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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位数近两百万的蛋糕怎么会不好吃。
    “刚才许了什么愿?”
    宋安宁顺势放下刀叉,“虽然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但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可以猜猜看。”
    “我怎么猜得到。”
    狗男人的心理宋安宁再清楚不过,故意卖着关子,笑问道:“试试。”
    赵斯昂沉默片刻,“舞蹈比赛拿到第一?”
    “不猜点别的?”
    “家人平安?”
    宋安宁低声一笑,下一刻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眼神坚定看着赵斯昂,“斯昂,你也要平平安安。”
    赵斯昂怔愣片刻,一瞬不瞬望着宋安宁的眼底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并未表现得有多开心,脸上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苦笑,低低应了一声,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
    这话触及他的伤心事,赵斯昂一杯接着一杯往嘴里灌。
    眼看着他一杯接一杯,宋安宁适时开口制止,“斯昂,少喝点。”
    赵斯昂放下酒杯,或许酒精原因,浑身燥热,他扯了扯脖间的领带,笑容里都有了几分醉意,“没事,你生日,我高兴。”
    听他说这话,宋安宁知道他这是存心买醉,也不再阻止他喝酒,自顾自一边切着牛排欣赏着高空俯瞰整座城市的美景,一边时不时抬头冲赵斯昂笑笑,满足赵斯昂遗憾怀念的心理需求。
    “听说你最近在沈鹭行那跳舞,怎么样?”
    宋安宁笑道:“还行,沈老师说想让我和他一块参加舞蹈比赛,但我最近还在考虑中。”
    “为什么考虑?”
    “一些我个人的原因。”
    赵斯昂几杯酒喝下似乎有些醉了,一手撑着餐桌一手握着酒杯,苦笑道:“好好把握,那毕竟是……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
    “我会的。”
    看着眼睛微红的赵斯昂,宋安宁叹了口气,“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可以和我说说。”
    赵斯昂张嘴,欲言又止,想说的话统统随着灌进去的一杯红酒咽了下去,晚风习习吹来,看着宋安宁那张脸,他竟然有些醉了,眼前模糊不清,渐渐看不清宋安宁的模样,有些话也不受大脑控制般脱口而出。
    “我今天去看秦叔叔了,他身体不太好,一直苦熬着不肯去医院,阿凝,你应该去看看他,他很想你。”
    宋安宁知道赵斯昂所说的秦叔叔应该就是秦凝的父亲秦闻斐,秦凝虽然没有母亲,但从小是被秦闻斐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没吃过一点苦。
    一年前秦凝意外身亡,打击最大的莫过于秦闻斐。
    “不说这些了。”或许赵斯昂也心知自己提到了不该提的,看着手里的酒杯他沉沉叹了口气,取下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仰头又喝了一杯酒。
    赵斯昂今天情绪确实不太对,但宋安宁也能理解,毕竟今天是秦凝的生日,又是520这么重要的日子,睹物思人是肯定的,没几杯酒下来,赵斯昂彻底醉了,趴在桌上闭上了眼睛。
    “斯昂?”
    没有动静。
    “赵先生?”
    依然没有动静。
    估计是醉了。
    宋安宁放下手中的刀叉,看着面前盘中被她切成四分五裂却没有吃上一口的牛排松了口气,这么晚进食,容易胖。
    她转头看向一侧的蛋糕,白天鹅栩栩如生,高昂地扬着脖子。
    将近两百万的蛋糕,就只吃了那么一小口,怎么想都是浪费。
    但这蛋糕原本就不是买给她的,也轮不到她来说可惜。
    晚上露台风有些大,宋安宁进去房间拿了条毯子盖在赵斯昂身上,桌上的手机响起,赵斯昂眉心紧蹙似是不悦,宋安宁看了眼来电显示,刚准备接听下一秒对方又挂断了,手机屏幕上她和赵斯昂的合照一览无余。
    这是当时赵斯昂让自己去拍写真时,她跳到赵斯昂的背上,被摄影师抓拍的那张。
    用作了手机屏保,想来今天应该是很思念秦凝的吧。
    一只手重重攥住了宋安宁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宋安宁一惊,下意识想从赵斯昂手里挣脱出来,可紧攥自己的手腕的手劲实在太大,宋安宁一时间竟难以挣脱出来。
    “赵先生,你喝醉了。”
    赵斯昂抬头,醉眼朦胧看着她,“是,我喝醉了,如果没醉,我也不会……”
    后面的嘀咕宋安宁没能听清楚,她附耳凑近去听,只从呢喃的只言片语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宋安宁。”
    宋安宁将自己的手腕从他手中抽出,起身走到露台边上,看着整座城市的夜景,一条条马路汇聚成金色灯海蜿蜒向前,隐入视线所看不到的尽头。
    距离这次工作结束还有一个半小时,她悠闲吹着晚风闭目养神。
    八点整。
    宋安宁起身摘下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放到礼盒中,并将礼盒放到赵斯昂面前。
    对还在醉酒状态中的老板低声道:“老板,时间到了,我下班了,有需要再和我联系,再见。”
