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钦很自觉地将他已经破烂到根本没法看下去的衣服脱下来。
他本来是想将这玩意洗一洗撕掉当绷带用的,但是这么做的话他在未来二十多天就没衣服穿了,于是就此作罢。
虽然烂成这样穿了跟没穿也差不多。
他身上其他的伤口还好说,即便有些需要缝合也不是太过棘手。
麻烦的是他肩膀上那处,他得将之前缝上去的线拆掉然后才能进行二次缝合。
白宿本想让东楼来搭把手,但谢钦不让他碰,说嫌脏。
白宿先去生了堆火,将缝线用的针在上面燎了几秒后这才进行接下来的步骤。
谢钦这回没再说什么,他一直盯着白宿的头顶,脸上带着满满的遗憾。
他盯得出神,在针刺破皮肤的瞬间,他呼吸紧了下,“嘶——阿白你轻点。”
白宿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自己的动作,“没有麻药,忍着。”
之前也没见他喊过疼,现在突然喊了一嗓子,真以为他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吗?
“啧,无情。”谢钦说着,伸手去撩白宿额前的碎发,“你这疤痕形状还挺特别的。”
他伸手去摸白宿左额上那一块小小的半月牙形伤痕,煞有其事地说着。
“别动。”白宿将头微向后撤,远离他的接触。
白宿忍耐着给他处理完伤口,将他们剩下的最后一点药粉给他用上。
东楼还细心地从物资包中找到之前他们一直用的药草捣碎了送过来——为了防止这家伙伤口发炎。
“伤口再撕裂你就自己看着办吧。”白宿起身走向河边,他手上都是谢钦的血,血腥味太重了,熏得他头晕脑胀。
有时候嗅觉太灵敏也不是件好事。
谢钦无所谓地应了一句,反正他恢复得快。
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只要不是今天经历的这样,对他来说就没什么太大问题。
不过短时间内他没法再战斗了。消耗太大,他得歇一段时间。
来到断崖下后,他们能明显地感觉到人多了起来。
虽然没直面碰上,但是很多地方都充斥着人类活动过的痕迹,还有不少战场遗迹。
大多都是和卡塔尔战斗后的场景,断肢残骸散落一地,地上干涸的墨黑色血液还散发着浓重的恶臭。
队伍之间战斗过后的遗迹他们倒没见过,也不失没有队伍间的战斗这种可能。
这地方属于卡塔尔集中出现的位置,在面临这些东西时,即使是不死不休的死对头碰面,也会不约而同联手对付它们。
他们现在的位置是在树林边缘。
距离他们下到断崖下方已经过去了十多天,像是之前遇到的那些大型掠食者再没见过一只,大多数都是只到人膝盖处的各种小生物,对付起来还算容易。
不过这些东西还是有一个共同点。
无论在认知中是肉食、草食还是杂食的物种,只要是那种进行了基因改造的,全部变成肉食生物,无一例外。
就像是前几天谢钦打到的那只火焰鸡,鸡群的头鸡就是个基因改造生物。
虽然他们不清楚为什么连鸡这种东西都能出来所谓的头鸡,不过它既然出现了,那就默认它们有吧。
他们遇见时,这只鸡正在和谢钦抢他打到的一只兔子。
虎口夺食,当时东楼的想法只有一个,这只鸡惨了。
最终的结果不用多说,谢钦当时就当着这只鸡的面,将它的小弟们全杀了,然后还分给了几个‘不经意间’路过这里的队伍。
至于那个基因改造的头鸡,没法吃,谢钦干脆将这玩意扔到了河里。
反正河里也有不少被改造过的生物,能不能扑腾着游回来就看它幸不幸运了,谁让这东西敢跟他抢吃的。
之后就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事了。
谢钦这家伙也就最开始的那几天稍微消停一点,他们说什么干什么,听话得很。但等他伤口开始结痂愈合后,直接原形毕露,让人头疼。
真正再发生点什么的时候,是在他们进场的第二十一天。
是个不错的日子,代表他们已经过完生存场的三分之二。
不过生存场越往后越艰难,物资点这时已经被游戏场内幸存的人类洗劫一空。包括武器、食物、医疗包以及生活用品。
谢钦身上那件破烂到不成样子的衣服已经被他扔了,新的这件是从物资点拿的。
那是一个大型物资点,当时他们和一个小队碰上。
双方都是那种弹尽粮绝的状态,他们打了一场,没用武器,只是单纯确定由哪方先上去拿物资。
做为胜利者,谢钦拿走了医疗包和生活用品,把武器和吃的留给那队人。
分配还算合理,各取所求。
医疗包人人都缺,但比起这个,对面看起来更缺食物和武器。
现在是晚上,丛林中的夜晚危机四伏,随时都有可能被这地方的原住民偷袭。
他们找了个还算隐蔽的地方待着,等候天亮。
谢钦正在火上烤着他们送上门的晚餐。
一只没被基因改造过的物种,不仅看着舒服,最重要的是能吃。
白宿的烟盒在今夜宣布罢工,最后一根烟现在正被他叼在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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