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允成皱了皱眉,不认可:“简昧。”
“我觉得这个时候,先生的确应该回帝都去。”简昧轻声说:“比起微不足道的我来说,先生是整个家族的顶梁柱吧,包括医院什么的都需要您主持大局,而这边,如果您一走,如果我也走了,这里就真的没救了。”
陆允成说:“简昧,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
这是他第二次这样询问了。
简昧闻言笑了笑,他说:“我有想过。”
“帝都那边的人至少还有你,还有其他的老先生,他们都在。”简昧轻轻的说:“可是这边的人没有,生命不分高低贵贱,医生也不应该哪里安全就往哪里撤,而是哪里有病人需要,就存在哪里。”
陆允成听完后终于忍不住了,他说:“所以就算是死,你也在所不惜?你没有任何留恋的人和事情吗?”
简昧顿住了,站在医院的断垣残壁,周围是不是传来病人的哀嚎声,他抬起了头,看向了陆允成,低声回答说:“我当然有。”
陆允成忽然就很好奇了:“谁?”
简昧想起了一个人。
那个人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支撑着他的意念,同样的,在这种时候,也是支撑着他的信念,这是他的国家,这是正在受苦受难的人,是他的子民,如果这个疫情无法得到控制,最为难的人,最辛苦的人,只会是他。
“是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想起他来的时候时候,简昧抿唇笑了笑:“嗯,正是因为他,才有了现在的我。”
陆允成询问:“他对你来说很重要?”
简昧点点头:“当然。”
正是因为有了陆星妄的存在,所以他才会努力发奋的想要迈上医的道路,真是因为有了陆星妄的存在,他才能无所畏惧的面对很苦难,一直以来,都承蒙太多关照了,或许他永远都不能为一个皇帝做什么,但现在,他可以照顾好他的子民,认真对待他每一个病人。
陆允成在简昧的眼睛里好像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苦笑了一下,询问说:“是你喜欢的人吗?”
这个问题相当犀利。
简昧被问住了,他顿了顿想了一想,闷笑着开口:“嗯,算是。”
陆允成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孩子居然也有了心事,而且提起那个的时候总是一脸幸福的模样,倒是也跟着宽慰了不少,他询问说:“你不想回去见见他吗?”
“想啊。”简昧干脆利索的回答说:“可是我们现在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国家大事,生死攸关的事情前,儿女情长都要靠边站。
陆允成发现简昧比自己想的还要成熟,还要懂事很多,他看着眼前的孩子,忽然就真的觉得,能够被简昧喜欢的人,一定绝非凡人。
……
另一边。
在蔡珍珍的威逼利诱下,小胖终于还是全面崩盘,被蔡珍珍知道了异世界的事情,可是一直都比较强势不讲理的大小姐在知道这件事情后却莫名的淡定。
小胖迟疑道:“珍珍?”
“嗯。”蔡珍珍应了一声,她的脸上却写着高兴,轻声询问道:“所以他还是好好活着呢,对吗?”
小胖点点头。
蔡珍珍微笑:“太好了,我就知道,他不会就这样一直沉睡着的……”
小胖忽然也跟着有些难过:“昧昧在那边真的吃了太多的苦了,现在还赶上这样的事情,他真的太难了。”
蔡珍珍可比小胖冷静,比小胖坚强多了:“你现在说这个有屁用,我们要帮助到昧昧才可以,他不是要找书和找爷爷吗,这事情完全可以交给我,我可以查到爷爷在哪里,我们家里还有私人飞机,出行更方便,昧昧那边还缺什么你立刻告诉我!”
小胖目瞪口呆,他感慨道:“这就是有钱人的魅力吗,有钱真好。”
蔡珍珍踹他一脚:“再废话揍你。”
“……”
惹不起。
疫情在小镇子里蔓延,而起义军们的势力也越发的强大起来,各地都派出了政府压制暴动,而疫情的传播速度也很快,被感染的数字一次比一次增涨,甚至到了让人有些绝望的程度,国内拥有神力的人越来越少,平民们出现感染的几率也增加了。
简昧正在城外的医护所给一个人病人输液的时候,外面进来了一个新的病人,他坐在担架上,不像旁人一样因为病痛又哭又闹,显得格外的安静。
“请问您哪里不舒服?”简昧过来轻声询问:“我给您测量一下体温,是已经在外面确诊了吗?”
萧成点头:“嗯。”
简昧给他挽起了袖子,为了省事直接把脉,这个人的脉象很奇怪,和其他人的好像都不太一样,有点错乱的感觉,和疫情的脉象不太一样,但也不是健康的脉。
萧成慢悠悠的说:“你怎么不拿仪器给我检查身体,把手放我手腕做什么,占病人便宜吗?”
“……不是!”简昧立刻收回手,他解释说:“我这是在探您的病情,不是因为别的什么缘故。”
萧成点了点头:“那你探出什么了?”
简昧回忆了一下,迟疑道:“您的脉象有些乱,而且早年应该受过很多严重的伤,五脏六腑都有损,平日里忧思过度,血脉不通,而且您身上好像还有一些比较久远的旧伤,我刚刚试了一下您也发烧了,但应该不是疫情的缘故,这边建议您不要在疫情区,这里有感染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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