鲑鱼子。同样穿着羽绒服的咒言师拍了拍乙骨忧太的肩膀, 赞同了他的话。
禅院真希把口罩往下拉了拉, 眼镜上立刻起了一层白雾。她不耐烦地把眼镜摘下来塞进背着的挎包里,灰褐色的眼睛眼尾上挑, 整个人表情一下就显得凌厉了许多。
伏黑惠在前面回过头来, 双手插在口袋里,深蓝色的头发几乎和围巾融为一体:前辈们,快点走吧。
禅院真希瞪着伏黑惠身前比其他人高出一大截的白发男人,发现对方正低头不知道在说什么, 完全没注意到来自身后的死亡视线,只能不爽地收回视线, 跟着人群往前挪了几步。
不管怎么想,咒术师就算要参拜也应该去八幡宫或者天满宫这种地方吧, 非要来挤人这么多的明治神宫有什么意义呢?
而且天还这么冷。她围巾裹得更严了一点,恨恨地想。
学姐?伏黑惠又叫了她一声。
来了。她加快了脚步。今年的愿望, 就是让五条悟这个混蛋老师多吃几次亏!就这么定了!
大概再有十几分钟就可以走进去了。禅院真希许愿的主人公看了眼手机, 整个人弓着腰罩在佐助身上, 跃跃欲试地想把下巴支在少年的头顶。
佐助挡了一下他的下巴, 警告地瞥了他一眼。
对方显然完全不在意,顺手抓住他的手腕晃了晃, 催促之意十分明显。
正日在哪里?
简直完美诠释了得寸进尺四个字怎么写。
不要随便起名字。佐助道, 一条白色的小蛇从他的卫衣领口处探出了头, 细长的躯干盘在他的颈间。
诶五条悟开心地把手伸过去,叫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好的,正日是正日出生的,叫正日不是正好吗。
佐助看起来想往后撤一步,但最后还是没有动,让小蛇从自己颈间爬上了五条悟的掌心。
也许是接受了不少五条悟咒力的缘故,他的通灵兽对五条悟接受度相当良好,刚破壳的时候甚至差点没搞清楚谁才是自己真正的契约者。
总觉得这条蛇有点傻。
正日,你说是不是呀?五条悟故意把那条白蛇凑到佐助面前,得意洋洋地说,佐助其实完全不会起名吧?
都说了不要乱起名字,他叫白蛇。佐助认为自己起名的方式没什么问题,简单直白,一听就知道是在叫谁。
你之前的通灵兽叫什么名字?黑蛇?灰蛇?五条悟好奇地问,绝对是这种风格的吧!
青蛇,还有万蛇。
非常佐助的名字呢,五条悟对手掌上的小蛇说,正日啊,我们还是叫这个名字好了。
都说了叫白蛇。
正日。
刚出生三天的小白蛇两颗红宝石似的豆豆眼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迷茫地把自己缠成了一团。
伏黑惠叹了一口气。
如果他是宇智波佐助,他会把蛇拿回来,解除幻术,让五条悟自己淹没在人流中,而不是和对方纠结那条小蛇到底应该叫什么名字反正都不是什么好名字。
不需要给自己的式神起名的少年不由得感到一阵庆幸,要是他每调服一个式神还要想办法起名字,那可真的是太麻烦了。至于为什么式神还能有式神,他早就不再想了,反正和五条悟扯上关系的话,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因为身上多了条蛇,五条悟又强烈要求佐助给他开屏蔽器好让他玩蛇,表示如果不开他就在排队的时候对所有人控诉少年的无情无义无理取闹,他们现在实际上都处于幻术的笼罩之下。
伏黑惠还记得当时黑发式神面对屏蔽器这个词迷茫的神色。
那是什么?宇智波佐助问。
就是你的幻术!五条悟兴高采烈地说,之前在居酒屋不是很有用吗?你能让别人看不见我的话,是不是也可以让我完全看不见别人。
我可以把你打晕过去。宇智波佐助冷酷地说。
虽然伏黑惠没见过幻术,但是他们一路上确实没收到什么人的目光这种事在之前从未发生过,五条悟本人就是一个行走的聚光灯,偏偏他自己还从不想着收敛一些,结果就是总是会被路人指指点点。
他的觉得自己心理素质这么好是有原因的。
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到了手水舍,几个人排队洗手漱口(伏黑惠怀疑五条悟和佐助都没有让水碰到他们的嘴巴),连带着那条不知道到底叫正日还是白蛇的小蛇也被五条悟拉着尾巴尖沾了点水。
摇铃参拜的人就更多了,几人干脆分开行动,反正都有手机,到时候再联系就行。
佐助看着五条悟丢了枚五元硬币进钱箱,象征性地晃了两下绳子,拍了两下手就算拜完了,和身旁认认真真鞠躬许愿的乙骨忧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都说了我一点都不信这个哦~五条悟说,他参拜的动作甚至还不如佐助做的完整,要去买护身符吗?还有绘马?
