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聪笑嘻嘻道:“知道知道,咱妹妹嘛。”
谁料傅云飞和林瑞文齐齐出声:“谁是你妹妹!”
陈思聪一缩脖子:“你们也太苛刻了些,不过是玩的好!我又没有玷污她名节的意思!”,却被傅云飞和林瑞文的白眼瞪得连连后缩,“好好好,你们说了算。”
他又赶紧岔开话题:“话说回来,我们是寻个扬州瘦马去试探白竹呢?还是跟跟踪他,看他是不是往城北花柳巷里去呢?”
他一拍脑袋:“我似乎认识一个妈妈,手下说不定有调教出来的清官人儿……”
看他说得肆无忌惮,林瑞文先红了脸,他素来喜欢读书,哪里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倒是傅云飞冷冷哼一声:“你先别想别的,要知道姑娘出嫁,身边的丫鬟也大都要准备个下落,或是嫁给身边的大管事做管事媳妇跟过去,或是留着给姑爷预备做通房,你可想清楚了没有?”
陈思聪的脸登时煞白。
傅云飞笑:“你还操心别人的事情,先操心自己的事吧。”
林瑞文还没听明白:“怎的这与思聪有和关系?”
没人回答,另外的两个少年郎忧心忡忡坐在那里喝闷酒。
林瑞文嘟哝一声,也给自己满上。
正月里贾母要接黛玉来家里热闹,黛玉想到迎春不久要嫁出去,凤姐儿又要马上启程去四川,这样子姐妹们相聚的机会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因而欣然答应。
贾府照样还是花团锦簇,多了些笙歌聒耳、锦绣盈眸,黛玉与众人见过礼,又到缀锦楼迎春处,将一个包袱和锦盒交给迎春。
黛玉柔声笑着说:“迎姐姐的好事将近,我特意缝了些发带、荷包等物,这荷包用的蜀锦,姐姐将来去送人也好,自己留着玩也好,都能用的上。”
黛玉又让紫鹃将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对玉镯子,并一个玛瑙搔头,黛玉道:“慈家诗礼传家,我送你金银之物倒俗了,所以就准备了玉石之物,横竖也不让你失了面子。”
迎春感激不已,她急忙推辞:“荷包我收下便也是了,玉器贵重我可不敢收,妹妹留着自己用。”
黛玉摇摇头,将她的手推回去:“你去慈家是虽不是做宗妇,却也是要顶立门户的,何况我们姐妹有什么过意不去的。”
说话间凤姐儿进来,她早将这一切看的一清二楚,心里感激黛玉,朗声笑着说:“迎丫头既然过意不去,回头林姐儿嫁人的时候,你添妆添的厚一点便是了。”
惹得黛玉羞红了脸。凤姐儿才笑着带她们俩去宴席上。
今儿个热闹,没想到薛家母女也在,她们神色不复往日的舒朗,多了些郁郁之色,黛玉知道这是薛蟠的事情。
这桩官司直打到皇上跟前,谁知道皇上压根儿不徇私,只说那头是太上皇,他不好做这不孝不悌之事,反而将德妃斥责一番,禁足在宫里。
如今薛蟠可是正儿八经被关押在大理寺里,就等着开春了审问呢。
因着连累了德妃,王夫人对自己的姐姐也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薛姨妈坐一会儿尴尬,却为了儿子安危,还需在这里顾着面子情坐着。
偏偏府上请了个两个门下常走的女先儿,上来就要说书,一说起说书的内容,不外乎是才子佳人那一套,贾母就嘲笑:
“这些书……这小姐必是通文知礼,无所不晓,竟是‘绝代佳人’。”
晴雯本来就有些犯困,在下面听得稀里糊涂,这大观园里通文知礼,无所不晓的,乍一听她还以为是在说宝钗呢。
没办法,宝钗自打进了贾府给自己立的人设就是通文知礼无所不晓,说起哪本书她都头头是道,说起哪段典故她都是信手拈来,可不就是说她?
本来晴雯困得身子都在不由自主的摇晃,可是……你要是说这个,我就不困了……
她立起身子,竖起耳朵,仔细听起来,不过环顾四周,像她一样意识到贾母又在嘲讽宝钗的不在少数呢。果然这贾府是宅斗大本营,杵在这地上的,没有几个是傻乎乎的。
贾母接着说:“只见了一个清俊男人,不管是亲是友,想起她的终身大事来,父母也忘了,书也忘了,鬼不成鬼,贼不成贼,那一点儿像个佳人”
这一顿可真够狠的,晴雯穿越过来就发现大家妇人吵起架来压根儿不会点名了指名道姓的骂,多的是像贾母这样阴阳怪气指桑骂槐一顿。
偏偏在座的诸位都能听得出来,被挤兑的人若不能反驳回去,那可真是吃这个哑巴亏。
直接骂宝钗“鬼不成鬼,贼不成贼”,这可真够狠的。
贾母似是没看到薛姨妈不自在的神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香茗:“就是满腹文章,做出这样事来,也算不得是佳人了。”
往常王夫人会站出来帮薛姨妈母女解围,今儿个她却丝毫不动,她心里此刻全是女儿的安危。
正月初一是元春的生日,别人因此都说元春是个有大造化的,果然元春果然有了出息,能进宫里当差,还被封为德妃,这是多大的恩宠。
去年的正月初一,王夫人还能和贾母一起按品上妆,摆全副执事进宫朝贺,兼祝元春千秋。
可今年进宫朝贺之后居然见也见不到元春,皇后端坐位上,反倒单独叫了贾母和王夫人过去,讲了一通后妃不得干政的大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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