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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曾想到,原来十九岁的谢承处事就已经如此沉稳周全,叫他自愧不如。
    第十四章 今生:再逢孽缘前世便是错信了此人
    “怎么不吃?不合胃口?”
    谢承进入里间,打断了姜羡余的思绪。
    姜羡余迎上对方关切的眼神,怔了片刻,随后避开视线,换上轻松的表情,“等你一道。”
    反正天气热,饭菜凉些再吃也无妨。
    谢承瞥见桌上确实有两人份的饭菜,便在水盆里净了手,一边擦干,一边走到姜羡余身边,“烧退了?”
    姜羡余:“退了。”
    话音未落,就察觉谢承忽然俯身靠近,将手掌覆上他的额头。
    “还是有些烫。”谢承道。
    “是你手凉。”姜羡余有些不自在,向后避了避。
    谢承刚洗过手,掌心带着些许凉意,冰得姜羡余一颤,脸颊耳背却又因过近的距离开始升温。
    谢承还是不放心,唤来识墨,让他再熬一剂退烧药,再把饭菜热一热。
    “不用,药方才醒来刚喝过,饭菜的温度也刚好。”姜羡余说着,拿起筷子就要用餐。
    谢承却握住他的手腕,“听话。”
    若是前世的姜羡余,此刻必然会笑谢承怎么像老妈子一样啰嗦。
    而如今的姜羡余却听出了谢承语气中的无奈与宠溺,悄悄红了耳背。
    他迫切的需要掩饰,急忙抽出手,抢过那碗红豆桂花蜜豆花,不让识墨收走。
    “这碗不用热。”
    谢承没有阻拦,对他道:“那就先垫垫肚子。”
    姜羡余含糊应了一声,埋头舀豆花吃。
    谢承见他吃得急,劝道:“留两口,待会喝了药再吃。”
    姜羡余听见“喝药”两个字就下意识皱眉,嘴里发苦。他将豆花碗放下,留着待会压压苦药味。
    “账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姜羡余忍不住问。
    “嗯,谈妥了处理办法,也签了契书。”谢承道。
    “那就好。”
    姜羡余松了一口气,又担心道:“可别到时候赖账,还反过来冤枉你不敬尊长。”
    谢承看向他,“别人如何看我,并不重要。”
    “那可不行。”姜羡余道,“你日后若是考取功名,礼义孝廉的名声相当重要。”
    话落,又想到先前谢承反问他怎知功名就是他所求,便又补充道:“就算不考科举,也不能任人冤枉。”
    谢承听出他在为自己鸣不平,心中熨帖,浅浅勾起唇角,“知道了。”
    识墨将热好的饭菜端上来,两人开始用饭。
    姜羡余道:“那你这两日没去书院,会不会落下功课?”
    “无妨。”谢承往他碗里夹了一块素烧茄子,“这段时间秀才班都在巩固以往所学,并未讲授新课。”
    “哦。”姜羡余咬了一口茄子,明白了谢承的意思——以往所学都已巩固,课上不上都没关系。
    “你可不行。”谢承给姜羡余泼了点凉水,“你原本就学得慢,还漏听了两日课,回去后恐怕会跟不上夫子所讲。”
    姜羡余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没关系,到时我找夫子补补课。倒是你——”
    他话音一转,看向谢承:“你真想通过科举入仕吗?”
    谢承却道:“我如何想不重要,重要的是谢家需要一个入仕为官的子弟,改变谢家的门第出身。”
    姜羡余明白,这就是识墨所说的属于谢承的责任。
    “那谢伯伯怎么还拿铺子里的事情让你分心?”他忍不住嘟囔,“越是重视你科考,越该让你腾出精力全力以赴才对。”
    谢承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这些不过是父亲对我的考验,若是连这都处理不好,又何谈为官之后治理一方,为国效力?”
    姜羡余张了张唇,没找到反驳的理由,但还是有些替谢承担忧,“那你这也太辛苦了。”
    谢承道:“放心,等我考中举人,去金陵求学,家里的生意便会由父亲打理。”
    听到这里,姜羡余才点了点头:“那便好。”
    二人又闲谈几句,用完饭,姜羡余在谢承的坚持下喝了一碗药,苦得眉头皱得死紧,端起剩下的半碗甜豆花,呼噜呼噜几口吃完,长长松了一口气。
    谢承见状颇有些忍俊不禁,轻轻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两声压住笑意。
    姜羡余瞥见他带着笑意的眼睛,不自在地挠了挠耳背。
    他不忍回忆,前世这双眼睛光彩尽失、充满恨意与绝望的样子。
    而他方才竟然还觉得,如今的谢承成熟得不像十九岁的年纪,怀疑对方也有可能重生而来。
    但如今看着谢承带笑的眼睛,结合方才对方分析解释的那些隐情,姜羡余毫不怀疑,十九岁的谢承就是如今这般明朗鲜活,又有着超出常人的沉稳性情。
    “老爷,夫人。”
    外头识墨行礼的声音打断里间的交流。
    姜羡余连忙起身,同谢承一块迎了出去。
    “父亲,母亲。”
    “伯父,伯母。”
    谢父面相儒雅,颇为英俊,见人总带三分笑。但姜羡余知道他脾气半点不软和,待谢承也十分严厉。
    谢母体态略显丰腴,保养得很好,看起来不过三四十岁,眉目和善,与谢父站在一块倒是很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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