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眼中无形的结界笼罩着整个建筑群,将其隐于深山老林中,也拒绝不在协会名单上的人发现它的踪迹。
再加上北野天满宫自身的结界,可以说,这里是比两所咒术高等专门学校还要安全的地方。
他们穿过后山的结界,如同一滴水一般,悄无声息地加入了北野天满宫的游客中。
十一月不算旅游的旺季,神宫中大多是住在周边的家庭主妇,现在正是下午放学的时间,也有附近放学的高中生顺便过来参拜,希望考试能得个好名次。
那两个人都好帅啊!
不觉得有点不良吗,那两个人?
诶?完全没有,由美不觉得超酷嘛?
酷倒是挺酷的
对吧!那个黑色头发的完全是我的菜,手指缠绷带还带choker总觉得好涩啊!
是兄弟吗?我觉得那个哥哥身材更好诶
佐助有些焦躁地拉了一下颈间的带子,墨镜下的眼睛忍不住用余光去看视线的来源。
他的手是在家入硝子的监护下被五条悟恢复的,过程多少出了些波折,好在最后还是顺顺利利地长出来了,没有多一根手指头,手臂的长度也没有发育不良。
也许是因为恢复方式的原因,新生的手臂中咒力浓度比起来其他部位高了许多,几乎和五条悟体内达到了一个水平。
只不过,和以前比起来,左臂多少有些脆弱,需要时间慢慢恢复,手上的茧子也都消失不见了。
只是拉着钢丝找了几天手感,他的左手就已经被划得鲜血淋漓,一道伤口叠着一道伤口。
五条悟想帮他治疗,但被拒绝了。
总要长出来茧子的。佐助屈伸了一下手指,感觉痛感并不足以影响他的动作。
小时候力道小,训练也不怎么涉及手里剑操术。
后来七八岁开始练习的时候,他的手上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茧子,不怎么会被钢丝划伤。
现在指腹和手掌上柔软的皮肤,也是他开始训练后就再也没拥有过的。
不过他还是缠了一层绷带,走在外面多少不那么吓人,不然别人以为我虐待你了,五条悟如是说。
手臂恢复了几天,夜蛾校长那边也就顺势报上去了。
也许是因为这是五条悟第一次使用束缚签订式神,而非使用御三家惯用的式神术式,以往只要远程接受讯问的报告流程直接改到了京都总部。
他们昨天坐新干线到了京都,今天早上从五条宅直接打车到了天满宫。
若不是他和五条悟之间的束缚以外在的形式在身体上表现出来了,说不定对方口中的烂橘子就准备当场把他解决掉。
这种做法,甚至还不如某些木叶的高层。
决定了!等下就去中村藤吉吃抹茶戚风,然后再回去好了。
五条悟对周围各年龄段女性或隐晦或直白的目光接受良好,拿着手机自顾自地低头查地图。
走吧,我们坐公交过去。他一把揽过佐助的肩膀,不顾他的反对就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
站牌处的人更多了,不仅有放学的学生,还有背包客、家庭主妇、上班族马路上车来车往,路对面就是一家便利店,不停地有人进进出出。
虽然大家礼貌地保持了一定距离,但时不时飘来的好奇目光还是让他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甚至差点在几个女生有意无意往他身上蹭的时候开了写轮眼。
冷静一点,五条悟的手从肩膀移到佐助的后颈捏了捏,然后又把他朝自己的方向带了一下,这些都是普通人。他压低声音,贴着佐助的耳边说道。
那群等车的学生中间爆发出一阵压抑着的惊呼。
对方呼出的热气扑在佐助的耳边,让他有些不适应的偏了偏头。
我知道了。他尽力克制自己的条件反射,努力让自己忽视那些无害的信息。
公交车来了。
车站的人走了大半,还有七八个人在等另一班车。
佐助想跟着往上走,被肩膀上按着的手拦下了。
不是这一班吗?他记得刚才这个人和他说这班车可以直达。
骗你的~我们打车,白发青年朝马路另一边招了招手,一辆计程车很快开了过来,走吧。他拉开后车门,示意佐助上车。
到了计程车上,只有司机一个陌生人,佐助的神经明显松弛了许多。
他把墨镜取下来,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才向后靠在椅背上休息。
五条悟也坐在后座,长腿委屈地挤在副驾驶椅背与后排座椅之间的缝隙里,手指在膝盖上不紧不慢地敲着,眼神透过墨镜,落在了身边另一个人身上。
总觉得像猫一样,一到陌生环境,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不愿意让人靠近这一点也挺像的。
日本的计程车向来要价高昂,不过对五条悟来说,公交或是计程车,甚至说是私人飞机,都是随他喜好,他愿意用哪种交通方式就用哪种。
计程车在沉默中到了那家据说抹茶非常出名的甜品店,店面是老式的两层木町建筑,宽大的门帘一直垂到人的膝盖位置,来往的客人除了游客,也有不少情侣和学生。
请问您要打包还是堂食?
