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烈摇了摇头,没有。
说完苏烈起身去拿给苏御准备的礼物,他走一步,苏御便跟着跨一步,像只小尾巴似的。
苏烈心中的愧疚更甚,他微不可查深唿吸了一口气,将盒子里面的玉佩拿出来,放在苏御手上,我已经找人开了光了,你记得带好,保佑你平安。
大哥何时信这些了?苏御乖巧的将玉佩系在腰间,眨了眨眼睛,满是疑惑。
你不是想知道,娘亲的首饰我是怎么找回来的吗?
苏御点点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这些年,除了在书院的事情,我还做了一些小本买卖,不过是以墨桐的名义,赚了一些钱,本来打算等够了,就将你从京城接出去,只是还未来得及,你就嫁人了。
若不是听顾老板说起你们情投意合,我只差没来抢人了。
顾老板,顾莱?
嗯。
苏御一脸疑惑,大哥怎么认识顾哥?
苏烈想起那天在茶楼的场景,顾莱清冷着一张脸,眼神冷漠:苏烈?
他当时点了点头,紧接着顾莱坐到了他对面。
沉默地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风平浪静地说:你可知你要接的弟弟,同李家二公子是情投意合?
苏烈一怔,不等他细问,顾莱已经起身走了。
也正是因为顾莱的一句话,本来计划要两三年筹齐的首饰,他一个月不到便寻齐了,只是还是来晚了,没来得及细谈,便亲手将苏御交给了那个他不认识的男人。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苏烈见苏御不解的脸,他勾唇笑了笑说:我发现娘亲的首饰遗落在外面,便让人帮我找,碰巧遇见了顾老板,看样子你们挺熟?
苏御点点头,顾哥和张哥同夫君比较熟。
难怪了。能够让顾莱帮忙说话的人,至今一只手指头都能数的出来。若不是关系好,顾莱定然不会同他开口。
大哥,你回去要怎么同父亲交待?苏御可不认为,苏管家没有传信回京城,估计大哥来的当天,便让人送信回去了。
何况这院中,送信的人,不止苏管家一个人。
苏烈放在茶杯上的手指,动了两下,眼睛里如同有一湾旋涡,要将人吸进去,放心吧,父亲不会对我这么样。
你是我弟弟,我来参加你的婚礼,难道外人还能说道什么?
不用担心,柳姨娘为难不了我。
苏御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苏烈,思考他话里的真假,自从兰舟去世,苏烈对柳秀的称唿,一直都是柳姨娘,无论父亲说几遍,苏烈依旧雷打不动。
苏御不担心柳秀,只是担心父亲的怒火。
若不是因为苏烈够优秀,苏青山估计连带这个儿子也一并讨厌了。
苏御叹了一口气,大哥,无论你来不来,我都能理解,你没必要
阿御!苏烈打断他,不是没必要,而是必须来,明白吗?
为什么?
苏烈眼里的固执,苏御看不懂,苏烈并没有欠他什么,柳秀对他做的事情,不应该让苏烈来承担。
娘亲,把你交给我的时候,你忘记我怎么答应她的了?
烈儿,御儿,人最终的归处是寿终正寝,但也有列外,生老病死,本就是世间常态,你们不必替我难过,娘亲只是先到了归处。
床榻上的兰舟脸色苍白,眉间带着淡淡的笑意,她纤细的手指,轻柔的一下又一下抚摸苏御的脸,望向苏烈的眼神带了两分乞求。
烈儿,我对你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但我希望你可以像小时候那般对御儿,护他到成亲,将他交给喜欢的人。
我看不到了,我希望你可以帮我看着。
兰舟到死未流过一滴眼泪,她总是说,人生无常,珍惜你所拥有的即可。
而苏烈在兰舟面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娘亲放心,我会帮你亲眼看着的。
说完,兰舟笑着闭上了眼睛,细白的手腕落下,清晰可见的血管,仿佛能看见血液在那瞬间凝固了。
苏御低垂着脑袋,他没忘,这么多日日夜夜,他一刻也没忘。
如果不是兰舟的话支撑着他,在苏家那么多个黑的看不见人心的地方,他早就被吞噬干净了。
苏御深唿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个笑容,大哥,对不起,我应该提前告诉你的。
苏烈望着他眼睛里的晶莹,心中一紧,他喉咙哽了一下,阿御,大哥不该提起的。
苏御摇了摇头,大哥你没有错,娘亲说的过,你永远记得最清楚,是我想岔了。
嗯。苏烈想揉他脑袋的手垂下,他垂眸盖住眼里的情绪。
苏御,长大了。
四年的时候,在少年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而他,未参与。
一分一毫,都没有!
