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你不是他助理吗?”
“那我一个也不够,”艾伦是张娃娃脸,愁眉苦脸的样子十分可怜,“小姐姐,你再留一会儿吧,再动手还要靠你帮我啊。”
阮棠一想到刚才严昱泽发怒的样子,“我现在还有点腿软。”
艾伦:“我也是。”
严昱泽忽然扭头朝他们两个狠狠瞪了一眼。
韩萌还在哭泣,“阿泽,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你连我的解释都不听一句,我真怀疑你心里是不是还有我的存在,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的信任吗?”
严昱泽刚才在酒吧撒了一通火,走出来被风一吹,听见两个活宝的对话,现在火气倒没有刚才那么大,面对韩萌的哭诉,怒极反笑,“照你这么说,我刚才看到全是假的,你没给他摸手摸腰亲脸?”
“我只是有点喝醉了他扶着我,你非要这么不依不饶吗?”
“骗鬼呢,”严昱泽说,“是不是觉得摸个小手亲个嘴,没有实际发生关系,你就算对得起我,可以理直气壮了,韩萌,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下限降这么低。别跟我说什么信任,这个圈子再混乱,我也不希望自己朋友女可以随便让人摸让人亲。”
韩萌说:“可是你不能只考虑你自己呀,你突然说要决定不和公司续约,不再接工作,你知道为了这件事,我被公司叫去,让我暂停所有工作来劝你,可是你听了吗?我说什么你都不听,我劝也劝了,哭也哭了,你只想到你自己,就从来没为我考虑过,你走了我留在公司怎么办,没有资源我就要白白耗费青春,女明星能耗几年?”
“刚才那个人是寰星的少东,在公司还有股份,我根本不能得罪他,如果你好好的,不提退圈,我也不用应酬他,就算有错,也不全在我呀,我难过的要死,你知道吗?”
阮棠之前总觉得韩萌嗲嗲的没什么脑子,现在她发现自己错了,韩萌简直是个逻辑天才,无论什么情况,总结到后面,错的都是别人。
她哭着说话的样子,也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叫不明情况的人看见了,保管第一眼是觉得她受欺负了。
严昱泽嗤笑,“行了,哭一晚上你不累我都看累了,该怎么选择你不是心里都盘算好了。都闹到这个份上,你总不会还想厚着脸皮说咱们还能继续吧?”
韩萌眼眶湿润地看着他,“阿泽,我是爱你的。但是人生里不能只有爱情,我还有工作要考虑,如果你不是决定退圈,我们可以一直幸福下去的,现在走到这一步,我真的很伤心。”
严昱泽额头青筋崩起,眼看着又要发火。
阮棠和艾伦对视一眼,压力巨大。
这时街头忽然传来一声深情温柔的“萌萌”。
韩萌回头看了一眼追上来的男人,咬咬牙,说:“阿泽,我们分手吧。”说完眼泪掉下来,她转身朝男人跑过去。
跑步的背影很优美。
人才啊,韩萌不混娱乐圈,谁混。
阮棠甩甩头,想把这个莫名其妙的偶像剧片段从脑子里删除。等她想起严昱泽,回头一看,他脸色铁青,目光像要喷火。
“看够了没?”他怒吼一声。
作者有话说:大家女神节快乐! ps:现在男主作的死,以后都是要还滴
第33章
阮棠顿时也来了火,这一晚上先是酒吧死命拦着他,出来吹一肚子冷风,现在居然莫名其妙被迁怒。泥人都有三分火气,她也不和他呛声,就打算狠狠恶心他一把,比如学韩萌刚才离开的样子,含着泪,一路小跑离开,把这经典一幕重新演绎。
艾伦轻声说:“泽哥肯定很气很伤心。”
这句话把阮棠肚子里的坏水给憋了回去,她瞟两眼严昱泽,他脸色果然很难看,唇几乎绷成一条线。阮棠立马就有些心软,失恋已经很惨,还遇上这种惨烈的失恋方式——算了,还是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看够了,我回去了。”阮棠一挥手,和艾伦点点头,到路口拦车回酒店。
路上想起来今晚原本是要去问清楚86年夜游郎出现当晚的情况,现在事情搞成这样,严昱泽肯定没有心情再去打听,再说到底夜游郎和林志远有没有关系还在猜测中,可以暂时放一放。
天已经黑透了,除了酒吧街灯火通明,其他地方都安静而幽暗,整个水乡像是陷入睡眠。
车停在酒店门口,阮棠等着拿发票的时候,忽然看到闻总和张诚两人从酒店里走出来。她记得黄宇说张诚白天就在房间里睡觉,现在都已经快十一点,他反而跟着闻总离开酒店。
两人要去哪里呢?
