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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吃吧,那馄饨看上去又很好吃,她的味蕾被酸甜的番茄激活了,况且晚上她没吃东西,此时有些饿。
    思索着该怎么抉择,她一动不动的盯着那碗馄饨。
    贺时鸣看她磨磨蹭蹭,不耐烦的起身,拿过汤匙递到她跟前,汤匙是白瓷的,上面还沾着她唇上的樱桃红。
    “等着我喂你吃呢?”
    他那半玩笑半威胁的语气让她有些慌,不敢再磨蹭,赶紧伸手去接汤匙。
    她捏住汤匙,他却使坏,硬是不松手,乔曦怔住,张着嘴,抬眸茫然地去看他。
    贺时鸣站着,俯视的角度去看,她格外的娇柔,眼里流露出生怯,这种生怯可爱的很,是一只在清溪畔踌躇的梅花鹿。
    想玩水,却怕的很。
    “七爷....”乔曦不敢硬抢,也忘了缩回手,就一直举着。
    他蓦然生出一种变态的趣味,就喜欢看她像一只被围堵的小兽,想逃又不敢,想咬人更不敢。
    “松手。”他沉冷命令。
    乔曦倏地松开手,然后看着他绕过餐桌,走到她身旁的一个位置坐下,两人距离很近,没有丝毫安全区可言。
    今晚和他不过是第三次见面而已,但她清楚,从来占上风的都是他。从第一次他看她的眼神,她就明白,他所谓的分寸拿捏,都只是为最后一步进攻做的铺垫。
    他退亦是进,进更是毫不讲理,毫无章法。
    贺时鸣把那碗馄饨拖过来,舀了一勺,凑近她嘴边,“我喂你吃。”
    乔曦很紧张,不知道张口还是不张口,她的紧张呈现在抓着裙摆的手指。
    他真是天生在欢场上游走自如的男人,逗弄、撩-拨、情话都是顺理成章的信手拈来。
    她想,他是不是经常做这种事,所以才能这样游刃有余。
    贺时鸣虚眯眼,耐心是真的被她磨尽了,他从牙齿缝里绷出两个字:“张嘴。”
    明晃晃的胁迫。
    乔曦吓得立刻张嘴,下一秒馄饨就滑进了她的嘴里。
    她的唇形偏肉,很是娇憨。
    唇红被食物弄得斑驳,油花覆在上头,亮晶晶的,伴随着她小口咀嚼的动作,流露出欲-感。贺时鸣盯着她,直到她咀嚼完吞咽了下去,唇角逐渐舒展。
    馄饨是香菇荠菜的素馅,但汤里加了海苔和虾米,吃上去格外鲜浓。
    他喂一个,她就吃一个。
    也不敢举动太大,刻意的压低吃东西的声音,她想显得尽量优雅一点。
    见她吃的还挺香,贺时鸣被勾起了食欲,这馄饨看上去有这么好吃?
    “好吃?”他问。
    “嗯,好吃。”她赶忙咽下去,回他话。
    贺时鸣挑起眼尾,把汤匙塞在她手里,很暧昧的来了句:“那你喂我一个。”
    对于他热衷冷不丁的来个调戏或是逗弄,乔曦有些习惯了,虽然耳根处还是不可避免的一热,嫩白的耳尖添一簇新红,是黄昏时烧起来的第一分彤云。
    她不敢不听他的,舀了一勺,特意把汤水避干净,递过他嘴边时用另一只手兜着下方,就怕汤汁会滴在他身上。
    她的眼神避重就轻的落在他的唇上,这么近的距离,她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
    贺时鸣饶有兴致地吃了她喂的馄饨,咽下后,他评价说馄饨不都是这个味?但仍逼着她又喂了几口。
    他这根本不是想尝尝馄饨。
    好不容易挨过了一碗馄饨的时间,乔曦不经意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既然就这样过去了四十分钟。
    吃完东西,贺时鸣把她领到了二楼,让她自己挑想住哪一间。
    二楼除开功能用房,一共有四个卧房,其中有一个最大,足足占了大半个二楼的空间,看上去是主卧,里头连着浴室,衣帽间。
    她想这肯定是他的房间。
    “我住这个可以吗?”她指了指主卧对面的一间。
    贺时鸣用舌尖抵了抵后牙槽,淡淡飘出两个字:“可以。”
    进了房间,她才知道为什么刚刚贺时鸣的那两个字听上去怪怪的,原来这间房和主卧在里头是互通的。
    一道薄薄的滑动隔门,锁在主卧那边,她这边是上不了锁的。
    她是个送上门的猎物。
    乔曦坐在床上,房间里开了一盏落地灯,暧暧昏光如绵柔的月色,整个空间被拉的无限空旷。
    隔着那扇滑门,依稀能听到那边有淋浴水花的声音。
    乔曦这才有精力思考眼下的状况。
    她好像对他一无所知,连他是个好人还是坏人都没头绪,就上了他的车,进了他家门,坐在离他一墙之隔的床上。
