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徐靖带来的两位文清帝惯用的太医连忙上前给文清帝诊脉。
睿王死死握住手中剑,目眦尽裂地看着徐靖:“你竟敢背叛本王?!”
徐靖不为所动,将枪尖又抵近一分,划破睿王颈边的皮肉,“你是你,明雅是明雅,末将分得很清楚。”
他喜欢明雅,却不会因此助纣为虐,帮睿王逼宫。
一开始陛下让他同明雅说亲,就暗示过他睿王并非储君人选,把明雅许配给他,就是希望他能护住明雅。
徐靖原本并不打算答应这门亲事,直到他同明雅见面,渐生情愫……
他不站队任何一位王爷,他只在乎明雅。
哪怕明雅在今夜过后会恨他。
文清十九年四月二十七,忠王、睿王于万寿节宫宴逼宫谋反。忠王伏诛,睿王下狱,皇后沈氏薨,文清帝身中剧毒,瘫痪在床。
……
泰和殿寝宫内,文清帝仰躺在床上,呼吸一深一浅,时而浑浊粗重,时而气若游丝。
“老九……”
“儿臣在。”
文清帝将李熠唤到床前,问他:“你……想当皇帝么?”
李熠沉默。
文清帝朝他伸手,李熠抬手握住他。
谁知文清帝死死攥紧他的手,咬牙切齿道:“替朕除了江家,朕就让你做皇帝!”
李熠愣了下,忽然轻笑一声,松开文清帝的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瘫痪在床的文清帝。
“父皇,如今您说了不算,还是别逞强了。”
第八十章 [最新]今生:强弩之末你们李家根本不配!……
瘫痪在床的文清帝说,除掉江家,他就让李熠做皇帝。
李熠听了轻笑:“父皇,如今您说了不算,还是别逞强了。”
文清帝一愣,顿时面色铁青:“你——放肆!咳咳……”
他忽然咳得惊天动地,李熠却站在床边漠然地看着他,而门外也没有一个宫人进来端茶递水,连文清帝最信任的总管太监也不在。
文清帝渐渐意识到什么,反而平静下来,目光森寒地看着李熠:“没想到……朕自认掌控一切,却成了一只鸣蝉。老六做了螳螂,老三想当黄雀,却不知身后……还有你这个打鸟人。”
“是朕小瞧你了。”
李熠嗤笑一声:“父皇何必客气,您从前压根没有正眼瞧过我不是吗?”
文清帝一怔,面上没有被戳破的尴尬,只是认真打量起了李熠。
李熠道:“因为我母亲是你中他人算计的证据,而我则是你的污点,所以你并不在意母亲和我的死活。后来有人在乎我的时候,你又把我视作吃里扒外的不孝子,不是吗?”
文清帝不得不承认,他一开始就不待见李熠母子,妻妾子女因此见风使舵,时常欺负他们母子,他也听之任之,没有管过。
江太后想将李熠接到膝下照顾时,文清帝也毫不犹豫地将他送了过去——他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孩子,送去给小皇帝作伴又怎么了?
后来见李熠同小皇帝和江太后亲似一家,文清帝嗤之以鼻的同时,的确也认为李熠吃里扒外,不知好歹。
再后来小皇帝和江太后逝世,文清帝不知道李熠对其中的内幕知道多少,但这个曾经陪在那两人身边的儿子,彻彻底底被他厌弃,抛到脑后。
直到礼部官员提醒他,该给李熠封王了,文清帝才意识到这个儿子已经这么大了。
庸碌无为,沉默寡言,是文清帝对及冠后的李熠仅有的印象,因此他连给李熠的封号都定不下来。
最后只是在礼部呈上来的备选当中,随便勾了一个最不起眼、最平庸的“毅”字。
如今才意识到,这小子自幼经历坎坷,却能顺利长大成人,绝非一件易事,能办好赈灾的差事也绝非巧合。
“这毒,是你下的?”文清帝语气平缓,只是单纯求证。
李熠却摇头:“看来父皇还是不懂我那几个哥哥。”
他撩袍坐到床沿,居高临下看着文清帝:“您料到六哥就算破釜沉舟逼宫也不会成功,也料到三哥拦下六哥之后,会逼您立储,所以您一早就立下诏书,连同玉玺一并交给了方大人,儿臣猜得对吗?”
“你——”文清帝倏然瞪大眼睛,惊骇地看着他。
李熠:“您看不上三哥和六哥的秉性,不放心传位于他二人,所以最后还是选择了您的第一个儿子,毕竟他虽然犯了错,但也是您亲自培养过的储君,虽无大才但性情忠厚,有方大人和徐御史等人的辅佐,就算不能兴国也能守成,何况他还有个聪慧的儿子,对吧?”
“至于我和八哥,压根就不在您中意的人选之列。只不过八哥比我稍好一些,虽然鲁莽好武,但能听得进劝,不像我‘一无是处’。”李熠轻笑自嘲,“所以如果大哥有个好歹,八哥就是您交待个方大人的备选,对吗?”
李熠每猜测一句,文清帝脸上的惊愕就更多一分。
“只可惜您的打算儿臣知道,沈大人和大哥并不知道。”
李熠唇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容:“于是沈大人潜入御书房盗玉玺,拿走了您事先准备的赝品。大哥却信以为真,决定放手一搏,甚至不惜将母后的性命也搭进去,想趁三哥和六哥逼宫之前让您驾崩,然后凭借玉玺和假诏书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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