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宏:......
方宏:“这样,你来我家当厨子,我让府上给你预支些银钱,到时候和这边打好招呼,你买炊具也好便宜些。”见对方不说话,又道:“我爹对吃食挑剔的很,你的面点深得老头子心意,他还一直想着让你再去呢。再说你那铺子太小,赚钱的话太慢了。”
林子怡犹豫片刻,停掉铺子去方府可行吗?
方宏说的有理,她在铺子一个月赚的钱也不一定有在方府几日赚得多,为了加速主线任务,也不失为好办法。
她点点头,有办法总比继续熬着好,“那多谢方少爷了。”
方宏立马喜笑颜开,“你看你,这就多礼了,话说我还十分喜欢你之前做的野菜面条呢。”
野菜面条?
林子怡茫然挠头?想了想她上回去方府做的吃食,应该是香蒿面片吧?
*
商量好之后,方宏看起来心情不错,也没有再去找楚老太麻烦,带着一众人运瓷器去了。
林子怡舒了口气,偷偷返回楚老太的缝衣铺。
楚老太已经不在了,接待她的还是刚才的姑娘,那姑娘明显气性未消,冷着脸问她:“小店要关门了,姑娘还有何事?”
林子怡嗫嚅:“我还想做件衣服。”
那姑娘闻言,就要拿软尺量她。
林子怡慌忙摆摆手,躲开,“不是我的,是男子的。”
可能是她这幅慌乱又憨憨的样子,和方宏实在不像一丘之貉,那姑娘看起来心情转变了些,调侃道:“男子啊,是郎君吗?”
“不,不是。”林子怡想了想,有板有眼地解释:“是个朋友,他也是边关的兵。”
楚姑娘显然不信,别有深意地睨着她,“你可记住尺寸了?”
记着了,林子怡翻出张纸条,还是她趁薛锦睡觉时候拿着他的衣服量好的。
“你真是细心了。”楚姑娘拿过纸条,酒窝充斥着笑意,看来也是个性格开朗之人。
林子怡大胆问:“方少爷和你家怎么回事啊?”
那姑娘眉目一拧,哼道:“他啊,什么狗屁少爷,全靠着他老爹横行霸道。当初方老爷和我家阿姐两厢情愿,我们看方老爷年纪虽大,修养还行,也不是强取豪夺之人,就应了。再说我家阿姐,长得美,念过几年书,绣工也不亚于我,争着娶得人多了,又不是贴上方府的。”
林子怡算是听明白了,原来楚老太的大孙女嫁给方老爷,成了方宏的姨娘。
别人的家事不好打听,她就没有再问,嘱咐道:“衣服用黑色布料,软薄些,夏天热。还有,我几日能取?”
楚姑娘笑了:“你呀,一看就很在意,何必和我违心假装呢。最近制衣的人多,八日后能取。”
林子怡见状没有再解释,点点头,正要走。
“哎,姑娘稍候。”
只见那楚姑娘从后边绕出来,拿着手里的纸条,欲言又止。
林子怡狐疑:“这尺寸,不好缝制吗?”
“不是。”对方摇摇头,定定的看着她,“我这边有件极合适的,布料也是上乘,如果想要现在就能取。”
林子怡:“真的?”
只见楚芳进了后室,不久拿出件和薛锦身材相仿的衣服。布料是黑色的冰蚕丝锦,袖端和尾端绣着金银如意丝,十分软薄,摸上去又凉又滑。
林子怡大喜:“要多少银钱啊。”
楚芳摇摇头:“和之前定的银钱一样。”
“这怎么行?”林子怡推拒,“我不懂衣料,可这和普通布料不同,银钱定是要多些。”
楚芳犹豫片刻,“不必了,这件早就织好了,其实是我爹的。”她叹了口气,“我爹早些年出京去边关,找了个算卦的瞎子,那瞎子收了钱,便说定是大捷。全家听了万分欢喜,爹走了后,祖母和娘却日日忧心,听到战胜的消息后立马赶制了这件衣服。”
林子怡大概知道她要说什么了,眼神里露出些许怜悯。
“哪知爹再也没有回来,祖母来这边便开了这间铺子,给边关将士缝衣。”楚芳说,淡出抹释怀的笑:“我们当年还小,对爹的印象不深,不久便不痛了。可祖母却天天想,日日念,偶尔拿着这件衣服,都快魔怔了。”
“我和阿姐劝祖母,既然爹用不到了,不妨给需要的将士们,也省得她怀人伤感。”
林子怡抓住了她的胳膊。
楚芳垂首,将衣服放到她手上,“哪知爹的身材就算高大健硕,很少有人能符合爹的身量。今天遇见你,也算是缘分,正好你的郎......朋友,也是边关兵,祖母会很欢喜的。”
*
林子怡抱着布包裹,像是抱着十分珍重的宝物往回走。她在想薛锦在关外面临的是怎样的艰苦,有没有受过重伤,有没有经历过将士牺牲。
如果不是上次捡到他,他是否也会......
林子怡断了这个念头,今日不去铺子,她可以去朱家玉老先生那里看看大满。
然而还没到村西,就听到了大满响彻竹林的嚎啕,紧接着还有先生的训斥声:“誊抄的篇目错五个字,该打!吟诵先贤之言却伏案而睡,该打!读书未曾批注,未精思反省,不求甚解,该打!”
林子怡眉心一跳,走快些,近了果然发现大满一只手挨着戒尺,另一只手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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