阮棠心中闪过疑问。看着他们坐车离开,她拿着发票下车回房间。
钱佑曼还没睡,拿着笔记本在工作。
阮棠脱下外套,随口说了句,“我刚才看见闻总和张诚了。”
钱佑曼“哦”的一声以示知道了,头都没有从电脑屏幕上抬起来。
“这么晚难道还有工作?”阮棠又问。钱佑曼负责出差过程中所有后勤和行政事宜,而且感觉深受闻总器重,她应该会知道一些事情。
钱佑曼抬起头,看她一眼,“我们有我们的工作,他们当然也有他们的,都是为了这个项目。”
虽然这个说法跟没说似的,但是从她嘴里说出来就特别有信服力,阮棠点点头。
钱佑曼工作完合上电脑差不多是十一点半,剩下时间稍稍整理就躺上床。
关上灯,卧室内一片黑暗。
阮棠有点认床的习惯,尽管酒店的枕头和被子都很松软,她也感觉很累,但就是无法进入睡眠,神经处在又疲惫又紧绷的矛盾状态。
“睡不着?”钱佑曼忽然问。
“我有点认床,”阮棠说,“曼姐,你觉得林志远真的是长生人吗?如果是的话,他干嘛要回来,还是华明集团,这样被人看穿的概率不是提高了?他不害怕吗?”
钱佑曼说:“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长生不老,不好轻易下定论。不过这个华明集团倒是挺有趣的,我刚才查到,这家公司的发家,是从87年开始的。”
阮棠心里咯噔一下,那就是86年之后。她越发觉得86年是个重要的年份,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大事。
“好了,不要多想,越想越睡不着,明天还要继续跑呢。”钱佑曼说。
阮棠闭上眼,重新酝酿睡意,白天听到的故事,严昱泽的分手,闻总夜里离开酒店,这些信息纷纷涌来,她感觉头昏沉沉的,不知道过了多久,陷入沉睡。
……
接下来两天阮棠和钱佑曼去了不少地方,包括当地的博物馆展览馆。黄宇沉浸研究地方志,只有吃早饭的时候和大家见过面。闻总和张诚依旧神龙见首不见尾。项目组各忙各的,发现比较重要的信息就在群里交流。
关于林志远的记录少之又少,大部分都来自当地老人的记忆里,对他的评价可以总结为:读书人,文质彬彬,家世似乎不错。关于他妻子的信息就多了,她叫做庄玉琳,年轻时颇有几分姿色,林志远回乡一去不回,没过几年,她带着孩子嫁给了金泉,后来又生了两个孩子,分别叫金海超和金海阳,是现任华明集团的总裁和总经理。
阮棠从各种信息汇总得知,金家原先并没有那么富裕,遇到改革开放的时机,做生意发展起来,规模越来越大,成了现在的华明集团。但是关于他们起步的机遇和第一桶金,却没人说得清楚,有人说是国外亲戚资助,有人说是银行贷款。当地眼红金家的人不少,但大部分说得都是金家的好话。
金家乍富之后并没有忘根,给斜塘拉投资拉赞助,花了不小的力气,还优先照顾乡里人去公司上班,出钱修路,该回馈的地方都使了大力,因此同乡对他家印象都很不错。
阮棠发现自己记录的本子上,关于金家的内容越来越多,闲暇时翻一翻,不禁有些疑惑,从表面上看,除了林志远是庄玉琳第一任丈夫,金泉是庄玉琳第二任丈夫,两者之间好像就没有其他关联,到底关键是什么呢?
“林志远和庄玉琳的孩子死了,”钱佑曼说,“这会不会是一个关键点。”
“那个孩子是摔跤头砸到台阶死的,当时还被送去医院,没抢救回来,听说庄玉琳痛苦伤心的差点连肚子里的孩子都流了,住院一个月才保住孩子。”
“看起来林志远和金家的关联点只有庄玉琳,那现在这个和林志远长得一模一样的林嘉,又是什么身份?”
阮棠摇头,“关于林志远的信息只有这些了,要知道的更详细,可能要问庄玉琳才行。”
钱佑曼手托着下巴,忽然一笑说:“外围已经差不多,是该直接去接触当事人了。”
阮棠惊讶地看着她。
“庄玉琳,就是金家那位老太太,现在就住在斜塘老房子里,下个月就是她九十五大寿,到时候金家大大小小都要来,林嘉现在是她孙女的男朋友,肯定也会跟着来,你说这要是碰面,金家老太太该要吓死了。老人家这么大岁数,咱们得先去拜访一下,让她有个心理准备。”钱佑曼说。
阮棠问:“曼姐,听你的口气,是觉得林嘉要对金家不利?”
