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日后会被他灭门。
这种无情道,不修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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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天边的浓雾袅袅散去,明月清辉洒落满潭。
而殷玉离在原地坐了一会,幽紫色的凤眸毫无情绪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便俯身将那些法器和符咒尽数拾起。
被黑袍包覆着的修长身躯直立而起,玉白色的脚腕上一块紫色的妖娆蛇形刺青十分显眼。
此刻的殷玉离虽然面色依旧苍白,但凤眸中方才那些朦胧孱弱的雾气散尽,直直便刺出冷冽又锐利的光。
他在风中静立了一会,仰头又看了一眼那玉盘一般的明月。
接着,他竟是转过身,一步步,又踏入了那深潭之中。
甚至,方才还弱不禁风的他,竟然再次下水,游鱼一般,灵活地将那潭底散落的十八根锁链尽数捡回。
还一根根重新缠绕到了身上。
做完这些,殷玉离仰起头,抖落一身水雾,便姿态舒服地靠在了石柱上,静静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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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庭雪的魅毒又发作了。
这次虽然来的不是那么猛烈,但也足以让他手指和身体都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关上宫门之后,他几乎是立刻便软倒在了地上,喘息了好一会,忍着身上的冷汗,摸出药瓶,服了药,方才勉力止住身上的魅毒发作。
但这一日,沈庭雪已经服过两次药了。
那寒凉和火热两种交织的气息此刻在他经脉中乱窜,他原本霜白色的皮肤上也因此浮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病态嫣红,衬着那被汗水湿透的清冷面容,莫名带出一份诡异的魅惑感来。
沈庭雪就这么伏在地上,雪白的衣衫皱成一团,咬着牙,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
若是引来了旁人,他多次服药的事必然会暴露。
这几年太上宗事务繁多,沈庭雪不想连累宗中弟子们为他操心。
这样零碎又痛苦的折磨大约持续了半个时辰。
沈庭雪才慢慢缓过劲来。
但这时他已经没法动弹了,只能静静倒在地上,微弱而又艰难地喘息着。
额上的碎发被冷汗浸透,贴在他泛着嫣红的侧脸上,原本明亮清冷的眸子在此刻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孱弱无比。
可是就在这喘息的瞬间,沈庭雪静静看着头顶那玉石上的雕花,茫然片刻,不知为何,内心反而生出一种奇异的宁静来。
殷玉离发了誓,也离开了。
那他的预知梦,应该就不做数了。
然后,沈庭雪便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感受着那凉意浸透他的脊背,在这无边的寂静中,安心却又疲倦地缓缓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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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日,都是晴天。
日光朗然,温风吹起林间清新馥郁的香气送到沈庭雪的寝宫中,让这几日闭关调养身体的他情绪也舒畅了不少。
林云思是首座大弟子,事务繁忙,并不是每日都来看望沈庭雪。
加上这几日宫倦又要出关,关键时期,林云思要同黎闻鹤一起给宫倦护法。
倒也给了沈庭雪喘息休养的机会。
这也为什么沈庭雪要着急放殷玉离走——若是等到宫倦出关,就算他手眼通天,也不可能让殷玉离顺利离开太上宗。
啾啾啾!
忽然,一阵清亮的鸣叫吸引了沈庭雪的注意,他转动轮椅,朝声音的源头看去,就见到一只生着七色羽毛的幼小鸾鸟在他不远处的栏杆上乱跳。
沈庭雪愕然一瞬,不由得默默一笑,伸出手,冲那小鸾鸟温声道:“过来,别站在那。”
毛绒绒的七彩团子歪了歪头,黑亮的绿豆眼里闪出一丝精亮的光,接着,它就蹦蹦跳跳,沿着栏杆,跳进了沈庭雪白皙的掌中。
沈庭雪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小鸾鸟的脑袋,调侃道:“你怎么不待在你母亲身边?跑到这来,小心被狻猊抓去吃了。”
小鸾鸟顿时流露出一丝不满的表情:“啾啾啾!”
沈庭雪看着小鸾鸟的神情,微微一怔,骤然便意识到了什么。
鸾鸟得子极难,非关键时刻,是绝不会任由自己未成年的子嗣到处乱跑的。
而太上宗唯一的一只鸾鸟,便是宫倦的坐骑。
难道说——
沈庭雪脑中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不远处,群山之巅上便有一道金光冲天而起!
同时还伴随着有鸾鸟清亮的鸣叫。
沈庭雪心头一颤,不自觉地便扶着轮椅,慢慢站了起来。
师尊居然提前出关了?
此刻,沈庭雪掌心的小鸾鸟听到自己母亲的叫声,也立刻奋力地拍打着毛绒绒的小翅膀,疯狂啾啾啾起来。
而这时那金光之上,渐渐有多色的云雾出现,散发出灿烂的炫光。
沈庭雪屏息认真去数,一种颜色,两种颜色……八种颜色!
看到出现了那出现了八种颜色的云雾,沈庭雪神情有些复杂,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为难。
寻常修士,修出七色祥云,便可引来大乘雷劫,飞升登仙。
但宫倦却是个异数。
他第一次修出七色祥云时,并未引来大乘雷劫,却在那之后,进入了半仙之境。
后来有人说,宫倦这是前世有大功德,需得集齐九色祥云方可圆满,等到飞升,便可直接步入金仙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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