    往往,人做选择的时候都不是最清醒。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选。仅凭着与他两次不值一提的照面,她就能一腔孤勇的拉他衣角,求他救她,开出的报酬是她自己。
    她这么干坐着,坐了很久,久到困意蔓了上来,迷迷糊糊的身子侧倒在了一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是贺时鸣把她戳醒来的。
    她惺忪地掀开眼睑缝,贺时鸣的脸放大在眼前,她吓得一哆嗦,瞬间坐了起来。
    “我、我...”她舌头打结,捋不出一句人话来。
    男人洗了澡,换了宽松的卫衣,休闲裤,很是居家。乔曦第一次见他这个模样,干净而温暖,让人心软。
    他的发梢末端微微氲湿,浸着水珠,额前落了几缕碎发,皮肤本就白,被昏暗的灯光衬的更加清冷。
    乔曦觉得他怎么看都是一团虚假的影子。
    太过完美大约等同于虚假。
    “衣服也不换,你就这么睡?”贺时鸣眼里透着浓浓的嫌弃。
    她那连衣裙上沾着各种酒味,烟味,食物味,在清爽如茶的他面前,像一杯混合的有毒饮料。
    “我没衣服换...”她垂下头。
    贺时鸣思考了两秒,像拎小鸡一样捏住她的后颈,把人给提了起来,推着她往前走,打开那扇滑动门,把她带到了自己的衣帽间。
    “你挑一件我的。凑合着穿一晚,明天再给你去买。”他散懒的靠着落地镜,眼神半眯,看上去有些倦怠。
    乔曦站在偌大的衣帽间里,显得小小一只。
    衣帽间很大,大到她觉得这不该是个男人的衣帽间。分了好几个区域,从西装,休闲装,衬衫,t恤,裤子,应有尽有。
    衣服的色调也没有拘泥于新贵精英们最喜欢的几种深色系,倒是有不少蛮大胆的颜色,譬如紫,譬如红,譬如比湖水还澄明的蓝。
    乔曦偷偷瞥了一眼镜子里的他,也对,他这招摇的皮囊,什么浮华撑不起?
    她拨着衣架,又觉得他应该是有收集癖吧?
    不然怎么同样系列的衣服要集齐所有款式,展柜里摆着的几排手表,一眼望过去,也有好几块同款不同色的。
    乔曦也不知道在观察些什么,总之对他的一切都很好奇。
    贺时鸣靠在一边,看她那眼睛乌溜的转着,小嘴抿着,静观默察的呆样,不免有些好笑:“你在这研究什么呢?对我就这么好奇?”
    乔曦拨弄衣架的手骤然止住,被点破心思,她尴尬的都快把头埋到地底,胡乱扯了件t恤抱在怀里。
    “我穿这个就好。”
    贺时鸣笑了声,是真有些困,没再逗她。
    乔曦出了衣帽间,穿过他的卧室,走到那扇什么也挡不住的薄隔门前。她拉开滑门,穿了过去,却在关上门时顿住了动作,抬头去看他。
    一时间,目光相交,静谧无声。
    她眼里燃着两盏灯,透过如水的暖灯看他,声气轻软,化作一片羽毛飘飘荡荡的落在他耳畔。
    “今晚,谢谢你。”
    一句真心的道谢,她觉得他和那些男人是不同的。至少让她今晚能睡个安稳觉。
    贺时鸣愣了愣,睡意顷刻被她弄没了,他走过去,一步步逼近她,两指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乔曦竭力维持平静,他浅棕色的瞳似幽深漩涡,亦似朗朗苍穹。
    向上或向下都能吞噬她。
    他不疾不徐出声,声音冷,音色沉,语气却偏偏狎-昵。
    “乔曦,我是个商人,可不是什么慈善家。”
    直到门都阖上了,她依旧大脑空白,心是沉的,真与假,好与坏的界限都因为是他,所以变得模糊。
    这温柔的隆冬岁寒。
    在她开始决定放下无谓戒备的瞬间,他给了她一计最温柔的警告。
    第8章 甜下套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
    她没有认床的习惯,昨夜神经连续紧张过久,洗完热水澡后,整个人如加热的棉花糖,一沾枕头就融融的化开了。
    只是她怎么能睡到十一点?
    洗漱完,出了卧室,她寻了一圈也没找到贺时鸣的身影。
    大概是出去了吧。
    张姨正在厨房做午餐,见有动静,知道是乔曦起来了,把温着的早餐一一端上桌。
    “乔小姐,午餐还在做,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张姨,七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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