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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他害怕吗?
    慕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公子数十年如一日的守护在小楼中,无数次的深夜看见他静静的等候在床榻上,只为等那人醒来。
    如今整整十三年零两个月了呀
    白皙的指端在盲文上面流连而过,百里流清清俊的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笑意,胜了么?慕少渊被活捉想必对七国联军是个不小的打击。
    慕白点了点头,可惜的是他看不到。
    百里流清低头一笑,仿佛是自语一般道,靖琪也长大了呀说完后,催动轮椅到了桌前,提笔蘸墨,写下来一封书信。
    虽然看不见,百里流清的字却依旧很漂亮。
    实在难以想象,一个看不见的人能将字写的这么工整漂亮。
    落笔后,他将信向慕白递了过去,轻声道,将这个命人给军师送过去。
    慕白接了过去,他知道这里面所写的都是行军打仗之术,恐怕谁也想不到,这一场乱世的战争竟会掌握在这个双耳失聪,双目失明的人手中。
    十三年的时间,他隐居幕后,所作所为却为整个天下为之惊心。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百里流清已经催动轮椅到了窗边,推开窗,微风轻轻吹佛,一股幽香随之吹了进来,幽深的眼瞳转向窗外。
    正是三月的时候,桃花开的正烂漫,花瓣蹁跹,百里流清摊开手掌,一片花瓣飘落在他白皙的掌心。
    微微笑了笑,道,慕白,推我出去看看桃花吧。
    从表面看来,根本无法看出百里流清一丝异样,这么多年来,他的公子容貌几乎没有丝毫的变化,仿佛沉淀下来的铅华,让人不敢亵渎。
    然而他的心呢?恐怕早已经在等待中被打磨的满目苍夷了吧?
    慕白抿了抿唇,上前为百里流清推动轮椅,关上房门之前,他回首深深的看了眼躺在床榻上的邪魅人影,心中默默的道,逍遥侯,你快醒来吧,公子他已经等了很久了。
    就在他们走后不久,原本沉睡中的人,却微不可查的动了动指尖。
    第二百二十一章
    景澈仓皇焦急的唿唤声。
    流清,流清你在哪里?仿佛自己置身在一片飘渺的云雾中,只有那熟悉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萦绕在耳旁。
    景澈不断的奔跑转身,却怎么也找寻不到那道清冷的白衣。
    轰隆轰隆
    不知何时,天空中忽然响了雷,铺天盖地的箭雨朝自己罩了过来。
    到处都是红色的血,弥漫着死亡,冰冷,腐朽的气息。
    这里是人间地狱,是世间最恐怖的地方。
    流清,流清你在哪里?景澈无措的一拳砸在地上。
    景澈是谁,是谁在这么温柔的叫着自己。
    抬起头,那道冷如霜雪的白衣撞进了自己眼中,他在朝自己走来。
    走的很慢,却很坚定。
    仿佛所有一切都在他脚下成了过眼云烟。
    他朝自己伸出了手,却不知道为何声音流露出无法言喻的悲伤。
    景澈
    我们,回家。
    景澈想要握住他伸出的手,然而在几乎就在将要触碰的到的时候,化为了云烟。
    床榻上的人微微皱眉,表情有些痛苦,布满老茧的手掌在挣扎了几下后,勐地睁开了眼眸,喊出了一个刻在骨子里的名字,流清?!
    脑中凌乱一片,不少碎片闪过,景澈揉了揉眉心,刚才是梦吗?
    他到底在哪里?!
    这又是哪里?
    目光在四周打量,紫檀木上放置着熟悉的笔墨纸砚,书本翻开了一半,淡淡的一抹桃花香漂浮在屋内,这里的布置像极了桃源居的布置,可是这不是桃源居,会这么布置的,只有他
    想到那个人,他一把掀起被子从床上走了下来,浑身顿时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舒展了一下筋骨将门推开,快步顺着香气弥漫的地方走去。
    俊美的脸上涌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自己似乎是受伤了,不知道睡了多久?眼前依稀还能看见少年当年那惊惶苍白的脸庞。
    流清,你的景澈没事,你一定很担心吧?