钱佑曼说:“这还用说,长得一模一样也就算了,还偏偏就和华明集团有关系,这样的概率该多低,关于他的背景调查报告已经出来了,他原本在美国留学,突然转到英国,和金亦敏做了同学,猛烈追求,两人成了情侣,然后一起回国。目的性这么强,我可不觉得是善意的。”
阮棠心里也是同样感觉,只是就目前信息来看,实在猜不到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庄玉琳九十五岁大寿,他也要出席,难道他不知道自己那张脸会给庄玉琳带去多大冲击。
或者,这才是他的目的?
想到这里,阮棠突然觉得这个设定太过狗血,就是长生不老的人忘不了初恋,带着怨气回来勾搭她的孙女儿的故事。
钱佑曼用手在她面前晃了一晃,问她在想什么。
阮棠把脑子里想的故事说出来,钱佑曼差点没把嘴里的咖啡喷出来,“要真是长生不老的人,哪会这么无聊,想念初恋……那得是记忆里美好的,甜蜜的初恋才行,现在庄玉琳都是九十五岁的老太婆了,他回来看什么,看脸上的褶子能夹死蚊子吗?”
阮棠被她的说法逗笑,“曼姐,你这也太损了,就不许别人是个专情的人,就想在故人离去前回来看一眼呢。”
钱佑曼拨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微微上挑的眼角里透着一丝妩媚与精明,“看来你是没吃过男人的苦,要我说,哪有感情能经得起时间的搓磨,尤其是那么长的时间,对一般人来说就是一辈子了。所以我猜测,支撑林嘉要来斜塘的动力,不是感情,很有可能是仇恨。”
第34章
阮棠没想到钱佑曼说要接触金家的人,第二天就带着她来到金家老宅子拜访。
说是老宅子,其实原本不是金家的房子,而是金家发财后买下来的,房子紧靠河流,又处在老城区最角落,独门独户,闹中取静,十分雅致,据说房子的旧主祖上当过官,看中这里的风水。
金家的外墙明显新粉刷过,一株嫩黄的腊梅从墙头上伸出枝头,靠近还能闻到淡淡幽香。
钱佑曼用的是电视台采访名义,阮棠来之前还有些心虚,钱佑曼口气笃定地说:“我们本来就是和电视台的合作项目,公章,证明都是真的,再说这样突然发达的家族,巴不得有媒体人上门来报道一下情况,才能体现他们现在的成功。”
金家的保姆客气地把两人迎进门。
房子是老格局,一楼是院子和招呼客人的客厅,家具都是古中式的,看着就很雅致。金家有钱了,当然不会让九十五岁的长辈独自一人居住,陪金家老太太住在这里有三个保姆两个保镖。
阮棠和钱佑曼在客厅坐下,很快一个年轻的保姆把茶送上来,说老太太行动不便,让她们稍等。
阮棠刚才在院子里就闻道一股淡淡的味,带着木调,像是在寺院里闻到过的香火味。
“曼姐,你闻到没?”她轻声问。
钱佑曼朝她使了个眼色,下巴抬起,眼往头顶上瞟。
阮棠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脸色微变。
这种老房子都是有梁柱的,客厅宽阔,四面各一根柱子,她抬头看见柱子上方贴着黄色符纸,每根柱子至少贴了五六张,符纸上面龙飞凤舞不知是画的什么,看着十分诡异。
阮棠刚才还惊叹雅致的房子,瞬间在她眼里就变得阴气森森了。
在她胡思乱想猜测这些符纸的作用的时候,庄玉琳,也就是金家老太太,被保姆扶着出来了。
阮棠曾在林志远第一张照片上看见过二十岁模样的她,眉目清秀。如今她已经是九十五岁高龄,眉眼间找不到年轻时的痕迹,头发花白,身形佝偻。
钱佑曼笑着介绍一下,说是拍摄了解斜塘的人文风景,尤其是当地比较杰出的人物和家族故事。
金老太太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旁边保姆倒是热情地把家里情况稍作介绍,还问一句,你们没带摄像机吗?
钱佑曼说我们是来做前期调查工作,沟通好之后再安排摄制组进来。
两人聊了几句,保姆说的都是家里为乡里做的那些好事,什么修桥铺路建房子之类。
钱佑曼很快把话题转到人身上,主动向金老太太发问:“之前正好拿到一张老太太年轻时候的照片,您看看是什么时候拍的?”
她拿出复印件,保姆接过去递给金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