    见赵斯昂没有动静,宋安宁转身离开。
    在房间外叮嘱了服务员一声,乘坐电梯下楼,赶往下一个工作地点。
    然而宋安宁不知道的事,在她离开房间时,趴在桌上醉酒的赵斯昂睁开双眼,眼底迷茫醉酒的神色褪去不少,看着面前装着那条蓝宝石项链的礼物,眼底神色意味不明。
    沈鹭行的工作地点在距离赵斯昂这座酒店大约二十分钟的车程,八点到八点半有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倒也不至于迟到,八点二十五分宋安宁赶到沈鹭行发给她的地点,是一家不对外开放的小型游乐园。
    真是有钱烧得慌。
    游乐园入口一片漆黑,大门微敞,只零星几盏路灯亮着,依稀能看清面前这条羊肠小道。
    宋安宁随着路灯往前走,有意思的是,每走一步,面前的路灯就亮上一盏,直到走到广场中央,路灯没有再亮起,四周如死一般的寂静。
    她冷静站在原地安静等着,倏然间一声机器启动的声音在这空旷无人的游乐园内响起,四周的灯光依次从门口一路亮起,树丛里的观赏灯,童话建筑上的明灯,各类游玩措施上的彩灯,将整个游乐园照得如临白昼。
    宋安宁这才发现,她所站的这块地方被布置了无数的鲜花和气球,而不远处城堡上也由灯光映上了“秦凝,生日快乐”的字样。
    这样的手笔,不知花了多少心思在里面。
    一个带着卡通头套的米老鼠用推车推着蛋糕从暗处走来,推车上还放着一束百合,米奇走到她跟前,给了宋安宁一个大大的拥抱,随后将百合花送给她。
    宋安宁微笑接过,低头自主屏住呼吸,作势闻了闻百合的花香,“谢谢。”
    推车上燃着的蜡烛微微摇晃,在米奇的示意下,宋安宁在蜡烛前双手合十许愿,同时伴有生日快乐的歌声响起,直到歌声落下,宋安宁这才睁开眼睛,吹熄了面前的蜡烛。
    嗖——
    一瞬间,无数耀眼烟花升向漆黑夜空,流光溢彩的火星在高空绽放,窜向四周,瞬间照亮了整个漆黑的夜空。
    米奇鼓掌后,取下自己头上的头套,满头是汗的沈鹭行看着宋安宁笑道:“生日快乐。”
    宋安宁并不意外,脸上挂着的职业性的微笑无比淡定道:“谢谢。”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特地安排了这里,还记得这是哪里吗?”沈鹭行说道:“你三岁的时候,总吵着要秦叔叔带你去游乐园玩,秦叔叔没有时间,所以特地为你造了一个游乐园,以前你练舞练累了,就带着我偷偷从舞蹈室里跑到这来玩,一玩就是一下午,记得吗?”
    宋安宁不动声色笑道:“当然记得。”
    “后来我们长大了,这儿就来得少了,我记得你很喜欢米奇。”
    “嗯。”
    或许是第一次如此顺理成章将宋安宁当成秦凝,沈鹭行有些不太习惯,他指着身后的各类游乐设施,僵硬问道:“我很想再和你玩一次,你想去玩吗?”
    宋安宁本来想说这些都是小孩玩的游戏,但看到沈鹭行灼灼望着自己的目光,笑了笑,说道:“好啊。”
    不就是想重温小时候那一套嘛,懂。
    每一个游乐项目前有工作人员服务,看着那蜿蜒曲折的过山车,宋安宁暗暗咽了口口水,心生惧意的同时却依然笑着和沈鹭行一块坐上了过山车的座位,系好身上的安全带,还没启动,宋安宁心跳不止,肾上腺素飙升,不由自主紧攥着面前的横杆,闭上眼睛不敢去看。
    过山车缓缓升至最高点,宋安宁的心跳到了极限。
    “阿凝,你看。”
    宋安宁睁开双眼,往下扫了一眼。
    这个高度足以将整个不太大的游乐园场景尽收眼底,她一眼瞟到了大片的灯光秀,但紧随其后巨大的冲击和失重感让她无暇再关心那些,双眼紧闭,不敢再看一眼。
    宋安宁小时候没机会去游乐园,直到长大后才喝同学玩过一次过山车,那是她仅有的一次,去之前她也和无数人一样憧憬过游乐园,但真正等她坐上过山车的椅子,升上高空后才发现到底有多恐怖。
    她玩过山车的时候并不像其他人一样害怕的“啊啊”大叫,紧抓着面前的横杆一句话也不说,冷静的仿佛一点也不害怕,但从过山车上下来,背上都湿透了。
    但她深吸口气,克服心理的恐惧,与沈鹭行一块坐上了大摆锤。
    她惨白着脸下定决心,下次兼职一定要将工作内容提前问清楚,这样的工作内容对精神损伤严重,必须要加钱!
    但显然沈鹭行沉浸在自己回到幼时和秦凝一块在游乐园的时光,带着宋安宁重温了游乐园每一个项目,最后站在摩天轮登上最高点时,宋安宁这才看清了整个游乐园的面貌。
    整个园区亮起了灯,树上草丛里也点缀的无比闪亮,特别是建造的那座城堡,五彩的灯光秀不停地闪烁,如同童话世界般美好。
    秦凝的父亲是真的很疼爱她。
    “阿凝,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又是一个精致的礼物盒送到了宋安宁面前。
    宋安宁也不推脱,顺势收下,“谢谢。”
    “打开看看。”
    宋安宁将层层包装打开,里面是一个点缀有无数细钻包围着一颗粉钻的胸针,色泽莹润剔透。
    她曾听说钻石是纯洁爱情的标志,表达对爱情的永恒追求和忠贞,可沈鹭行和赵斯昂不约而同的在秦凝生日这天送上价值不菲的钻石首饰,实在有些可笑。
    “喜欢吗?”
    “谢谢,我很喜欢。”
    “我替你戴上?”
    “不了,今天这条裙子不太搭。”宋安宁笑着拒绝,现在戴上待会还得摘下,麻烦。
    摩天轮转回原位,工作人员推开摩天轮的座舱,宋安宁率先下来,脚都是软的,好半天才找回了脚踩大地的踏实感。
    她倒不是恐高,只是摩天轮在半空中摇摇晃晃,没没有安全感。
    急促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紧绷的神经松懈,松了口气。
    终于快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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