    刚出小楼,一声声幽冷的笛音忽然在风中响起。
    笛声清而冷,宛如流淌的月光,透着哀婉、忧伤、
    每一声都击打在人的最深处,徒然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听见了笛声,景澈脸上的欣喜更甚,几乎是跑着穿过了桃林。
    俊美犹如神祗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白色的亵衣更映着的那张笑颜有些刺目。
    清香袭人的桃花林,是耀眼的绯红,却无端的显得有些萧肃。
    在穿过层层桃林后,他终于停下了脚步。
    漫天飘飞的花雨中端坐着那一道熟悉的白衣身影。
    他微微垂着眼眸,长而卷的睫毛好似颤动的蝶翼,白皙灵秀的指持一只血色的玉笛,那清泉般的笛音便是在他指下流泻出来的。
    一眼看过去,仿佛是世间最寂寞的雪。
    不知道何时就会消融消失不见。
    感觉到有人来了,百里流清停下奏笛,抬起眼眸,淡淡的问道,还有何事?
    他漆黑的眼眸中映入了一张邪气苍白的容颜。
    唇角的笑容忽然凝固,景澈没有说话。
    似乎是有些奇怪,来人为何没有反应,百里流清轻轻蹙起了好看的眉毛,慕白?他知道这栋小楼只有玄泰一人被允许自由出入。
    依旧是没有人说话,景澈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牵扯出一个笑容,但是他失败了。
    一个极为的可怕的念头在脑中蹦了出来,脸色惨白似雪,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他朝白衣人影走了过去。
    每走一步,脸上的神色就哀痛一分。
    百里流清的眼眸中清晰的映出那道邪魅苍白的面庞,他看不见,却能感觉的到,握着血玉笛的手陡然收紧,脸上的神色极度的惊喜又在一瞬间化为无尽的悲伤,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唇色如雪,喉间有些发涩的艰难开口,景澈?
    没有人回答他,他只是感觉到有人在他身边跪了下来,温厚的大掌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手,一滴温热的泪滴落在手背上。
    百里流清抿了抿唇,如玉的脸上展开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意,只轻轻一声,醒了就好。
    纷纷扬扬的桃花瓣萦绕在两人身周,定格成一张无声的水墨画。
    首先跟大家说声抱歉,这段时间扇子太累了,只希望哪天睡足七个小时就满足了,文的番外扇子不会弃,后面的内容也不算少,对于虐不虐亲妈后妈,扇子不辩解,每个人看法不同,后面涉及到神界,两人结局还是很好的,没有灵感的时候我也不想强行写,说实话,没到我的虐点。
    第二百二十二章
    什么?侯爷醒了?!原本聚在帅帐中的众人一听属下传来的消息,立刻面露狂喜之色。
    侯爷是陛下吗?他可有公子厉害?小声嘀咕的是一名新晋的将领,景国建国十三年,除了最初驻守在七星城的老兵,许多将领甚至没能见过逍遥侯一眼,只是时常听着他与公子创造出来的战争神话。
    嘀咕完了这句话,他勐的发现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多为愤怒,连平时甚少说话的军师东鹿都看着他,额间不由的滑落了几滴黄豆般的汗水,深觉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话。
    你无需知道陛下与公子谁更厉害,你只需知道军人的天命就是服从,而他们两个就是我们绝对忠诚服从的对象。贾元霸淡淡的开口,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景澈与流清的尊重与崇敬。
    贾元霸是谁?除了公子外,景国军中第二掌权人,在建国之初立下汗马功劳的开国元老,单单的是这么一句话就让所有的新人老兵都知道景澈在景国的绝对地位,尽管他昏迷了十三年。
    是!属下知错。那人立刻正色回应,心中更对那素未谋面的陛下十分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人,竟能让这些铁血硬汉如此死心塌地的追随。
    贾元霸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与东鹿对视一眼,挥手道,诸位随我前去迎侯爷。
    是。异口同声的回答,难掩透露出的欣喜与激动。
    众人刚刚起身,紧闭的帘子忽然被人掀开,一道邪魅的身影从外面踏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一脸肃穆之色的玄泰。
    时隔了十三年,众人的目光再度交汇在一起,气氛竟不约而同的沉凝了下来,景澈没有说话,他们亦没有,似乎是因为出现的太过突然而没有反应过来。
    顷刻后,看着愣住的众人,景澈勾了勾唇角,诸位不认识我了么?
