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不是,下次来了,一定要留他们吃个饭。
此刻,白柳镇外的一处山坡上站着一道黑衣人影,他的怀中还抱着一个苍白的少女,看着那纵马飞驰的二人,俊秀的脸上满是怨恨之色。
百里流清。
在心中默默的念出了这四个字,居月低头,手掌在少女毫无血色的脸上摩擦了下,轻声道,你没死倒是老天爷在帮我,总有一日,我居月必要你尝尝我受的痛苦
第一百七十四章 回谷【求推荐票】
这里就是神涧谷?景澈摇了摇扇子,目光在满片的桃花林中打量,此时三月时节正是桃花盛开的好时节,他本以为高人居住的地方怎么着也会设置出道道阵法,却不想仅仅只有一片桃花林做遮掩。
恩。百里流清牵着红马,肤若玉脂,墨发轻扬,在桃花映照下宛如画中仙一般,出言道,和你想象中有区别吗?
是啊!景澈奇怪道,这种地方不是应该多设置些阵法吗,以防有凡人打扰,我可是听说隐居的高人最不喜欢外人前来的!
百里流清轻笑,我师父不喜欢那些繁琐的东西,你别看这景色瑰丽,却布满着杀机,哪怕是花与花之间也可混合成毒的!
什么?!景澈大惊失色,立刻犹如八爪章鱼一把黏在百里流清身上,将他抱的死死的。
百里流清抽了抽额角,冷声道,你做什么!
人家害怕嘛~~~景澈无限的委屈的说道。
这样子哪里是害怕,分明就是占便宜
两人正说着,忽然目光一凝,敏锐的察觉出前方有打斗的声音。
不好!语气一沉,二人迅速前去,快速的穿过了桃花林,一座简约的草舍出现在眼前,十几个黑衣正与一名老人缠斗。
数炳寒刃加身,那青衣白须的老者已然落入下风。
一掌打开逼在身前的一人,老人脚步微顿,立刻有个黑衣人看准老者的心口位置,大喝一声,老匹夫,受死吧!冲了上去,俨然是要取他性命的架势。
眼中映入一双红色的眼眸,檀机老人心中一沉,知道这些人是非取自己性命不可。
话音刚落,一道劲气凌空破风。。
一粒飞蝗石蓦然从那人前胸穿过,留下一个拇指大小的窟窿。
那黑衣人还没来及说话,就砰的一声倒地
其余几人惊骇的转过身,眼中立即映入两个丰神俊朗的少年,那而取人性命的飞蝗石就是由那雪衣白袍的少年发出的。
老大,是百里流清。其中一人语气中染上了一丝惊慌。
走。为首的黑衣人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下令撤退。
百里流清神色淡漠,冷冷开口,既然来了神涧谷,不如就留下来吧。
原本迈开脚步的一人,只觉得眼前一道金光闪过,甚至都没有看清,脖颈上一凉,鲜血顺着流了下来,下一秒便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
也许是这个清冷的少年连杀人都显得如此从容优雅,震慑的众人再也无一人敢动一步。
清儿,放他们走吧。檀机老人捂着胸口咳嗽了一声,轻声开口道。
百里流清没有说话,垂手收回金线,向檀机老人走了过去,关切道,师父你感觉怎样?
眼见着他有放过自己这些人的意思,为首的黑衣人立刻示意离开,在百里流清扶着檀机老人回房的时候,景澈却尾随那些黑衣人而去,百里流清看了一眼,也未说些什么。
在景澈看来,这些人根本就没有留下的必要,留下来那便是对百里流清的一个威胁,这种危险他绝对不会允许存在。
等景澈回来的时候,屋外的血腥已经被人收拾干净了,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从屋内传了出来。
刚走进屋子,便看见百里流清正在泡茶,檀机老人坐在桌边,含笑问道,想必这位就是名扬天下的逍遥侯吧?
