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我出府,这药我自会给你。”司南弦一早就将解药放在了手下的身上,防备的就是现在的这种情况,孤身一人进入元帅府,他怎么可能会不做一点点准备呢?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这是敌方的摄政王,钟祁做不到像司南弦相信夏亦峥一般相信他。
可司南弦却是张扬一笑,“信不信由你,等不及的人可不是本王。”
“你。”钟祁怒意横生,明明那人才是被束缚着的却偏偏是在威胁人。
林初淮一把抓住了钟祁的袖子,冲他摇头,“司南弦不能放。”
但钟祁却是罕见的没有听从林初淮的话,甚至还咬了咬牙轻轻地给了他一手刀,将人劈昏了过去。
梁御泽一把抱住失去意识的林初淮,有些震惊的看向钟祁,“哎,你。”
钟祁却是没有理会,再看向司南弦时咬牙切齿得对押着他的暗卫说:“放人。”
司南弦活动了一下筋骨,足尖一点就从房顶翻了出去,只留下了一句,“解药你府门口取。”
等钟祁追到府门口时确实看见了一小瓶药放在门口的台阶上,他一把抓起药瓶便往梁御泽的药庐赶去。
梁御泽已经让人将林初淮抬上了床,在他身上划了一道口子放出了些毒血,但收效甚微,这人的面色已经变得青黑,唇色也开始发紫。
这样不行,再没有解药这人就没救了。
钟祁赶到药庐的时候,梁御泽还在不死心地替他用银针渡穴。
“解药。”钟祁将手中的瓶子递给了他。
梁御泽都没有去查验一番直接就塞了一颗到林初淮的嘴里。
“你怎么不先检查检查,万一不对怎么办?”钟祁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没忍住质疑。
可梁御泽却是看都没看他一眼,“来不及了,他等不了,再差也不可能比现在还差。”
可昏迷中的林初淮并不能自主吞咽,那枚丸药就一直含在他的口中。
梁御泽没有办法,拿着器具从他口中取出那药,放在热水中融化成了一小碗药水,一勺一勺的喂,好在这次他将药都咽了下去。
见状梁御泽松了一口气,他拿起药瓶看了一眼,里面还剩下两颗药,他取出其中一颗,又端起了盛着毒血的碗,交代钟祁说,“你在这里照顾着他,如果有任何异状立刻去隔间喊我。”
这种毒他平生仅见,若是司南弦将这种毒药用在战场上那后果将不堪设想。他要尽快研究出毒的构成,分析出解药的成分,这样日后才不会像今日这般的被动。
钟祁几乎是一夜未眠地守着林初淮,云霁不在,他自然得要上心。好在这一夜没有再出现任何的意外,林初淮的脸色也逐渐变得正常了起来,就是还有一些苍白。
天明时,梁御泽来替他把脉,确定没有什么大碍之后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人一直到中午都没有醒过来,钟祁看着手上夏亦峥的信有些不知所措。
这些时日两人一直都在互通书信,钟祁又不会模仿林初淮的字迹,这该如何是好。
“林大人怎么还未醒来。”钟祁没法,只能又去药庐找梁御泽。
梁御泽也是一夜未眠,好在对这药的研究有了些初步的成果。他起身时一个踉跄被钟祁稳稳地扶住。
他略有些不自在地挣脱开,站稳后道,“剧毒入体对身体本来就有着极大的伤害,再加上林大人一个文弱书生本来就没有你们这些武将强健,昏睡个一日两日也是有的。不必担心,等他睡够了自然会醒。”
“那这信怎么办?”
“你有林大人的手书吗?有的话我尝试着能不能临摹。”
夏亦峥在秦关,战事正是焦灼的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为了这边的事情而分心。
钟祁当即点头,去主屋取了林初淮的前几日打发时间写的字帖。
林初淮写的一手极其工整的簪花小楷,除了笔锋处有一些自己的小习惯之外,其他的地方还算是比较中规中矩的,临摹起来并不算很难。
梁御泽想了一想,只是将这几日的情况描述了一下,又寄了回去。
但他不知晓的是,给夏亦峥写的信林初淮从来用的都不是他一贯的楷书,就是怕有人会借机生事,用的是他鲜少写的瘦金体。
林初淮终究还是在两日后的正午醒了过来,醒来后人还是虚弱的很,由云书伺候着用了些膳食。
这两日钟祁没有大规模的攻城,而是采取了夜袭这一类的方法,弄得司南弦完全摸不清楚他们的套路。
当林初淮问起书信一事时才知道事情有些不妙,夏亦峥对他的字迹一向了解也知道他写信时会用瘦金体,乍一见到别的还不知道会胡思乱想些什么。
“云书,扶我去书房,取些信纸来。”林初淮在床上躺了两日,身上乏力的很。
“是,公子。”云书小心翼翼地将人扶起,慢慢地走向书房。
伺候着林初淮安坐后,云书将笔递上在一旁开始研墨。
林初淮不欲让他知道自己中毒的事怕他因此而分心,便只说是前两日感染了风寒,人有些昏沉,便让瑾轩代笔,一切皆好,勿念。
他的手还有些无力,字迹较之往常缺了一些劲道,但看的出来是他亲自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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