边站了会儿也跟着躺了进去。
窗帘是拉着的,室内光线昏暗很适宜睡觉。
有一刻,荆以行都在想这么抱着她一直睡下去也好。
但这个世界上有个词,叫做“事与愿违”。
他们之间注定要阻碍重重,难以一帆风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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