景澈谦逊抱拳,名扬天下不敢当,晚辈确是景澈。
檀机老人点点头,丝毫不掩饰眼中欣赏,纵然他隐居深山,对于江湖上的传言也是有所耳闻的,此子并不如外界传言那般狂妄风流,给人的感觉反而是蕴藏了锋利的宝剑,邪气内敛,做事果决,也难怪能入流清的眼。
方才我看前辈似乎是受伤了?早在到来的景澈就看出来,檀机的掌法后继无力,显然是受了内伤。
听他问起,檀机老人苍老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黯然,我的确在前几日受了内伤,最近居月曾回来了一趟,他不断打伤了我,还抢走了谷内不少的珍贵药草。
景澈问道,那这些人,前辈可知道来历?在他追过去的时候,那些人竟全部在口中藏毒自尽了,如此残忍的形势作风,可不像是普通的江湖组织。
檀机老人看了百里流清一眼,缓缓的摇了摇头,难得清儿回来,我们还是不说这些了,你来尝尝清儿泡出的茶,味道可是不错的。
嗯!景澈点头,心中却有些异样,莫非百里流清知道那些人的来历?他并没有多问,而是随着檀机老人在一边坐了下来。
百里流清取过三个杯子,为三人各自倒了一杯,还未入口,单是闻着都觉得清香袭人,景澈手捧着茶杯,酸不熘秋的道,他可从未为我泡过茶。
百里流清低头轻抿了一口,淡淡道,你未曾让我泡过。
额景澈神色一僵,他与百里流清在一起惯来都是习惯饮酒的,确实很少喝茶,就算是百里流清喝茶,那也是玄泰为他泡制的,从未见过他自己动手,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后,景澈邪气一笑,那以后我可得经常尝尝百里公子泡的茶了。
檀机老人将他二人相处的自然而融洽,心情也是大好,他知道流清自小性子都清冷孤僻,很少会同人说话,素爱清净,如今似乎因着逍遥侯改变了不少。
将手中茶杯放下,檀机老人和颜悦色的道,茶喝完了,如今为师就看看清儿的伤势吧。
前辈?景澈目有疑惑,他们可还什么都没说呢。
檀机老人叹了一口气,清儿虽然唿吸平稳,但是仍能听出一丝虚弱。
听他这般说,景澈对他的医术也是多了几分自信,脸色凝重的开口道,有劳前辈了。
景澈,你可否出去等会?百里流清忽然偏过头轻声对他道。
我不走。景澈目视着他,坚定而明确的说道,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必须知道。
他从未拒绝过百里流清任何要求,但是这一次事关他性命,他绝不允许,百里流清对他有任何的隐瞒。
少年怔了怔,只能无奈的点点头,他方才只是下意识的行为,确实不想让景澈为自己太过担心,他若不知道具体的,自己还能隐瞒一番,知道了所承受的绝不会比自己少半分。
檀机老人闭目静静的为少年把脉,脸色越来越沉。
看的景澈在一边心急如焚,忍不住出声问道,前辈,怎样了?
半晌过后,檀机老人才睁开眼睛,面沉如水的看着少年,除了南柯一梦外,为何你的体内还存在着另外一种烈性极强的毒,简直怪哉,竟然连南柯一梦都不能全面的压制!
景澈神色苦涩,语气痛苦的说道,两个月前,流清曾为我挡下过一箭,那箭头被居月抹了剧毒。
居月?!檀机老人勐地拍案而起,怒声喝道,这个孽子!!
前辈,你可办法解开流清身上的毒?景澈的声音染上了一丝颤抖,他盯着檀机老人的嘴唇,生怕听见一个否定的答案
檀机老人面色凝重,并非全无把握。
景澈光芒一亮,一抹狂喜涌上心头,转头望向白衣少年,却见他端然静坐,面色波澜不惊,并没有任何的变化,虽然有疑惑,还是抑制不住心中喜悦之情,对檀机老人道,还请前辈详解!
檀机老人叹了一口气,凡是中南柯一梦者从未有人活过二十五岁,按说流清他在二十五岁那年才会遭受生死大劫,但是这毒却催发了南柯一梦,虽然流清自行压制了,按照如今的状况来看,最多二年,南柯一梦就会爆发。
二年也就是他二十二岁的时候,景澈急声问道,那前辈所说的办法是?
檀机老人抚了抚胡须道,数年前,老朽曾耗费五年的时间,集中世间珍稀药材为流清炼制了一枚丹清丸,此丸有起死回生之力,在毒性爆发之际可激发出这药性的最大药性与南柯一梦相抵抗,老朽在旁在以生死阵辅助,点燃八卦续命灯,只要灯不灭,流清也就算好了!
流清,那药呢他目光柔和的看向自己的弟子,如今南柯一梦的毒性已被激发,你可先行服下,其余的为师提早准备。
然而少年却并无任何动作,目光清定的看着自己的师傅,平静道,那药丸已经不在了。
什么?!檀机老人大吃一惊,为师在你离谷的时候再三叮属你,切要保管好,以备日后之须,你弄到哪里去了!!
