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握紧了拳头,暗暗告诉自己。
珠妃还想说什么,却被君丞止叱喝一声,虽还有不忿但也不敢再多言。
顾锦瑟慢悠悠踱步到丽妃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可那笑意并未直达心里,眼底是满是摄人的寒意,“我想问问丽妃,张太医现在在何处?”
丽妃娇弱的小身子颤巍巍的缩进椅子中,委屈的摇了摇头,声若细蚊,“皇后娘娘,臣妾这几日没了孩子,差点和那孩子一起去了,在床上躺了三日,臣妾怎的知道张太医去了何处?臣妾也想知道,张太医为何突然失踪,娘娘若是找到他,可否替臣妾问上一句,这几个月来,是不是他对臣妾做了什么,否则臣妾的孩子为何会那么虚弱……”
若不是场合不合适,顾锦瑟一定立刻给这位丽妃娘娘鼓掌叫好,这一番说辞说的简直将锅甩得一干二净,切又再次成为了弱者,而她这个恶人端的是咄咄逼人。
“如此,本宫问你,你的胎儿确实是在三日前那场意外中没的?在这之前,你从未感到任何不适?”顾锦瑟不急不躁,伸手搭上丽妃的肩膀,俯身靠近她,低低沉沉的声音给人一种无形的胁迫感,“你确定……这孩子是我这一推你那一摔掉的?”
丽妃心头一颤,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个女人为什么今日像是变了一个人,和三天前那个飞扬浮躁的样子全然不同!
不,不能慌。
丽妃吞了吞口水,定了定心神,苦着一张脸,泫然欲泣道,“臣妾自有孕以来一直小心翼翼,遵从太医嘱咐,一向相安无事,直到那日被姐姐……”
丽妃捂着胸口,悲悯至极,“就算姐姐你道一句你只是无心之失,臣妾都尚且都原谅你,可姐姐却来同我说这些,是要臣妾承认,臣妾滑胎与姐姐全然无关,是臣妾自作孽不可活吗……”
“够了,丽妃这些话已经说了许多,我听明白了。”顾锦瑟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丽妃,她怕自己再听下去,就忍不住动手了。
君丞止饶有兴致的看着顾锦瑟,食指与拇指缓缓磨着宽大的袖口,薄唇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顾锦瑟打断丽妃的话之后,转身走向秦太医面前,将袖中的一叠药方递给他,“秦老太医,你看看这些药方子,可有什么奇怪之处?”
秦太医接过那摞药方,眯着眼睛,捋着胡子一张张翻看了起来,末了,他摇摇头,回禀道,“娘娘,恕老臣愚昧,这些药方不过都是寻常的保胎药,并无异样。”
顾锦瑟一笑,“秦老太医,若是你为丽妃娘娘保胎,你是否会开出这样一份六个月,日日都差不多的药方?”
秦太医皱眉,捋着花白的山羊胡须,摇了摇头,“女子怀孕三月内所服保胎药和三月之后保胎药是不同的,前三月胎气不稳,多用白术,茱萸,炙甘草为药方,但是三月之后胎气渐稳,这白术一般便不再用,这白术本身扶正固本,主治胎动不安,但是这些药方中,似乎都有白术所在……若如丽妃娘娘所说胎儿一直很稳,实在不应该是这样的保胎药方。”
丽妃的脸色白了白。
秦太医继续说道,“若只是寻常胎气不稳,这些保胎药方来说,倒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所以老臣一开始便说这并无异样,只是和丽妃娘娘所说有些出入罢了。”
顾锦瑟未等丽妃开口,便接口说道,“大抵是丽妃娘娘这种小小的胎气不稳不算的什么大事,又或者是照顾丽妃娘娘胎儿的张太医医术不精,胡乱给丽妃娘娘开了这保胎药吧。”
“臣妾不甚懂这些,臣妾不知道……”丽妃摇着头,已经有些慌乱。
“那劳烦秦太医再看看这个。”顾锦瑟递出另外一张单子。
秦太医接过,有些不明就以,顾锦瑟将那份誊写的单子递给御膳房总管,一边说道,“这是丽妃滑胎前的那三日的膳食清单,朱总管,你看看,这是否是那日丽妃的膳食?”
一脸圆润的朱总管眯着一双小眼睛看了半响,便点点头,“没错,奴才记得清楚,这一张,丽妃娘娘那日说是嘴馋了要吃驴肉煲,可那日御膳房中实在没有驴肉,可丽妃娘娘发了好大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