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老人后发先至,已经下了悬崖,一拂长袖,将那五位波斯人拎出了包围圈,沉沉地摔在了巴尔迪亚的面前,唐印冬和淦邪匆忙上前,检查石道人的毒伤,先为其封住心脉。老人也行将上前,检查毒伤,毒伤乃混合了眼镜王蛇,海蝮蛇,蝮蛇等五种致命毒蛇的毒液制成,迅猛而难以治疗,虽然封住心脉,但是毒气早已遍布全身,正肆虐于每一根血管中,转眼间,石道人已经满脸发黑,全身发紫,气若游丝。
老人起身向波斯人寻药,巴尔迪亚内心憎恨中原人,哪里肯交出解药,一口咬定此毒无药可解,淦邪见状,便拔剑欲上前杀波斯武士,威胁巴尔迪亚。唐印冬一手拉住他,说道:“淦兄先别急,我曾于古书中学到对待蛇毒可以用放血疗法,因为蛇毒初期主要存在于血液中,我们只要将所有毒液和毒血逼到一处,然后再将那部分血放掉,石道人或许还有一救,你我二人协力,想必不难完成。”
老人见唐印冬胸有成竹的样子,上前说道:“我那还有些制毒药物,你们先行疗伤,老朽这就去取来。”言罢,飞身而起,登崖而去,众人无不惊愕于老人这轻身功夫,就算是与潇湘公子相比,亦是各有千秋,不落下风。
唐印冬随即转身匆匆对着唐蓦秋和秦时月说道:“蓦秋,月儿,你两帮忙护法,万莫使旁人靠近。”而后,转身,搀扶起石道人坐起,与淦邪二人一前一后,运足功力,淦邪替石道人护住心脉,唐印冬运足功力替石道人梳理周身血脉中的毒素。不消片刻,两人全身便升腾起淡淡的白气,豆大颗粒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下来,尤其是唐印冬,随着运功颇急,面部都显得有些变形。
一旁的波斯人,心思似乎不在这边,在给巴尔迪亚止血后,心存戒备地匆匆往山下走去,片刻后,便消失于峡谷之中。这边,老人已经从山崖上下来,见此情形,也一掌拍在石道人头顶,渐渐地,石道人皮肤的颜色渐渐变淡,有了些血色,而两只手,却越来越黑,不难看出,全身的黑血都已经被强行运功压缩至双手之中,这时,略通医理的秦时月匆忙拔剑将一块不大的石头削成圆盆,然后吩咐船工抬着去山崖下接些水来。等一满盆清水放在石道人身侧时,淦邪收掌,将石道人转过身子来,秦时月轻轻出剑,将石道人的两根中指割破,然后置于清水之中,片刻间,毒血流出,清水黢黑,恶臭刺鼻。而石道人虽然面色恢复,却还未醒,原本斑白的头发已经全白了,面相亦是苍老了许多,原本年过花甲的他看起来还精神矍铄,如今却尽显老态,一个老人,往往在一次大病之后便再难恢复往日的精气神了,看来,石道人是真的老了,不管他是否服老。
老人轻轻地将千年的何首乌混着三七等其他草药,吩咐船工熬成一锅药汤,强行给石道人灌了下去。而后坐在一旁,和一帮船工闲聊,他大概是太久没有见到中原人了,显得心情颇好,异常兴奋,一席话似乎聊起了往事,聊起了小岛,也聊起了光阴似箭。他们唯一没有谈起的,便是现在,故乡和女人。
而此刻,凌三慢慢地摸了上来,坐在了人群最前端,距离老人最近的地方,津津有味地听着老人侃侃而谈。等老人说完之后,才满脸堆着笑,谦卑地问道:“敢问老前辈,可是姑苏人氏?”
老人诧异地看了看凌三,继而略带沧桑地回道:“嗯,是。但是少年离乡,至今未归也。听口音,莫非阁下也是姑苏人氏?”
凌三拱手笑道:“正是,晚辈自祖上起便世居姑苏城北,距太湖不远的石牛村,万没料到竟然在这万里沧浪之间偶遇前辈,且是同乡,真是晚辈的荣幸是也。”言罢,又是拱手施礼。
老人先是一愣,继而又露出了些许忧愁,然后微微动了动嘴角,问道:“姑苏城外石牛村,阁下可知石牛村由来?”
凌三尴尬的笑了笑,垂着头回道:“说来惭愧之至,不瞒前辈,关于石牛村,晚辈少时亦曾问过长辈,均没有答案,有人说,是远古时候,村头有一尊类似牛形的巨石,后来被太湖给吞没了;有人说,是最初的时候,村中有两户姓牛和姓石的人家。但是谁也说不好,所以传至晚辈这一代,便无人知晓了。”
老人笑了笑,问道:“你姓什么?”
凌三拱手说道:“晚辈姓凌,世居石牛村溪桥东侧。”
老人故作闲侃,问道:“村中还有哪些姓氏的人啊?”
凌三不假思索,淡然回道:“村中只有三种姓氏的人家,除了桥东侧的七八户凌姓人氏,还有桥另一侧虽住着两百余户人家,却只有两种姓氏,其一是大姓徐姓,传言乃东夷古国徐国遗民,约占一百五十户,另外一姓便是江南土著,原姓骛,后改为乌,约为四五十户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