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先把解药给我。”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一步错步步错!”
薛珩厉声,红了眼睛:“自小,你在家里受尽宠爱,也或许是我和爹娘不对,对你保护太多,宠溺太多,才造成你如今这般,是非善恶不分,只顾自己,不念他人。可如今都到了什么地步,你还不明白,徐景川心里没有你,就算林妙死了,他也不会喜欢你!”
薛蕊咬牙,愤恨道:“不是的,只要林妙一死,徐景川定会喜欢我,把那个林妙忘得一干二净!”
“你以为你足够聪明,你以为你有人保护,却不知,一次次被人反攻,被人戏耍了也不知晓。”
薛蕊一怔:“你这话……何意?”
“你以为冬至宴太子侧妃小产是真的?你以为是针对你?但凡你仔细琢磨,也能明白那件事是冲着姑姑做的。太子侧妃有身孕这是何等大事,岂会无一人知晓,皇后偏要当着众多人的面说出口?你再仔细想想那日,皇后都跟姑姑和你说了些什么,还想不明白?”
薛蕊仔细听着,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薛珩又道:“还有今日,我看这场梅花宴,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薛蕊越想越觉得可怕,浑身的力气,像是一瞬间被抽干。
可又突然想到,今日林妙也是喝了酒的,顿时高兴起来:“哥,这毒很难解的对不对?林妙今日也喝了酒,她一定会死对不对?”
薛珩实在听不下去了,从药瓶里取出一丸药,塞到她手心,站起身道:“我去林府看看。”
薛蕊慌张抓住他:“哥,你不会要给她送解药吧!”
“但愿还来得及。”
薛珩抠开她的手,大步往外走。
薛蕊怔忡了一瞬,赶紧抓起药丸塞进嘴里。
天色微黑时,薛珩到达林府门口,却听里面传出呜呜咽咽的哭声。
他一阵心慌,忙跳下马,走到门口,却见大门敞开着。
几名下人正慌张奔忙,不知在忙活什么。
薛珩抓住一人,蹙眉问:“林小姐在何处?我有要事找她。”
那名下人看了他一眼,叹息一声:“这位公子,您来晚了一步,我家小姐,从徐国公府回来后,不知为何,身子一直不舒服,这会儿吐了好多血,已经奄奄一息,大夫来看过,要老爷和夫人尽快准备后事啊!”
一阵寒意从头到脚蔓延开来,薛珩不由往后退了一步,险些站立不稳。
这时,侧面厢房的方向,哭声突然拔高,依稀传来哭喊声:“妙儿,你怎么就能这么走了。你醒醒,你睁开眼,跟我们说句话啊!”
“姊姊,你不能离开我们,你醒醒啊……”
这一瞬间,薛珩像是失了魂似的,转身,步伐沉重的往外走。
次日一大早,徐景川亲自带人,闯入巡按府,抓捕薛蕊归案。
一大队人马进入巡按府时,薛家一家人还在用早饭。
薛巡按听到动静,从偏厅走出来,看到这浩浩荡荡的阵势,不由一阵慌乱。
徐景川和韩捕头迈步走上前,朝他揖了揖。
薛巡按指着那些捕快,没好气的问:“徐景川,你这是何意?”
徐景川没做声,反倒是韩烈开了口,朗声道:“薛巡按,昨日林家大小姐受徐国公府二少夫人邀请,做客梅花宴。回去后,突然身中剧毒,昏迷不醒。
当时,令千金也在场,经过一番查证,确认毒药乃是令千金所携带,混在酒中,引诱林小姐喝下,导致林小姐身中剧毒。下官特奉尚书大人和左光禄徐大人之命,得陛下准奏,前来抓捕令千金归案。还望薛大人配合,不要扰乱公务的好。”
薛巡按瞪圆了眼,怒斥:“不可能!小女知书达理,心地良善,怎会做出如此歹毒之事。”
“会与不会,也得请令千金当面对质。”
这时,薛珩已经拉着薛蕊从偏厅出来。
薛蕊小声挣扎着:“你放开我,我没做错什么,不必要跟任何人解释。”
薛珩看到徐景川,才松开薛蕊的手,俯首作揖:“徐大人,是在下之过,没管教好妹妹。无论小妹做错了什么,我这个做兄长的,责无旁贷,还望徐大人体谅,在下愿替妹妹受过。”
“若人人做了错事,都以他人代过,敢问薛副将,我大周律法,是否形同虚设。”
徐景川凝眉盯着他,沉声反问。
薛珩一直低着头,无言以对。
薛蕊这才有些慌了,辩解道:“不关我哥哥的事,也不关我的事,昨日梅花宴去的人多了去,你们凭什么以为,就一定是我。信口污蔑,有何凭证!”
“看来,薛小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既然薛小姐觉着自己没做过,不妨跟我们走一趟,若下毒之事真与你无关,本官,也绝不会冤枉。”
徐景川做了个手势,几名捕快快速冲上前,伸手就要扣押薛蕊。
薛蕊惶恐的往后退一步,鼓足勇气,厉声:“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薛珩看向徐景川,凝眉道:“徐大人,能否容我跟小妹说几句话。”
徐景川随意点了下头。
薛珩转身停在薛蕊面前,轻声:“人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代价。你不能仗着父亲是八府巡按,我是禁军副将,姑姑是纪王妃,便觉自己可以为所欲为。若这世间所有人,都因权利加身而为所欲为,那这世间,该是什么样?妹妹,你要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我和爹娘,会一直在家中等你回来。”
薛蕊含泪盯着他:“你们都要抛弃我?”
“不是抛弃,而是希望,你能想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薛夫人突然面对徐景川下跪,哀求道:“徐大人,小女自小便被我们宠着,是我们做父母的没管教好,才导致她犯下大错。求徐大人网开一面,放过小女,我这个做母亲的,愿代为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