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疯了才会觉得夏狗失忆了更好。
换成以前,他们再不对付,夏利也不会把他气到如此失态。因为从前的夏利是剑利嘴不利,现在是一张嘴又贱又利。
胡蝶刚想松开他的后颈,突然预知到一股危险降临,本能地推开了夏利。
沙水的阻力大,夏利踉跄了一下才站稳身体,只见一把木刀擦着他的耳际飞过,胡蝶半个身子被拖下沙水,迅速往深水的地方游去。
胡蝶大声喊着:“水底有东西。”
夏利捡起木刀,扑过去想救他,嘴里也喊着:“废话,我不瞎,你快抓住刀。”
胡蝶伸出手努力去够刀尖,但拖着他的鬼东西速度很快,他与刀尖只差几厘米的距离,却怎么也摸不到。
夏利拼了命地跑着,灌了一嘴的沙。
他知道胡蝶不喜欢他,但他也知道胡蝶是个口是心非的人,他是真的想救他。
眼看胡蝶被越拖越远,夏利深深地感到孤助无力,他保持着出刀的姿势,随着体力的耗尽逐渐慢了下来。
“胡蝶——”
夏利嘶哑地吼了一声。
拖着胡蝶的鬼东西突然停了下来,胡蝶猛地冲出水面,大口呼吸了一下,接着他又扎进水里和鬼东西搏斗。
水面剧烈地翻腾起来,夏利瞅准机会把木刀扔了过去。
在胡蝶接住木刀的刹那,水面骤然变得平静下来,胡蝶也似乎挣脱了控制,警惕地看着四周。
水位已经没到了下巴,夏利奋力地仰着头,熟悉地窒息感缠上了他。
该死的,他不会是有深水恐惧症吧?
就在这时他的大腿.根突然扫过一个东西,冰冰凉凉的,甚至企图从他的脚腕缠上来,粗糙的触感激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夏利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看向胡蝶,“它好像在我这儿。”
胡蝶提刀扎进水里,朝夏利游过来。
沙水浑浊,他只能看见模糊的景象,一团黑影在水下圈着夏利,姿态亲昵,仿佛是在欣赏捕来的猎物。
他举刀刺了过去,木刀经过驱邪镇魔的符水浸泡,对邪物有天生的克制作用。那团黑影为了躲避木刀松开了夏利,卷起一道水花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水面上传来诸葛正义的呼喊,还有橡皮艇的引擎声。
胡蝶松了口气,浮出了水面。
夏利正在往橡皮艇上爬,脸色红得像是煮熟的螃蟹,胡蝶清楚地看到他的裤子被刮破了好几个口子。
## 大黄蟒
山间的风儿吹啊吹。
蝉鸣随着鸟叫声没入深林,日光下澈,树叶的阴影在山路间摇曳生姿。
诸葛正义拎着鱼走在最前边,中间是脸色阴沉的胡蝶,夏利捂着裤子走在队伍末。
这是回学院的一段山路,景色很好,但他们当中谁也没有心情观赏。
夏利一直在回想小浪底的事情,当他没入河里的时候,分明有鬼东西下流地摸了他,割烂的裤子就是证据。
但是他怕被胡蝶嘲笑,所以憋住了没说。
想得太投入了,夏利没注意到前边的人停住了脚步,一头撞到了胡蝶的背上。
胡蝶转身瞪了他一眼:“你瞎吗?”
夏利毫不客气地回了句:“你腿瘸了吗?”
胡蝶被气得一噎。
最前边的诸葛正义突然“嘘”了一声,示意他们抬头向上看。
四下树枝交错,绿荫繁茂,在突出的一小截树干上缠着一条大黄蟒,粗壮有力的尾巴垂到了路中央。
夏利:“………”
胡蝶撞了他一下,带着他小心翼翼地往后边退。
夏利边退边说:“这玩意儿长这么大?”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大黄蟒的尺寸,目测比他的大腿还要粗一点。
胡蝶小声说道:“这种蟒都是有灵的,说不定就是这一带的守护神,我们最好绕个路走。”
说完他就发现夏利站着不动了,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大黄蟒。
胡蝶心生不好的预感:“你干什么?”
夏利幽幽地说:“我觉得它已经盯上我们了。”
胡蝶脸色一僵,机械地转过了头。
茂盛的树叶间不知何时探出了一个倒三角的蛇头,吐着猩红的信子,竖直的金色蛇瞳紧紧地盯着最前边的诸葛正义。
它笨重的身躯滑过树干,光滑的鳞片摩挲着粗糙的树皮,每移动一段距离就会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不知为何,夏利突然想到了河底碰他的那股触感,也像蛇的鳞片一样冰凉滑腻。
诸葛正义悄悄地后退,压低了声音说:“夏神,拜托你了。”
夏利:“哈?”
胡蝶也熟练地后退了几步,将施展的场地留给了他。
夏利:“不是吧……”
为什么在这种紧要关头,胡蝶和正义会把他推出来直面死亡?难道他看起来很靠谱的样子?
他自己都不信啊!
大黄蟒已经游到了夏利跟前,猩红的信子在他的周身探了起来。
夏利紧张地吞咽了一下,不争气地跪了下去。
胡蝶愣了,诸葛正义傻了。
气氛变得令人窒息,大黄蟒似乎意识到他的无害性,不感兴趣地绕过他,继续游向诸葛正义的方向。
胡蝶忍不住大吼一声:“夏狗你倒是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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