苏烈重新抬起头,招唿外面的墨桐进来,午膳还有多久?
公子,可是饿了?还有几道御少爷喜欢的菜,便可以用了。
苏烈点点头,转过头问苏御:去找你夫君吧,在这里,你依旧是主子。
好,那大哥我去了。
嗯。
苏御走到门口,回过身望向苏烈,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起身走了。
以前的苏烈是温柔的,不管对任何人,总能体贴的照顾到。
但在刚才,苏御感受到了,苏烈身上的怨恨和争夺的心,他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他不想看到苏烈最后变成他讨厌的模样。
苏御一边走路一边想着苏烈的事情,径直撞进了故意拦他的李初尧怀里。
一股淡淡的清香,将他从思绪中拉扯了回来。
夫郎,这是要去哪里?
听出李初尧话里的调侃,苏御瞪了他一眼。
李初尧长手一伸,揽着苏御的肩往回走,想什么呢?
苏御停住脚,扯了扯李初尧的袖口,我怕大哥最后变成苏青山一样的人。
是苏青山,而不是父亲。
李初尧挑了挑眉,胆子肥了?都敢直唿长辈的大名了。
苏御:
你别插科打诨,我在说正事。苏御升起的担忧,瞬间烟消云散。
李初尧将他重新揽回怀里,将人往上一抱,高出自己一截,这又关你什么事?
你干嘛!快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苏御打了两下李初尧的肩膀,羞恼了一张俊脸。
你们看到了吗?李初尧非但不放,一副心胸坦荡的模样,问不远处的鸿书和汁夏。
两人纷纷转过身,表示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远处苏烈的人,也跟着背过身。
哪里有人看?
苏御不说话,低垂着脑袋,恨不得将自己就地埋了。
阿御啊,只要我们问心无愧,管别人做什么呢?说完这句,李初尧亲了亲苏御的下巴,音量低了低,只要在你心里苏烈没有变,他就一直未变。
苏御本来有些羞赧,听到他后面的这句话,不由愣住,是啊,难道大哥变了,就不是他的大哥了吗?
想通了?
苏御点点头。
行吧。
话音落下,李初尧忽然转起了圈,苏御被吓了一跳,忙紧环住他的脖子。
李初尧!
听到苏御惊吓又失了礼节的声音,里面的苏烈都忍不住望了过来。
李初尧非但不生气,反而笑着抱着人停下。
苏御只听那人说:
打破世俗很难吗?
阿御,开心最重要。
第060章 清理别院(二更)
苏烈原本想上去提醒两人注意一些,但听到李初尧的后面的话,他停住了脚。
看到苏御高兴的模样,他转身去了膳厅。
李初尧装作没看到,把苏御放在地上,目光落在苏御露出来的锁骨上,他什么都没说,拉着苏御去往前走。
你下次不准再吓我了。苏御娇嗔了一声,抠了抠李初尧的掌心。
李初尧将他作乱的手握住,高深莫测地说:这就说不准了,何况哪里是吓,分明就是惊喜。
苏御:
苏御磨了磨牙,我怎么没见过,惊喜是这样吓自家夫郎的!
李初尧哼笑一声,厚颜无耻道:我家的。
苏御想动手打他,可一想到他方才说的话,又下不去手。
好了,别拉长着脸了,逗你的。李初尧伸手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拉着跟上墨桐。
膳厅。
一桌子菜全是苏御喜欢吃的,苏烈见两人进来,招唿人坐下。
大哥,做这么多,能吃完吗?
