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有限的年月里,除了妈妈之外,唯一对他好过的就是区澜。
他不知道自己对区澜有没有那种想法,但他很清楚地知道,区澜在他的心里有特殊意义。如果可以他想让区澜成为自己的守护神,成为形影不离的同伴。
因为再没有谁会主动给他找食物,会抱着他睡觉,把体温分给他,也没有谁在不知道他的名字和身份的前提下,单纯地喜欢上他这么一个无趣的人。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只遇见过区澜。
不知是不是贝壳里的氧气有限,夏利感觉自己有些窒息,他虚弱地拍打着贝壳,但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
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一片浓重的黑暗之中,贝壳忽然被掀开了一条缝,炽热的光肆意闯了进来。
人鱼翻开贝壳,一眼就看到了只剩下小裤衩的夏利,登时变得心情复杂,既愉悦又愤怒,鱼尾焦躁地砸在地上。
球拉克已经死了,他亲手杀的,代价就是他的尾鳍被撕裂了,海蓝色的血液在尸骨堆上晕染出了一朵叠着一朵的花纹。
他看到夏利冲他迷茫地眨了下眼睛,天真的像刚出生的婴儿。
人鱼猛地俯下身咬住了夏利的喉结,尖尖的獠牙刺破脆弱的皮肤,给他打上了属于自己的记号。
尖锐的疼痛使神智稍微清醒了些,夏利努力地聚焦视线,在看清区澜的脸之后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身体,急切地在他身上蹭了起来。
他红着眼睛说:“抱我——”
人鱼僵硬了片刻,然后翻身上了贝壳,同样热烈地亲吻着夏利的身体。他的鱼尾化成了人类的双腿,却依然灵活地勾着夏利,与他呼吸交缠,亲密无间。
人鱼贴着他的耳际喊“吾爱”、喊“伴侣”,夏利情难自制,抓着他的肩膀说:“夏利,喊我夏利。”
“夏利——”
低沉温柔的语调像正午的海浪,仿佛要把人融化在浩瀚的海里。
“夏利!”
声音逐渐变得清晰,伴随着灵动的歌声一股脑地往脑海里飘,温柔地呼唤着他。
夏利猛地睁开眼,脑子钝痛不已。
区澜焦急地抚摸着他的脸侧,看他终于醒过来之后,俯下身深深地亲了他一会儿,用舌头戳刺着他毫无反应的口腔。
夏利本能地回应着,余光却不小心扫见了爱音岛的汉子们。他吓得一个激灵,人也彻底地清醒了。
二十多个汉子齐刷刷地盯着他们,表情虔诚得像是在膜拜神明。
夏利不好意思地推开区澜,干咳两声转开了头,混乱的脑子终于彻底清醒了。
重新捡回来的记忆安静地现在脑海里,关于亚特兰蒂斯的篇章好似一场梦幻,而区澜在这场梦幻里始终扮演着对他好的角色。
夏利的心里热乎乎的,两只手攥着衣服,在想自己应该开口说点什么打破沉默。直至此时他才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明明确定了某些9微妙的东西,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如果说他在亚特兰蒂斯的时候还不明白,但现在他已经很肯定了。
不管是不是蛊惑,他确实对区澜动心了。
夏利还在出神的时候,区澜抱着他坐到了船中央,海水自发地流动起来,推着渔船往岸边漂。
他们此刻在靠近岸边的浅海区域,二十多个汉子划着渔船,像守卫一样围着他们坐的渔船。
区澜的鱼尾搁在渔船边上,鱼鳞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芒。
夏利心中一动,将手搁上去摸了起来。
区澜的脸色微微变了,猛地攥住他的手腕,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知道摸鱼尾是什么意思吗?”
夏利用脚趾都能猜出来:“意思是我不让你说的那个词。”
区澜海蓝色的眼睛霎时变得明亮,空着的手自然地滑落到他的腰腹,“你同意了?”
夏利眯起眼靠在他身上说:“暂时不行。”
区澜:“什么时候行?”
夏利想了想:“等你学好技术之后。”
他想起来和区澜的第一次,疼得死去活来,最后直接昏死过去。等他再醒来的时候,人就躺到了医院,记忆也给弄丢了。
不用猜也知道,他失忆的事肯定和区澜有关。
夏利现在并不着急翻旧账,上岸之后他先去找了胡蝶他们,却被乌卡告知三个人全部下水去找他了。
接着他又去找鲁鲁一行人,走到半路的时候还不忘捡块板砖带上。
## 偷听
鲁鲁和他的队员们窝在酒店的负一楼,夏利走过去的时候他们的头还凑在一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搞事情。
艾菲丽是个急性子,六个人的声音里就数她的声音最大,带着浓浓的口音,叽哩哇啦的也不知道在吵什么。
夏利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他身边正好有条精通各种语言的人鱼,真是天时地利鱼和。
他和区澜贴在门外,听着里边不加掩饰的争论声,无声地勾起一抹笑意。
夏利:“他们在说什么?”
区澜仔细地听了会儿:“女的在说他们要找一个叫球拉克的人,其他几个人好像反对她这么做,也说到了你……”
话未说完区澜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气,藏在头发底下的鱼鳍也跟着支楞起来,霎时间进入了绝对的攻击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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