既然已经不在了,师父问及它的出处也是无用了。百里流清淡漠道,完全没有告知的意思。
你!他这幅平静的样子将檀机老人气的够呛。
若是没有那丹清丸,前辈有几分把握医治流清?现在可不是吵架的时候,景澈显然也是被流清弄的又气又急,但是更为关心接下来的结果。
一分也没有!檀机老人愤然拂袖出门,你自己都不拿自己身体当个事,为师怎么帮你?
哐当一声,门勐地被关上,仿佛关上的是一场希望
檀机老人走后,屋内彻底沉默下来,昏黄的灯光从窗棂映了进来,在少年身上投下一片阴影。
百里流清显然是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微微垂首,薄薄的水唇抿成执拗的弧度。
凝望着眼前静坐的如雪少年,景澈忽然开口,那丹清丸你是否给我吃了?
闻言,百里流清浑身一颤,勐地抬头。
果然是么景澈满嘴苦涩,只觉得胸口被撕裂一般的剧痛,那么重要的东西以流清的性子又怎会随意放置,他既然不愿意说,那就说明一定是与自己有关的,而他的反应也很好的说明了一切
声音颤抖的发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百里流清沉默了半晌,静静的开口,一年前在南陵跌下山崖,你伤势复发,又发起了高烧,我别无选择
所以你就宁愿自己死,也要救我吗?!景澈失控的叫道,心好像被一只大手揪紧一般,痛的难以为唿吸。
泪水涌上不受控制的涌上了眼眶,他一把将少年扯进了怀中,力道之大几乎将他揉进自己的骨子里,你为什么这么傻!你师父救不了你没关系,这江湖上还有奇人异士,我们一个个的去找,我就不信没有人能解开你的毒!
本在气他不知爱惜自己,不顾一切的为自己挡下那一箭,却不知道早在更早之前,他便为了自己,已经抹去了己身最后的退路
好!温柔的反手拥住他,百里流清又怎忍心抹灭他眼中的希冀,轻声答应着,不管如何,至少我还陪在你身边啊
曾经连看一眼便是奢望,如今尚还能触摸到你,看得见你,还能感觉到你的温度,你的唿吸,对于百里流清而言,已经是极大的满足了
可是这些怎够?
将怀中单薄的身躯拥的更紧,景澈闭目掩住眼中的痛苦,他想要的是流清能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不是一年、二年,而是实实在在的一生一世
房内重新沉寂下来,门外那道苍老的身影才缓缓离开。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三宝
砰砰两道敲门声,景澈站在门口恭声道,前辈,晚辈有些事情想要请教。
进来。很快,屋内就传出了一道略有些沙哑的声音。
推门进屋,景澈发现檀机老人正在翻阅古书,心中知道这个老人嘴上说的再厉害,心中也是关心自己弟子的,他之所以生气,是在气流清轻易就将自己的救命丹丸给了别人!
景澈站在他的身前,轻声说道,还望前辈不要生流清的气,他是为了救我才将丹清丸给我的,非得要怪的话,前辈就怪我吧,是我对不起流清。
檀机老人摇了摇头,合上手中的古风,抬头看着自己身前长身玉立的邪魅少年道,你不必自责,他既然肯将丹清丸给你,那就是说明你有值得他这么做的理由,老朽又有什么理由责怪于你呢!
如此便好。景澈抿了抿唇,神色凝重,下午前辈所说的话,是否是真的,没有了丹清丸,前辈真的没有连一份把握都没有了吗?那可否再炼制出一枚?有什么需要的药材您尽管吩咐晚辈准备。到底还是不肯死心,明明希望就在眼前,却又被眼睁睁的扑灭,那种滋味绝不会好受。
将手中古书放在一旁,檀机老人叹息道,时间来不及,这丹清丸的炼制是极耗时间的,再者,其中有些药材天底间仅有一株。
这一席话说的景澈脸色黯淡下来,虽然早就料到了这结果,心中依旧是说不出的难受,口气转冷,仿佛是寒冬的冰霜,冷入人的心肺,那,前辈可知道南柯一梦是谁所下的?
不管流清身上的南柯一梦能不能解开,他必定要那些敢伤害流清付出血的代价!
他眼中戾气让檀机老人暗自心惊,好在这样的人无心恋权,否则天下必定因他而血流成河,檀机老人看了景澈半晌,忽然问道,你可知道流清的身世?
景澈沉默了一下,开口说道,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流清他应该与东干的皇室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