打包
堂食。佐助打断了五条悟的话。
店里恰好有空位,所以很快就有一位服务员把他们引到了二楼一张靠角落的两人台。
五条悟对菜单早已烂熟于心,眼都不带眨地报了好几样甜点的名字,还要求店员把季节限定的栗子甜汤额外加糖。
为他们这一桌服务的店员大概没见过一次性点这么多的,红着脸低声确认了两次,才认认真真做了记录。
佐助低头扫了几眼菜单,感觉大部分都是自己没见过的东西,但考虑到对面坐着的人对甜食极高的耐受,最终只保守地点了一份茶泡饭定食。
五条悟一手架在椅背上,一手放在交叠的膝盖上看着佐助,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佐助隔着墨镜回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现在感觉如何?
这家店里的客人其实不少,他们两个室内也带着墨镜,还都穿了一身黑,怎么看怎么和店里格格不入,自然也会有人暗暗地往这里看。
还好。可能是因为餐厅里,大家的行为都克制了许多,空间也没有那么拥挤,他们现在坐的位置一眼就能将二层大部分空间纳入视野之中,虽然还是有些警惕,但也不是不能忍受。
佐助低头喝了一口茶,尽力把视线集中在对面的人身上。
五条悟冲着他比了个剪刀手。
我帅吧!
他不可能让这种状态持续太久。
之前都在学校里休养,除了五条悟以外基本不会见到别人,加上体内有对方的咒力,自己很快就习惯了对方的存在。
甚至可以说,有点太快了。
这个想法在他脑海里闪了一下就消失了。
还是适应外界更要紧一些。他想。
过于敏锐的感知让他完全无法忽视其他人的视线,无法尽快适应的话,他很难在普通人中生活。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来,那就一个接一个解决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忘定时了!我恨!!
一个脑洞:鸣人义肢缠着绷带可能是因为磨茧子太疼了。
一些波折:
5t5:有趣,要是佐助长出六根手指是不是还要砍掉一根?
硝子:五条悟!你小心一点,那是活人的胳膊不是你的玩具!
佐助:手臂再生太消耗能量,结束之后差点饿晕。
咒术师协会总部之类的都是私设,因为漫画前传感觉5t5是远程和上层沟通的,想了想佐助特殊情况就去京都转一圈好了。
大家如果想看咒术师协会发生的事情我就之后穿插进正文写出来。
第十六章
家主大人,该起床了。
和室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很快就沉寂了下去。
穿传统色无地的中年女性表情平静地叩了叩门,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榻榻米上的人伸了个懒腰,裹着被子转了一圈,整个人蜷缩起来,只把乱糟糟的发顶露在外面。
敲门声又响了。
知道了!