苏烈面带微笑,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够你吃不就行了。
苏御嘟着嘴,没接话。
苏烈目光一晃,不经意落在苏御的锁骨上,他干咳一声,提醒道:虽然你们是新婚,但也要顾及身体。
苏御:
他一脸莫名其妙,不明白苏烈怎么突然说这个事了。
李初尧这个罪魁祸首上前,替苏御整理了领子,应声道:大哥说的是。
苏御反应过来他们说的什么,脸一红,瞪着李初尧不说话。
坐,先吃饭吧。
三人一一落坐。
李初尧在苏烈说了请后,一边给苏御夹菜,一边吃自己的。
苏烈望着苏御没有丝毫忌惮的让李初尧帮忙夹菜,自顾自喝了一杯酒,然后说:阿御刚学会吃饭那会儿,远了的菜够不着,娘亲不惯着他,便让我帮他夹,如今嫁人了,看你们这般恩爱,我也就放心了。
说完苏烈举起酒杯,弟夫,我敬你一杯。
李初尧将嘴里的菜咽下,举起杯盏同苏烈碰杯。
咣地一声,两人双手举起酒杯,视线相撞,仰头一饮而尽。
李初尧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冲苏烈说,这杯我敬你。
无论上辈子苏烈知不知道苏御的事,后来又做了什么,得知苏御的死,是否后悔,喝完这杯酒,这些前程往事,一笔勾销。
苏烈喝了。
眼见两人要来第三回 ,苏御连忙制止,你们俩好好吃饭,不准再喝了。
李初尧和苏烈对视一眼,让人把酒撤了下去。
吃完饭,两人准备打道回府了,苏烈跟着送到门口。
苏御依依不舍,站在苏烈身边,像只没断奶的小牛犊。
李初尧拍拍苏御的肩,去马车旁边等他。
大哥,等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苏烈克制地没有去揉苏御的脑袋,总会有见面的机会的。
那大哥你保重,明日出发,一路顺风。
苏御眼眶微红,本来他提议明日送苏烈出城,奈何苏烈不同意,苏御无法,只好今日将别一并道了。
苏烈点点头,他朝李初尧那边看了一眼,拍了拍苏御的肩膀说:你们俩这门亲事,是你的福气,两个人相处,切莫一直任性,嫁了人也要懂得体谅夫君。
我明白。
嗯,去吧。
苏御一步三回头。
苏烈看不下去,他快速走到苏御身边,走吧,我送你过去。
分明只有几米的距离,苏御却觉得隔了很远,就像沂南到京城的距离,即使送信快马加鞭,也要好几日。
到了李初尧跟前,苏烈看了一眼苏御,突然说:别院以后别回了,这边的人,我今天会全部处理了。
苏御没听懂话里的意思,以后是遣散,他点了点头。
多谢。李初尧现在还不方便出手,借用苏烈的手,是最好的办法。
上了马车,苏御立马凑到李初尧旁边,瞪着眼睛问:你们卖什么哑谜呢?
李初尧将他揽进怀里,杨嬷嬷。
苏御一僵,随即皱了皱眉,会不会太为难大哥了?
不会。
听到李初尧于笃定的语气,苏御一脸怀疑。
真的。
李初尧掐着苏御的腰,将人抱过来面对面坐在大腿上,一手环住人,一手捏着苏御的下巴,恶狠狠说:对你夫君这么不信任?
这个姿势过于羞耻,苏御挣扎了两下,发觉有东西抵着自己,他涨红了脸,憋出两个字:流氓!
李初尧凑近亲了一下,松开手改为双手环住苏御的腰,他将头埋进苏御脖子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宝贝,这就流氓了?
苏御一动也不敢动,把滚烫的脸埋在李初尧脖子边。
感觉到炙热的地方更烫了,苏御吓得一口咬在了李初尧脖子上。
尖锐的虎牙没有用力,但刮着皮肤,让人的感官不由愈加放大。
李初尧粗喘了一口气,扣紧腰肢的手,更加收紧,宝贝,你是不是想要了你夫君的命?
苏御被他碰到敏感的地方,不由一颤。
李初尧好受了,他闷笑出声,还不忘调侃,宝贝,你真敏、感。
苏御受不了他骚里骚气的模样,这次下了狠劲咬在了他肩膀上。
李初尧疼地倒吸了一口冷气,旖旎的氛围消失,只剩下肩膀隐隐作痛,苏小狗,松口。
苏御察觉他是真的疼了,松了牙关,故作冷脸,恶人先告状道:谁让你老是逗我。
李初尧气的发笑,手松开了些,自己看看,心疼不心疼。
真的很疼?苏御慌了,抬手将他的衣服拨到一边,牙印整整齐齐,隐隐有出血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