他指着旁边拥挤的人群。
不要。佐助摇头。他今天见到的人已经够多了,他甚至觉得今天就把新年一年份的人都见完了。
五条悟一脸听不见你在说什么的表情,拉着佐助就开始排队,买了一堆奇奇怪怪的小玩意。
御守、转运铃铛、几块绘马,还有好几盒点心
绑绘马的地方围的人也不少,每面架子前都摆了一张小桌子,笔筒里放着油性笔,供人在绘马上写字画画。
五条悟凭借身高优势,从前一个人趴伏着的头顶前伸手抽了两根笔出来,递给佐助一根。
不准看我写的什么哦,佐助。他把绘马握在掌心,表情认真地在上面写写画画。
没人想看好吧。而且你要是会写一些正儿八经的东西才怪。
佐助看着手里的小木板。五角形,也不算很厚,一面是机器印刷的马图案,一面则是空白的,留给人写字。
白蛇好奇地从他的袖口探出头,吐着蛇信探知佐助手里拿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发现没什么意思,就又缩回去了。
柯南,不要到处乱跑,很容易走丢的。
知道啦,小兰姐姐,我只是想到前面看一下。
佐助记得这两个声音。
他往绘马上添了几笔,往旁边撤了半步,让那个小男孩和他的姐姐过去。
毛利兰匆匆道了谢,牵着江户川柯南离开了,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佐助和五条悟。
也没有看到佐助在他们背后眯起的眼睛。
奇怪,佐助眨了眨眼睛,感觉自己似乎在那个小男孩身上看到了一个重影。
写完了吗佐助?五条悟侧身过来,恰好挡住了他的视线。
佐助扒了一下对方,想再看的时候,那个小男孩已经被其他人完全挡住了。
怎么了?白发男人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有什么好玩的吗?什么也没有啊。
佐助看了看旁边人,又盯了一会儿五条悟的脸,后者疑惑地歪歪头,任由他打量了半天。
没什么。他说,暂时把疑惑压了回去。
他的眼睛应该没有问题,那两个人身上的诅咒气息也不是很重还没到形成诅咒,需要咒术师祓除的地步。这样看来,问题应该就是出在那个男孩身上。
五条老师,伏黑惠和乙骨忧太看到了他们,拿着手中的绘马走了过来,您又在画什么奇怪的东西吗?伏黑惠无奈地说。
五条悟正在把绘马往架子上挂,闻言回头把食指放在了嘴巴前面:你猜我画了什么?猜对了也没有奖励哦。
完全没有否认自己是在画一些奇怪的东西。
佐助把笔递给乙骨忧太,他愣了一下,笑着向佐助道谢。
佐助写了什么?绘马一定要朝外挂才能实现愿望呢。五条悟说。
别骗人了,悟,禅院真希和狗卷也找到了他们,不想让别人看到翻过去就行了。她对佐助说。
佐助注意到,尽管来的时候禅院真希表情不怎么乐意,现在包上也挂了一个精致的御守,手里还拿了明治神宫的大御心签诗和绘马。
大概就是那种,不管信不信,有了就要试一下的那种心态吧。
他把绘马背面朝外挂了上去。
禅院真希的愿望是成为一级,狗卷棘在绘马上写了希望喉咙药出新口味。伏黑惠和乙骨忧太把绘马挂得比较低,不过五条悟似乎没有看就知道他们写了什么。
只有佐助不想让我知道自己的愿望吗?五条悟听起来非常委屈,表情看起来也很低落。我可以把我的绘马给你看哦。
不要。佐助把他往旁边推了推。
他一点也不想看。
第四十二章
新年假期结束以后, 高专又有了点人气,学生和教职工都回到了岗位,连带着放假几天人手不足积压的任务也消耗了不少。当然, 任务是永远做不完的。
佐助没有像之前那样大量分担五条悟的任务平安夜那天五条悟用咒力填补了他查克拉的空缺,所以他现在体内还有大量咒力。他想研究一下, 试试看能不能像利用查克拉一样单独使用咒力。
另外还要继续补课, 包括从零开始学英语。
他拒绝承认之前那样做是为了躲五条悟。
一年级最后一个学期任务量也大了许多, 但到目前为止,只有狗卷棘可以单独执行任务, 其余三人都需要高级咒术师陪同, 有时是狗卷,有时是二年级的学生。
