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觉得这个歌舞如何?”皇后看人心不在焉,谄媚地问道。
“皇后若是喜欢,就多看,不必问朕了。”
没想到直接就被赵廉揶揄回来,皇后顿时脸上无光,尴尬一笑,转过脸去。
太后坐的不近不远,正巧能听到赵廉不客气的话语,故关心问“皇帝不高兴?”
赵廉忙收起烦躁,低眉顺眼道“倒不是,就是有些乏了。”
“那就就寝吧,别熬坏了身子。”
“那儿就先行告退。”
话虽如此,长安常年随身伺候,岂能不明白这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不其然,刚走出不远,就听赵廉低声询问“上回弹琵琶的宫人,叫什么名字?”
“是...乐坊秋季入宫的一个新人,叫...楚辞”长安优柔寡断的回答。
皇上对楚辞突然问起,长安怎么会不知其深意,但自从上次赵廉召见已经一月有余,本以为皇上已经忘却,不想今日又大海捞石的提了出来,着实让他有些捏汗。
“楚辞?好名字,看她就寝了没有,若没睡就来给朕弹首琵琶听听。”
“是”
皇上金口已开,看来是躲不过了,长安不觉眉头深皱。
这厢,楚辞听闻皇上传唤,眼皮就不听使唤的乱跳。
按理说皇上此刻应该在观赏表演,与众妃同乐才对,怎么会突然叫自己前去。
显然不是什么好兆头。
长安又何尝不是心乱如麻,就此发展下去,宫里恐怕会多个主子。
想此,以往光彩夺目的眸子,忽然变得沉思深邃,不展的眉头瞥一眼门口的时不时往里瞄宫人,嘴角勾起浅不可见的笑。
“奴婢,拜见皇上。”
楚辞双膝跪地,头微微颔首。
如今灯火通明,皇上就坐在眼前,摒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多喘。
两次赵廉只闻琴声,从未见过本人,这次房中明亮,人又跪在眼前,少不得要好好打量一番。
语气尽量平静柔和,却仍含带着几分威严肃穆“只听过你两回琴,就把朕的耳朵养叼了,午夜时分,总让朕回味无穷。”
“奴婢学艺不精,弹得不好...”
她低眉谦虚,却引来赵廉的反驳“不,你弹得好,朕在宫中好久都没听到如斯琴声了”
夸赞的话,此时却不是什么好事,楚辞双膝跪地,惶恐不已,指尖扣着琵琶泛白,心不由自主地悬了起来。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长安在一旁望着两人,暗自盘算时间,皇后的耳目应该早把消息传到,算算也该到了。
果然,正说话间,传话的小太监堂皇走来“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赵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刚挑起的兴致,就此被打破,不耐道“请进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
“平身吧,怎么不陪着母后,来朕这做什么?”
皇后装作听不出赵廉厌烦之意,越过地上跪着的人,径直走到皇上身边。
笑得娴静大方,贤惠道“皇上不是说夜里睡不好吗,臣妾给皇上送安神汤来。长安,快先温一下,一路上天寒地冻的都凉了。哎呦,这怎么还跪着人呢。”
“奴婢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眼里清澈闪过一丝不屑,就是这个宫人?
这些日子总盯着后宫,若不是有耳目禀报,她还不知道多了这么一号人物。
明知故问道“看你拿着琵琶,是皇上想听曲了吧?”
凭楚辞的道行哪里能接的住这话,只能硬着头皮“回娘娘的话,是。”
“那正好,皇上若不嫌弃,就让臣妾也听听”说罢,温柔地看向赵廉。
赵廉与她做了几十年的夫妻,怎会不知她的意图,罢了罢了,听听无妨。
“来人,赐座。”
这次楚辞坐得不远,就坐在两人的眼皮底下。
既然不能逃跑,就只能迎难而上,努力不让自己受外界影响,开始静心演奏。
女子一身红白相间的宫乐衣着,白底的裙摆包裹清瘦的身骨,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
长发乌黑亮丽,在烛光中闪着光泽,清秀的眉毛浅浅如水墨,犹如深渊的星眸,像十月湖光在,微笑时折射出光芒万丈,红唇含齿,说不出的娟秀。
赵廉这回终于看清人的脸,此人不算惊艳如仙,但说不出来的娇俏。
说是画中人倒不至于,但气派斯文却像极了戏文里的女娇娥,楚楚动人,一颦一笑都惹人怜爱。
琴声丝丝入扣,撩人心弦,配上这赏心悦目的姑娘,确实是优美至极。
饶是皇后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若是男人也会被勾魂夺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