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欣然很白,晚上光线不好的情况下依旧能看出来,外面透过窗帘漏网之鱼一样的光静静照在她脸上,陆雨斐甚至可以清楚地看见她脸上的细小绒毛,和底下光滑细腻的随着呼吸规律起伏的皮肤。
苏欣然确实很好看,陆雨斐在心里得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要知道这是全校目前为止唯一被她在心里这样评价过的人。
当晚陆雨斐闭上眼都是旁边某位苏姓大小姐的白皙皮肤,于是很难得的,她虽然失眠了心情却并不差。
第二天苏欣然睁眼看到坐在自己床边换衣服的陆雨斐,一下子没回过神来:“你怎么在我家?我现在做梦都到这种境地了吗?这也太真实了吧。”
陆雨斐刚扣上最后一颗扣子,然后把昨晚借用的苏欣然的睡衣整整齐齐叠好放在床脚,才说:“宁老人家贵人多忘事,继续去梦里见周公吧,醒了看看我会不会消失。”
“别别别,昨晚的事我还是有印象的,只是太晚了撑不住所以睡着了。呃……欢迎来我家?”回过神来的苏大小姐尴尬地想挽回些什么。
陆雨斐说:“那就起来吧,我们一起做早饭。”
苏欣然奇怪地问:“为什么要做早饭?而且我也不会啊?”
“谁当初到我家非要进厨房帮忙的?我还以为你多能干。”陆雨斐无语片刻。
“当时那情况你也知道我是为了说服阿姨同意你和我们出去玩,怎么还翻旧账了呢?形势所迫懂不懂?”苏欣然狡辩到。
陆雨斐:“行啊,你能耐啊。那我看你打下手做的挺好的,我来做你打下手怎么样?”
苏欣然又倒下去把自己埋进被窝里咕咕哝哝地说:“我不要!我要睡懒觉!”
“都八点了,阿姨和叔叔已经出门了一会儿了,待会儿要是学妹也起来了我看你好不好意思。”陆雨斐想了一下还是没有去掀苏欣然身上的被子。
经过提醒苏欣然才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一个人,于是本着脸皮至上的原则,她心不甘情不愿地翻身下床,回头把铺盖往床上一抖就出去洗漱。
陆雨斐挑起眉看着这人不到五秒的起床操作吐槽:“你不叠被子啊?你不换衣服啊?”
苏欣然早就动作很快地站在外间的洗漱台前挤牙膏了,很理直气壮地说:“我家我为什么要换衣服?再说你们不都是女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还有被子晚上也要盖,现在叠了晚上不也要打开吗?多此一举。”
陆雨斐:“那你还每天都要吃三顿饭呢,不如不吃了多省事。”
苏欣然尝试说服陆雨斐:“你看,这个被子我这样铺平了是不是很整齐?既然这样没有影响房间整体美观的话我觉得就可以不叠了。”
陆雨斐:“……惯的你。”
“你怎么比我妈还讨厌,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苏欣然边刷牙边怨妇一样说。
“我猜阿姨一定是以前说了无数遍,结果你像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所以干脆放弃了,干嘛跟自己过不去呢。”陆雨斐已经非常贤妻良母地揭开苏欣然糊弄的被子,然后规规矩矩地开始叠。
苏欣然在满嘴薄荷味的泡沫中看着陆雨斐在床边走来走去的背影,外面的晨曦从采光很好的窗户照进来,穿透薄薄的衣服勾勒出少女纤细的腰线,她忽然生出一种“过日子”的错觉来。
好像已经和对方生活了很多年的那种感觉,每日早起吵吵嘴,然后做做家务一起吃吃饭,这就是平凡而又让人满足的一天。
突然书房的方向传来“砰”的一声,打破了这个安静又美好的景象。
苏欣然面无表情含着一嘴的泡泡扭头去看,陆雨斐也停下了手上的活转过头。
只见学妹以一种刚经历了天劫的姿态从书房门口跌跌撞撞冲出来,头发乱糟糟一片不说,衣服还穿得歪歪扭扭的,像个逃难的。
“哈喽?我们家好像没有什么人虐待你吧?”苏欣然盯着她打量了半天说。
学妹还是有点犯迷糊,只是下意识摇摇头。
苏欣然很夸张地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不然你这架势出去保不准有妇女权益保护协会的人找上门来。”
陆雨斐刚好收拾好房间出来把苏欣然推到水池边上去:“好好刷你的牙,哪那么多闲心一直盯着人家看?”
由于一嘴不能两用,苏大小姐回嘴的功力大大削弱,只能老老实实漱口。
另一边还没反应过来今夕何夕的学妹已经被陆雨斐扔回了书房,还用她标志性冷冰冰的语气说:“曹小田同学,别撒癔症了,回去把自己衣服穿好再出来,这是别人家。”
水池边含着一口水的苏欣然保持着金鱼嘴的姿势神奇地打量陆雨斐,好一会儿才把水给吐了说:“你今天这是打开了哪个不得了的开关?我只见过不屑一顾的鲈鱼,还没见过太平洋警察式的鲈鱼,你这进化成海鱼了啊?”
“你还大白鲨呢!洗完没有?快点来帮忙。”陆雨斐虽然不耐烦,但是语气,明显和刚才跟学妹说话不一样。
苏欣然嘴上说着这人怎么大清早就吃了炮仗,一边乖乖进了厨房。
等到学妹终于把自己给收拾干净出来的时候早饭已经好了,苏欣然心情看上去不错,还顺便打了个招呼:“我们现在是你的衣食父母,要不要叫声‘爸爸’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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