被子剧烈的蠕动了几下,吐出一个银发青年。
五条悟抱着被子坐起来,发了好一会儿呆,感觉自己睡得腰酸背痛。
下次回来一定要让里子把榻榻米都扔掉。
他自言自语了一句,把自己的头发挠的比之前乱了两倍,这才慢吞吞地扶着地站起来,跨过地上的游戏光盘,踉踉跄跄地捞起被甩到一边的衣服,随便一系就拉开了门。
门外跪坐的人略微低头对五条悟行了一礼,动作优雅地起身退到一边,
五条悟来京都并没有带行李毕竟是住五条老宅,要是连家主的衣服都没有准备的话,这些人也没什么留下的必要了。
不过老宅这边准备的睡衣都是传统的浴衣,他随便往身上一搭,说是穿好了,其实胸膛有大半都露在外面,浴衣的下摆也窝在一边,乱七八糟地堆在身上。
里子,早上好。
白发青年用力揉了揉眼睛,被外界的冷空气激得打了个哆嗦,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扯着浴衣的领子把自己露了一半的胸口盖住。
早上好,家主大人。佐助少爷在训练场。名为里子的女性仿佛完全没有看见五条悟不合规矩的举动,落后半步,随对方一起往训练场的方向走去。
这里说是五条家的老宅,实际上只是一百多年前新迁的住址,原先的位置太接近京都中心,难以扩建不说,周围人多口杂,其实并不适合咒术师行动。
明治天皇迁都东京以后,御三家几乎都陆续选择了外迁,不过老宅仍然保留了下来,定期有人去打扫维护。
三家另行择定的府邸都靠近山林,不过经过这么多年的城市扩张,周围也或多或少有人居住。
好在政府规划的时候有意避开了三家的地址,用训练场做一些日常的练习也完全没问题。
他们走到训练场的时候,里面的人显然已经锻炼很久,马上准备结束了。
少年穿着简单的浴衣木屐,两只手的小臂上都缠了绷带,挡住了束缚的印记。
他面上出了很多汗,脸也有点泛红、粘了几根发丝,还有汗水顺着颈侧淌下去,流过那圈黑色的咒符,在锁骨处打了个转,最后才隐没在胸前的衣领之下。
四周七零八落地散了一些靶子,五条悟注意到,上面不仅有对方习惯随身携带的苦无,还有几根带有五条家标识的箭矢。
稍等一下。院子里的人似乎早就发现了他们的到来,持刀的手转了一圈,把那柄超过三尺的太刀稳稳地送入刀鞘之中。
刀不错。佐助把刀递给站在一边的侍女,接过毛巾后拒绝了对方的帮助,自己把靶子上的苦无收了起来。
早啊,佐助。院门口的青年招手打了个招呼,整个人没骨头似的倚在墙上,他走过去的时候还张着嘴巴打了个巨大的哈欠。
早上好,悟。佐助走到五条悟面前,偏头看了他一眼。
五条悟取下眼罩之后意外地长了一张娃娃脸。
与佐助那种宇智波一族常见的狭长艳丽的眼型不同,五条悟的眼睛是那种偏圆的猫眼,颜色很淡,在阳光下显得近乎透明,脸型流畅,鼻子也不是那种骨骼粗大的类型。
平常挡住眼睛的时候,这个人超过一米九的身高天然就具有强烈的气场和压迫感,好在嘴角总是带着笑意,语气也吊儿郎当,这才减轻了身上的距离感。
这会儿去了眼罩,垂着头眼睛半睁不睁的,见自己走过来才勉强抬起来从乱糟糟的发间瞅了一眼,还不自觉的撇着嘴,看起来委屈的要命,整个人平白无故小了好几岁。
明明已经十点钟了,摆出这副只睡了三小时的模样是要给谁看?
五条悟盘腿坐在矮几前,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碗里的白饭。
和室的门被拉开了。
少年换回了自己的衣服,身上还带了点潮气,走到他对面坐了下来。
怎么了。
五条悟扒了两口饭,气呼呼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
上面给我发了新任务,他烦躁地把手机推到对面,示意佐助自己看邮件。明明关西地区有京都高专的老头负责,还特意找个借口让我过去,就差指名道姓让你出手了。
【五条先生,我收到临时任务,指派您和宇智波君共同前往。任务情报如下:
奈良某区的窗观测到疑似特级咒灵生成,三天内造成五人死亡,三小时前,一名一级咒术师失去联系,帐已消失。
咒灵活动地点为奈良近铁郡山车站,目前已停止发往该站的列车,请您尽快前往,并在祓除时尽可能保护车站的基础设施,减少后续施工时间。
另:辅助监督清水先生由京都高专派出,已经出发前往五条宅,如果您在其他位置,请尽快与他联系(电话:xxxx)。
祝您,武运昌隆。
伊地知洁高】
五条悟不喜欢这种明摆着要试刀的行为,佐助倒是有些兴奋。
他骨子里早已习惯了战斗,在这里安稳了十几天,倒是有些手痒。
佐助把手机递回去,抬眼直直看向对面人那双苍青色的双眼,然后因那抹清澈的蓝色略微晃了一下神。
无所谓,只敢缩在地下的鼠辈,即使再用力地扬起头颅,也绝对无法看清苍穹之鹰的每一根羽毛。
他露出了一个、五条悟从没见过的,混杂着张狂与血气的笑容。
别人看自己是否也是这种感觉呢?
没有了眼罩的阻挡,五条悟那双将他推上最强之位的眼睛轻而易举就将对面人身上的每一个细节都收入眼底。
他一直以为宇智波佐助是一个普通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