    贾元霸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然而看着那眼前那熟悉的面容,眼眶却不由的热了,勐地跪了下去,声音颤抖的道,贾元霸拜见侯爷。
    他这一跪,身后更是哗啦啦的跪倒了一片,众人脸上涨红,目光激动的看着那道宛如神祗的身影。
    都起来吧。景澈笑了笑,走上前亲自扶起贾元霸,轻声道,将军不必如此多礼。许是许久没有说话,声音微微沙哑,低沉而富有磁性。
    候、侯爷。贾元霸抬起头,十三年的岁月,他发现景澈面容竟未曾有丝毫的改变,除了那一头银丝,岁月竟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如同公子一般,只是,这两人早已经当初意气风发的少年。
    虽说他感觉容貌未有变化,却到底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同,在目光对上景澈眼瞳的时候他终于知道是什么。
    是气质。
    以往的景澈好似一炳出锋的宝剑,锋芒毕露,锐不可当,纵然深沉之时,也可让人感知他内心的桀骜,他的眼中永远都是无所畏惧的,而这次,贾元霸却没有在他眼神中看见任何的情绪,就像一汪墨潭,没有丝毫的起伏。
    这样的眼神,他亦在百里流清身上看过,让人的心敬畏之余,又难受的想哭。
    景澈的笑容让军中的气氛缓和了不少,不少人都偷偷打量着传说中的陛下,东鹿排众走到景澈面前施了一礼笑道,贾将军可是叫错了,如今您可不是侯爷,而是咱们景国的陛下。
    陛下?景澈挑了挑眉,蓦地一问,如今已过去多久了?
    回陛下。东鹿正色道,整整十三年零两个月。
    十三年?景澈目光微怔,却也只是那么一瞬间,什么也没说,抿了抿唇,大步走到了首位坐了下来。
    是啊如今他已不是一介江湖草莽逍遥候,而是景国的帝王,十三的时间太长,长到江山更迭,他的流清甚至为他打造出了一个强大的帝国。
    各位请坐,无需拘束,继续之前的会议吧。他的声音很沉稳,隐隐透着一股内敛的君王威势,让人无法违逆。
    是。众人小心翼翼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贾元霸看了景澈一眼,景澈示意他说下去,他才握拳干咳了一声继续道,西莽君主慕少渊已被我军活捉,不日便会被带回城都,巍然坡一战我们胜了,只是北方因为东干的支援有些吃紧,不知道有哪位将领愿请战前往?
    属下请战
    属下愿率军前去,扬我景国天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景澈在场的缘故,帐内的士气愈发高昂
    由朕亲自去吧。喧闹中,原本一直未开口的景澈,忽然开口说话,这一句话立刻将所有的声音都压了下去,众人神色各异的看着坐在首位的君主。
    北漠途中,路程遥远艰苦,况且君主不立危墙之下,岂能以身犯危?
    陛下如今我景国骁勇战将有许多贾元霸犹豫了一下说道,毕竟景澈大伤初愈,不宜出战,这军中亦有许多需要处理的事情。
    景澈摆摆手,示意他噤声,此次由我亲自带兵前去,等慕少渊回到军中,此前,朕还有一事要做。
    他说这话也不是莽撞之语,如今的战局在自己过来之前玄泰便详细的给自己汇报过,若非东干自己又怎会沉睡十三年,如今该是偿还的时候了,至于他要做什么事,却只字未提,只是沉静的眼瞳流露出些许悲色。
    会议在深夜之时结束,在景澈说出那句话后,保持着沉默直到离开,走的时候样子很平静,让人窥不出任何的异样。
    可是谁都明白,十三年的后醒来心中又怎会真如那般平静。
    在他走后,玄泰在第一时间被贾元霸东鹿他们拦了下来。
    陛下醒来,公子他知道吗?
    虽然这一日景澈与他们一起在帐中商议,但是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提到流清这个名字,更加没有人敢提。
    当初他们二人的恋情震惊天下,在七星城人尽皆知,虽为禁断之恋也无人觉得不妥,这是公开的秘密,在当初景澈昏迷后,百里流清为了护他一手打造了这个帝国,等待了他十三年,一朝终于相见,这其中感情该是多复杂。
    较之这些,东鹿与贾元霸几人知道的却是更多,当初公子身中奇毒,不肯以千年冰蚕解之,丧失五感六觉,若是景澈知道了又当如何?以景澈当先的表现应该还不知道公子的情况,否则绝不会如此平静,他们甚至庆幸黑龙前去打仗今日不在,否则,以他口无遮拦的性格难免不会提到公子,后果,他们想都不敢想
    就在他们几人思绪转换之间,玄泰叹了一口气,忽然道,其实陛下与公子已经见过了。
    什么?!
    公子的情况的陛下都知道了
    那方才陛下怎么还能那么平静?贾元霸不可置信的道。
    玄泰摇了摇头,我怎能看出陛下的想法?日后公子将不再插手军中之事,由陛下全权接管。
    公子说的?东鹿试探性的问道,他现在在何处?
    在小楼顿了顿,玄泰又道,只是不见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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