不过几乎没有五条悟。
毕竟让一个特级天天陪学生祓除低级咒灵着实有些浪费,乙骨忧太失去了里香,协会也不再关注他, 让五条悟自己行动多祓除几个咒灵才是他们想看到的。
只是苦了伊地知。
宇智波君你什么时候能把五条先生换下去啊。
伊地知洁高哭丧着一张脸,双手还稳稳地放在方向盘上。
想都别想, 伊地知。五条悟在车后座说,你这么可、靠, 我怎么会放你走呢?当然是要继续愉快地合作下去啦。
又被威胁了。
他只是不小心说了一句宇智波君最近和七海先生关系很不错的样子,就被大了两级的学长指挥着跑了一大圈买各种各样的甜食, 等他回来的时候, 对方连帐都没有放就把咒灵轰成了渣渣。
还顺便轰碎了两层楼。
可以预想, 接下来的一周他都要为自己的这句话而疯狂善后。
五条悟怀里抱着泡芙, 到教室里晃了一圈,一年级的几个学生一人抱了一本大部头, 表情苦大仇深地念念有词。
哦, 是他上学也背过的《常见咒灵种类与应对手段》, 老掉牙的教材,这么多年了也没出过新版,每年还要学生掏钱买,买了还不能带到外面。
不能更坑了。
他在学校里绕了一大圈,把袋子里的泡芙条吃的干干净净,最后才回了办公室。
佐助正在里面等他。
还有他的通灵兽,那条通体纯白,只有眼睛是红色的小蛇。
白蛇到今天为止也才出生了不到两个月,但体型增长的十分迅速。刚出生时只比筷子粗一点,现在已经不比他的手腕细多少了,体长也增长了许多。
不过它还不会说话,做什么都有些懵懵懂懂,佐助现在除了发现它毒性很强之外,暂时还不了解它有什么其他能力。
叫我过来干什么?黑发少年抱着手臂,坐在五条悟那张看起来和整个房间都有些格格不入的办公椅上,看起来比他本人还像这里的主人。
不是什么大事,五条悟把手放在桌子上,试图让那条正在努力把自己的塞进茶杯的小白蛇爬上他的掌心,但是需要你和我一起去一趟京都。
白蛇犹豫地吐了吐蛇信,最后还是爬回了佐助那边。
总算长点智商了,知道谁才是把名字写在通灵卷轴上的人。
协会出事了?佐助把手往桌边伸了一点,白蛇便支起身子从桌子滑到他的掌心,顺着小臂滑进了袖口,很快连尾巴尖也消失在袖口处了。
五条悟的注意力好像还放在白蛇身上,视线一直停留在佐助的手腕。
Bingo~听到他的问题,对方抬起头打了个响指,你还记得奈良那个辅助监督吗?
佐助点点头。他记得那个穿西装戴眼镜的青年,但是完全想不起来对方叫什么名字了。
他在协会里的靠山,清水家的长老死了,协会请我们过去吊唁,希望我帮忙抓住凶手。五条悟意味深长地说。
无聊。佐助说。说帮我解决麻烦,结果还是这么多不长眼的天天找上门来。
直说怀疑他杀了那个不知道是老头还是老太婆的长老就行了,还在这边冠冕堂皇地让他也跟着去吊唁。
嘛,毕竟你也说了他们不长眼,这我也没办法。五条悟貌似苦恼地说,所以我之前才想让你和我一起改革啊。
他没有告诉佐助,出了这档子事,协会中一部分人直接认定是有自主行动权的佐助杀了人,直接想要宣判他死刑,不过被自己挡了下来不只是因为他们忌惮佐助,更重要的是因为他是属于五条悟的力量。
不会被外界影响、不会被威逼利诱、拥有自己的意志,却听命于另一派的力量。
听到他的话,佐助想起了那天在京都五条老宅,白色短发的青年胡乱穿着深青色浴衣,手里还拿着筷子,坐姿也歪歪斜斜的,看起来完全没个正型。但那双本来像天空一样空旷的蓝色眼睛,看起来就像是燃烧着的青色火苗一样,亮得惊人。
我说了,佐助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对方身边,和他一起走出了房间,你太保守了。
咒术师总共也没几个人。相比起十万忍者联军(忍者总数至少要再翻一番),全世界咒术师的数量加起来都达不到忍者数量的零头,而这些人可以分为两类五条悟和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