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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者颓然闭目,知道已经无法说通,只能磕了两个头退下,涩声道:“臣,这就去抓药。”
    偌大的一个宫殿里又再次只剩下两个人,徐昭苏亲吻沉睡中人面具边缘的眼角眉梢,自言自语一般呢喃:“你永远不会离开我对么?”
    片刻后自己倒笑了:“就算你想要离开,我也不会放手的。”
    “你走不了。”
    她似喟叹又似自嘲。
    “你现在还是清醒的么?如果还清醒可要早早的恨我,恨到下辈子再来找我,让我生生世世的给你赔罪,这辈子就让我对不住你……”
    是平日里时清薏清醒的时候,从未向她展露出来的阴狠孤决。
    她却是忘了,怀里那人已然睡的昏沉。
    ——
    系统:“早就告诉过你,她已经黑化到百分之百了,不然也不会直接搞死女主和男主了。”
    时清薏心里复杂,被它搅合的没有心情:“但凡你能说点有用的东西,我都不至于走到现在这步。”
    “宿主,你要相信我一片忠心。”它说的跟真的一样,结果转头就甩过来一堆,论如何装成傻子,sjb性格一百问,sjb和正常人的区别……
    时清薏只想打爆他的狗头。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在下山的路上,徐昭苏政事繁忙到一定地步,在马车上也没法消停,依然在看折子,见她醒了过来拉住她的手,柔声开口:“马上就进宫了,不要怕,不用多久我们就回去,以后都不过来了。”
    其实哪里是时清薏怕了 ,分明是她自己害怕,想把人带进深山里不放出来,却又因为一肩压力不得不来。
    时清薏抿了口茶,舒缓了一下额头一抽一抽的疼痛嗯了一声。
    反正她说再多也没什么作用。
    进了宫以后也没什么其他区别,只是呆的地方从行宫换到了明泽殿,那些道士和尚终于都丢了女君这个人傻好骗的饭碗,尽数被逐出宫去,取而代之的是层层叠叠的禁卫军,将整个明泽殿围的如同铁桶一般。
    飞蛾不进,插翅难逃。
    徐昭苏越来越喜欢突发奇想,某一日午后叫她从睡梦中吵醒捏着她的鼻子给她看图纸,恢宏的殿宇气势磅礴,其中又有设计精良的假山花树小池楼台,就是外观,似乎似曾相识。
    时清薏伸出手碰了碰纸面,不甚确定的喃喃:“这是,玉明殿?”
    当初毁于火灾,与国师时清薏一同被烧为灰烬的殿宇,曾经也是如此金碧辉煌过的。
    “是它,”徐昭苏缓缓展开图纸,摊开在她面前,眼底少见的有光,熠熠生辉,“孤想重建玉明殿送予你。”
    那是曾经她父皇送给母后的礼物,两殿相连在一处,所蕴含的情意和寓意都非比寻常,只可惜,后来毁于一场猜忌。
    物是人非。
    时清薏勉强撑了几分清醒过来,知道肯定建不起来,也来了几分兴致开始同她探讨,院墙旁种满梅花,她喜欢绿梅,稀少可以破例种在园中间,旁边还要一个莲花池,夏日赏花一绝……
    如此絮絮叨叨的说完夜色已深,时清薏又有些抗不住,悄悄窝了回去:“陛下,我们日后再商讨吧 ,臣困了。”
    徐昭苏的手蓦地顿住,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这个人的生机在缓缓流逝,或许用不了多久她就会——
    应当不会的,回到宫里让她太过不安,远不如在郊外行宫安心,所以她加大剂量,从从前一日一次到一日三次的往她饭食里添加。
    “好,”心神的震荡无人可见,女君只是温柔微笑,收拢图纸,抱着她窝回了被窝里 。?
    一切都很好,都如同她所预期的一样进行的,可为什么,她心底却如此惶恐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她如此害怕时清薏离开她,到底是谁心智有损呢?
    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次日的下午时清薏被难得有空闲的徐昭苏带了出去,寒风料峭打在脸上好歹让她多清醒了几分,捉着徐昭苏的手打着哈欠问:“陛下,我们这是去哪里?”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离开明泽殿,得见外界天光,虽然是被徐昭苏攥着,身侧还有无数禁卫军。
    风雪交加,吹的人发鬓凌乱,如见白头。
    “我带你,去取一件东西。”
    她尚是怔愣间,徐昭苏已经亲手在废墟残骸里挖出了一个瓷坛子——时清薏当初留下的骨灰坛子。
    以前徐昭苏天天抱着不离手,后来她来了,曾经想碰一碰那瓷坛的时候被厉声喝止,再后来,徐昭苏得偿所愿得了人,再也没有看见过这坛子。
    ”陛下,这是何意?”
    她眼睫微颤,震落簌簌雪花,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砰的一声,就见徐昭苏将那骨灰坛子摔成了碎片,在冬日大雪里,像是莫大一个笑话,在肆意嘲讽着什么,时清薏尚未反应过来这是做什么,徐昭苏已然回头抱住了她,雪下的那样大,也遮掩不住她眼底近乎骇人的欣喜。
    她说:“玉明殿要动工了,这是最后一件要除去的东西。”
    时清薏总算明白为什么她一直觉得怪异,原来徐昭苏竟是想在玉明殿的废墟之上,打造出一个精心设计的牢笼,将她,囚在金丝笼里——
    她一瞬觉得齿冷,这么着急或许是想在她尚是清醒的时候问好一切喜好,只等以后建成了,她也就成了一个神志不清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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