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雨斐无奈地说:“下周就开学了,到时候天天赶命一样,你还来得及出来鬼混?”
苏欣然刚要反驳她就被抢了先:“而且以你的运气,我觉得还是安安心心吃食堂的好,坏一次肚子就惨了。”
“好吧,听你的话。”苏欣然委委屈屈地吃着这“最后的晚餐”。
陆雨斐看她这副表情,又是好气又是心疼,只好说:“你下学期安分点,考完试我请你吃大餐。”
苏欣然咕咕哝哝:“我明明一直很听话。”
陆雨斐忍不住轻笑。
苏欣然听着她传到自己耳朵里的笑声,看似不经意地提起:“鲈鱼,要是我们有一天分开了你怎么办?”
陆雨斐脸上的笑意一瞬间收了个干净:“什么意思?为什么分开?”
“就是,就是说我们周围的阻力这么大,以后分开的几率很大啊。”苏欣然硬着头皮给她解释。
“除非你不要我了。”陆雨斐冷冰冰扔出这句话。
苏欣然抬头看她,她想陆雨斐生气了。
“我不管周围压力有多大,既然有人能够共同克服困难一直在一起,我不认为我们就比他们差。”陆雨斐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
“欣然,可不可以对我有点信心,对你自己有点信心?”她近乎恳求地说。
“毕竟,我这辈子就这么爱过你。”
苏欣然后悔了,她后悔自己口不择言,恨不得回到一分钟前把那句话给吃下去。
“对不起。”她低下头看着煮得依旧很欢快的锅。
陆雨斐叹了口气:“你我之间不用这样道歉。”
窗外的寒气在玻璃上结了一层霜,马路上的车水马龙暗藏了多少尚未爆发的暗流汹涌,这一屋子的暖气好像是短暂的偏安一隅,自欺欺人地混杂在喧嚣中。
正如陆雨斐所说,高三下学期一开学就忙得焦头烂额,就像苏欣然经历过一次的人也觉得简直是惨绝人寰。
“跟你们比起来,我们上一届都算好一点了,甚至我庆幸上一届我没有在你们旺财这样的老师手里。”苏欣然瘫在课桌上说。
马付在一边说:“就是你们上一届没拿到市状元,所以我们这一届就被疯狂压迫了!”
前面胡沐川哭丧着脸转过来说:“苏姐,我想好了,这一回不管考得怎么样我都坚决不复读!”
杜芳从后门进教室刚好听见这一句,接着说:“你这表情,慷慨就义啊?来来来,先把今天你的默写认领了再就义。”
胡沐川从她手里接过自己万里江山一片红的默写单子,转过去趴在自己桌子上一命呜呼。
苏欣然用手肘怼了陆雨斐一下:“语文课代表这学期状态不错嘛。”
“想开了,她家长上次被吓到了。”陆雨斐压低声音说。
“因祸得福。”苏欣然点评到。
“苏姐你是不是很闲?来来来,帮我抄一下今天的日程安排!”讲台上班长冯慧眼尖地看见最后一排的苏欣然在下面和陆雨斐聊天。
“我现在急着去年级主任那里开个会,拜托了拜托了,谢谢。”冯慧双手合十一溜烟跑没了影。
苏欣然扭头对着陆雨斐说:“就不该和你说话,这下好了,被抓壮丁了。”
陆雨斐二话不说离开座位走上了讲台,自己拿起一根粉笔用她独特的字体开始写一整天的时间安排。
冯慧这个会开得短,她回来的时候陆雨斐还没写完,她一看清黑板面前的人是飞哥的时候人都傻了。
“哎哎哎,飞哥感谢感谢,我来吧。”她忙不迭跑上去接过陆雨斐手里的粉笔。
陆雨斐对着她点了下头:“没事,不客气。”
冯慧目送陆雨斐回座位的背影,她觉得这人好像突然有人气儿了,一下子像个凡人了。
二班的各科老师都是附中人民教师中的战斗机,每节课的节奏拉得和打仗一样,也亏得二班人底子扎实,不然听上个十分钟就得坐火箭了。
连课间的三十分钟他们也不放过,下课铃一响就前后门严阵以待,连出去上厕所的学生都要被他们上上下下确认一遍是不是找借口出去玩,二班群众们纷纷疑心各位大神是不是装了透视眼。
“哟,小马脚程真快,十分钟就到小卖部跑了一个来回了?”数学老马在后门把怀里藏着一瓶饮料的马付抓了个正着。
马付立刻陪着笑脸说:“马老师,我还年轻,怎么能不喝饮料呢?我现在马上去学习!马上!”
“饮料里面激素多,小心少年秃头!”老马在他后面恨铁不成钢地说。
马付坐下后嘀嘀咕咕:“你没喝饮料不也秃头了吗?”
“有没有人要听昨晚作业的倒数第二题的?到前面来我讲给你们听!”
吴大喇叭声如洪钟在讲台上响起,马付还没嘀咕个明白,然后就从抽屉里拿出昨晚的物理作业看见倒数第二题上鲜红的标记,立刻放下饮料走向教室前方。
“两位学霸有空吗?我这道题不会,可以讲一讲吗?”刘天文在最后一排问,可怜他那么大的个子在后面蜷成了一团。
“我也要问我也要!我排第二个!”胡沐川蹦蹦跳跳地排到了刘天文后面。
这个队伍逐渐越排越长,和讲台上的几乎旗鼓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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