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8,7……1.】
“系统?”
真休眠了?还真有这等好事?
云轻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了下来。
没有系统时刻监督,像卸下大包袱一样轻松,她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到桌子上的一个小瓷瓶上面,停了一会儿。
云轻微叹了一口气,从衣柜里扒拉出一件披风穿在身上,想了想,又找了个面纱把脸挡住。
一切收拾妥当后,她把瓷瓶攥在手中,然后推开屋子的门,投身到这清凉夜色中去。
玖兰院离她住的景和院挺远的,系统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所以云轻的步伐很快,在皎洁月色下勾勒出一道道残影。
再次来到这个破败的小院,云轻一阵恍惚,不远处还有白天顾隐下跪挨打的痕迹,她立在屋前,深吸一口气后,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少年应该已经熟睡了,静谧的屋内传来他清浅规律的呼吸声。
云轻猫着腰,盯着床上的人,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向他走去。
她感觉自己这行为像个贼一样,她害怕他突然醒来,逮住自己这鬼鬼祟祟的样子,然后自己怎么解释?
我打了你,然后又大半夜过来给你送药,不要误会,下次我还会继续打你。
这都什么跟什么?
没意思,这样真的没意思,云轻。
系统也明确地说了,要想回去,必须扮演他的恶毒姐姐,然后被他杀死,现在的多此一举又算什么呢?
云轻盯着顾隐那安静身影,他的侧脸在月色下越显苍白孱弱,他单薄的胸膛随着呼吸在微微起伏,胸腔里是一颗不停跳动着的心脏。
这不是她看的小说,这是活生生的人。
她把瓷瓶放到少年的床头,便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欲推门而出,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把手缓缓缩了回去。
伤口都在后背,他自己怎么上药?
反正来都来了,不如送佛送到西。
云轻原路返回,她半蹲在少年床头,轻轻地掀开他身上的被子。
他背上的伤太多了,夜里也看不甚清,云轻索性打开瓷瓶,把那上好的金疮药一股脑都均匀地倒到他背上。
清凉的药粉撒到伤口上,床上的人闷哼出声,云轻捏着瓷瓶的手一抖,心脏砰砰直跳。
还好,那人虽然眉头紧皱,但依旧闭着眼,云轻继续趁着月色往他伤口上撒着药。
顾隐其实睡得并不安慰,他像魇了般困在梦境里。
梦里穿着红色衣裙的大小姐怒瞪着他,下人们在她的吩咐下踢打着他,最后他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走进了一个小院。
那院子的东侧种着各种蔬菜瓜果,一派欣欣向荣。屋檐下,一个漂亮温婉的女人正在绣花,看到他,女人放下手里的东西,微笑着上前抚摸他的脑袋。
她慈爱地叫他“隐儿。”
顾隐感觉自己身上的伤痛立马消失了。
知道这是梦,可他不愿醒来。
“阿娘……”
我好想你。
阿娘?
云轻被顾隐突然出声吓得一个哆嗦,瓷瓶差点没拿稳砸到少年身上。
“阿娘……”
又是一声呢喃。
云轻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梦呓啊……看来是做梦梦见娘亲了,反派他小时候是真的弱小又可怜。
药也上的差不多了,她该走了。
云轻给顾隐盖好被子,揉了揉蹲麻的腿,转身之前又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她唇瓣嚅动,轻轻吐出三个字。
“对不起。”
她欠他一句道歉,虽然只有月亮能听到。
回来的路上云轻慢悠悠地走着,心想下次系统再充电,她得给顾隐送床被子,这天气越来越冷了,难道要靠那一床薄被过冬吗?
【叮~休眠结束。】
云轻脚步一顿,讪讪道:“呃……系统?回来了?”
【是的,充完电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对了,宿主,你怎么在外面走着?】
“睡不着……出来走走,这就回去了。”
说着云轻快步回到自己院内,卸去一身寒气躺到床上。
“睡觉了,晚安。”
系统:……
总觉得这个刚绑定的宿主哪里有点奇怪。
顾隐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时就睁开了眼,保持一晚上的侧躺再加上一直做梦,休息的并不好。
他从床上坐起来,又揉了揉酸痛的脖颈,这一系列动作下来,他意外的发现后背竟然没有那种撕裂的痛感了?
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后腰那道鞭痕。
“嘶。”
还是疼的,但已经没昨天那种痛到骨子里的灼烧感了。
他把手放到鼻前闻了闻,有一股好闻的中药味。
原本平静无波的眸子闪过异样,一扭头,看到床头立着一个瓷瓶。
他把瓷瓶握在手中,疑惑和震惊不停在他眼中变幻,久久不能平复。
这瓷瓶精致细腻,不可能是和姨的,是谁?
这边,云轻也早早就被丫鬟叫了起来,她半睁着眼在两个丫鬟的服侍下穿衣、洗漱、梳头、打扮。
娱乐产品匮乏的古人真的是睡得早,起的更早,直到来到陆莺门前,她还是一副没睡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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