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到临头还敢嚣张,领头的黑衣人冷哼一声,眼神示意手下,离他最近的那个人便扬起手里的兵器朝顾隐砍去。
顾隐一动不动,就像是放弃了抵抗,任人宰割一般。
眼看利刃就要落下,众人大喜之时,利箭撕裂空气飞射而出,那人只来得及听见一道尖啸,下一秒,扬起的手臂软趴趴垂下,人也轰然倒地。
那利箭正好穿透他的脖颈,从伤口处喷射的鲜血溅的到处都是,却很好地被这黑夜掩藏。
“注意!他还有帮手!”
领头咒骂了一声,开始四处张望,进入警戒状态。
前来刺杀的人终被别人当成暗杀的目标,另一波人不知躲在了何处,只有黑漆漆的四方不断飞来的一支支冷箭,让他们防不胜防。
眼看一个个同伴不断地倒下,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领头咬紧牙关,红着眼怒吼:“可恶!快上,一定要把谢隐杀了!”
说话间,又有人倒下了,他捏紧手里长刀,躲闪着箭雨向顾隐走去,明明只有几尺的距离,他却行的异常艰难。
终于,他要杀的人近在眼前,他挥着手里的刀向顾隐砍去,却被后者面不改色地抬脚,然后重重地踢飞了出去。
那人呕出一口鲜血,手指不甘心地嵌入土里,而他同行的兄弟早已全部倒下。
他不甘心就这样失败了,他不甘心!
于是咬牙奋起,可是他连顾隐的衣服都碰不到,就又被他踹出老远。
这时,七八个黑影从林中窜出,跪到顾隐面前待命。
“把他带回去,严加拷问。”
顾隐睨着倒地不起的那人,眼底没有一丝感情,“查出幕后主使,诛九族。”
那人冲冠眦裂,双目通红,被人死死按着,还不忘咬牙切齿怒瞪着顾隐咒骂道:“谢隐,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谢隐,你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受尽恶鬼折磨!!”
“谢隐!!”
顾隐像是听惯了这些话,只淡淡道:“本王说了,安静点。”
下一秒那人嘴里被塞进破布,呜呜着被人在地下拖着远去。
月黑风高,适合杀人,更适合掩尸。
剩下的暗卫熟练地把那被扎成刺猬的刺客尸体拖走,待做完这一切,又跪到顾隐面前,听候发落。
“说。”
耽误了太多时间,顾隐的心情很糟糕。
领头的暗卫低着头:“回王爷,府内……疑似出现了奸细。”
“通知李涛,认真排查,发现疑是者,格杀勿论。”
说罢不耐地扬扬手,转身进了马车。
他已经尽量把这动静来得悄无声息了,也不知惊醒了少女没有。
掀开车帘,原本像小猫儿般乖顺躺着的少女,此刻却眼神涣散地蜷缩在角落。
顾隐呼吸一滞,又慌又乱,着急上前解释,而少女却往后又缩了缩。
她在抗拒他。
顾隐心下一痛,保持掀着车帘的姿势一动不动,车厢内静得吓人。
半晌,顾隐声音低哑试探道:“轻轻,你刚刚……可是听到了什么动静?”
问完这句话,顾隐感觉自己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少女不做回答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过了几秒才见云轻摇了摇头。
“没……我刚醒。”
顾隐松了一口气,笑了笑:“那你怎么醒了?莫不是做噩梦了?”
云轻微微点头,把瘦削的下巴抵在膝盖上,声音低低的,“嗯,是做噩梦了……顾隐,你身上,有好重的血腥味……”
顾隐看不懂她说这句话的表情,只是觉得那双眼睛,好像是非常哀伤,也不知到底做了什么梦。
“这个啊,刚刚马车撞死一只兔子,流了一些血……熏到你了?”顾隐慌乱地扯着外衫,然后用力扔出马车外,“我把外衫脱了,轻轻……现在好了吧?”
“嗯。”云轻朝顾隐伸出手臂,顾隐会意上前把她抱住。
云轻把自己冰凉的脸蛋贴着顾隐温热的胸膛,闷闷道:“我没事了顾隐,我们继续走吧。”
“好……”
像刚刚的惊心动魄都不曾发生一般,载着二人的马车继续在夜里稳稳地行着。
云轻在顾隐怀里躺着,在没人看到的地方,一行清泪从眼尾划过。
她喜欢的,她想拯救的人手里沾染了那么多的鲜血,他们真的还能……还能找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毫无负担地重新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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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照顾体弱的云轻,马车一路上走走停停,第三天才终于到地方。
这是个远离繁华都市,掩藏于山林的村庄,名叫桃安村。这里像个世外桃源,村里的人不轻易出山,生活所需皆自给自足。
村子不大,只有二十多口人家,他们男耕女织,养殖打猎,老实又纯朴。
对于远方而来的两人,村里人表示热烈的欢迎,还帮着两人选住址,建木屋,围栏栅,晚上,村长家还收留了两人,给他们做了简单却地道的家常菜。
此时云轻和顾隐都脱下昂贵的华服,换上与村里人一样简单的粗布衣服,在简陋的桌子上用着粗茶淡饭,云轻却笑得很满足。
用过晚饭,村长腾出间屋子给他们,云轻看着除却一张床外,再无其它的房间,揪着衣角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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