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冷面,还有凉皮,就是凉皮已经问世了,原身就在茶楼里吃过,清凉爽口,是夏季必备的凉菜。
那么他既要做出不一样的凉皮,起码在配料上他就更胜一筹。
三人走到村口,马庆儿不用华溪开口,主动变了方向往里正家疾走。
华溪则和刘氏则直接回家。
如今的马大东家里聚集了不少工匠和村里的小伙子们,正在干劲十足的打地基起屋子,见了华溪他们,无不主动扬起了笑脸,尊称他一声溪少爷。
张氏在家主要忙活这些人每天一顿的中午伙食,由香儿帮着打打下手,也不会觉得太累。而且,张氏已经学会如何熬骨头汤和炒猪肝。骨头汤不管是用来下面条,还是用来泡饭,都是不错的搭配。主要是用料便宜,还能让工匠们吃的开心,吃过的人就没有不赞不绝口的,都说比家里吃的还要好。
华溪他们回来的时候,张氏就坐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清洗碗盘,香儿蹲在边上用葫芦瓢将洗干净的碗冲一下水,再规整到木头箱子里。
香儿先看见了人,一下子跳起来像一只欢快的小喜鹊,最先扑向的不是刘氏,而是华溪。
刘氏哭笑不得的捏了捏女儿的鼻子,将小吃车停靠在院角,挽起袖子就要去接手张氏的洗碗工作。
你们中午吃了吗?张氏在自制的围裙上蹭了蹭手,就让出了洗碗的位置。
刘氏摇摇头,娘,晾的面条是不是收进屋里了,溪少想试试冷面。
这两天日头足,我见都晒干了就拿回去了,少爷,那面条要怎么做?锅里还有剩下不少骨头汤呢。
正好可以做汤底,刘氏你洗完碗进来,我告诉你怎么调配。华溪抹了抹讨喜的香儿的小脑袋,让她帮着拿着水舀自己净了净手,才从腰间的口袋里拿出一包糖,拿去吃吧,但不能吃多了,吃完一颗记得漱口。
香儿喜笑颜开的重重点头,谢谢大哥哥。说完,无比珍贵的握在手里,蹦蹦跳跳的找刘氏去了。
张氏拿着晒得像是透明了似的面条,走进灶间,少爷,需要配菜吗?中午我都给那些汉子们做了,家里就剩下几根黄瓜了,不够的话我出去卖。
有黄瓜就够了。以后再买什么菜,让村里有菜的人家送过来,不用老亲自跑出去买。
成,现在家里确实也离不开人,我就让庆哥儿和他们说一声,有想卖菜的就过来。张氏想想也是这么个理,也就应承了华溪的话。
冷面是华溪根据粉条的步骤来尝试着做的,不知道可不可行,单看晒干后的成品,卖相稍微差了一点外,倒也附和。
张氏主动生了火,又往大锅里添了水,待水烧开冒泡的时候,华溪将冷面条放进锅里,从柜子里取出盆倒了一半的凉水。
等热水锅里的冷面煮软,他迅速捞出来放进备好的凉水里。
刘氏按照华溪的要求把几根黄瓜都切成了细丝,也切了香菜,然后认真看着华溪做调味汁。
调料千万不要不舍得放,不然味道会差很多。每次说到调味料的时候,华溪都会不厌其烦的重复一遍,生怕这些古代人因为不舍,而偷工减料。
其实华溪是多虑了。
自从吃了华溪做过的美食,打开了大家味蕾,便没人愿意再回到以前吃那些寡淡的东西了。再说以前是没银子,穷,现在有了华溪的帮衬,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自然不会再委屈了自己的舌头。
溪少,我省得的。刘氏忙不迭的回应,一刻也不敢懈怠。
华溪嗯了一声,继续往下讲。
醋和糖要二比一,因为用的骨头汤,盐就不需要放了。
大锅里的骨头汤剩的不算多,可以一起都用了,华溪就把糖醋调好直接倒进骨头汤里,可惜没有牛肉,而且这年代好像也不让随意杀牛。
华溪讲的详细,算是手把手的传授,刘氏的记忆不错,还算有点天赋,基本上,每学一样,她都能还原个八九不离十。
等冷面做好,刘氏已经记得差不多了。
撒了芝麻和香菜的冷面,虽然没有牛肉片搭配,看起来也不差。
华溪也没谦让,动了筷子先尝了起来,三双眼睛齐齐的盯着华溪那张咀嚼的嘴巴。
嗯,面条的口感软硬适中,弹性有嚼头,酸甜可口的味道也完美复原,但是好像差了点什么。
少爷,不成功吗?是不是面条晒的时间不够?张氏见华溪的表情不太对劲,就想是不是面条的问题,而非调料不对劲。
华溪想起来了,眼中瞬间大放色彩,是辣椒油!这段时间,只磨了辣椒粉,没有烹制辣椒油,他就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原来是少了灵魂的辣椒油。
如此,油炸臭豆腐的蘸料也可以改良一下,或者是升华。
干娘,冷面成功了,今后大家要再辛苦点,多做冷面了。冷面做好了,放置妥当能保存很长的时间,而且以夏天的炎热程度,冷面绝对会大受欢迎,多做一些有备无患。
好好,你们赶紧吃饭别饿坏了,我现在就去弄。张氏忙不迭的挽了袖子,准备和面。
华溪确实也是饿了,让刘氏别等马庆儿,也赶紧吃。
正说着,马庆儿颠颠儿的跑了回来,一见做好了面条,胡乱擦了把额头的汗,接过刘氏主动给盛好的冷面,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起来,眼睛冷不防的睁大。
诶!这面也太好吃了吧!
第21章
由远至近的马蹄声以及车轮滚动的声响在大门口处停了下来,通过敞开的大门可以清楚的看见从马车上下来一位腰肥肚圆的老男人,在小厮的搀扶下傲慢的走过来。
华溪扯出一抹不出意料的笑意,可算是来了,再不来,天黑了可不适合讨价还价。
老男人不请自入,犹过的无人之境,看准了站在院子里明显和村子有些格格不入的华溪。
马庆儿刚劈完柴从后院走过来,微微怔了一下,便毫不犹豫的拎着斧头就走了过去,握着斧头把往地上一矗,站在华溪旁边,瞄了眼面色坦然的华溪,心里大定,便看向了脸冒油光的老男人。
你就是华溪?一脸油腻的老男人,藐视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想要我的配方,态度就给我改了。惹本少不高兴,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华溪什么场面没见过,才不吃他那一套,干脆直接就把话挑明了。况且,开局就落了下成,后面只能任人拿捏。
小儿,好嚣张啊。你知道我是谁吗?老男人来之前就打听了华溪这个人,不过是一个商贾之家的哥儿,即便朝中有人,也都上不了台面,根本不足为惧,何况他现在只是一个被赶出家门的可怜虫。
不认识,可是我知道想要臭豆腐秘方的人,却不只是你一家。华溪虚张声势的表情演的极其到位,一点都不像是咋呼人,听得马庆儿都呆了。
什么时候的事?天天围着华溪身后转的他怎么不知道?
老男人的神色一肃,似乎想要看透华溪话里的真假,可他有恃无恐的眼神,仿佛真接触了其他想要秘方的人。
是谁?谁比他还要早一步。想到这儿,他立马收起了脸上的轻视。
废话不多说,我给你一百两,将臭豆腐的秘方交给我,不得再卖与别人,日后你也不能再参与售卖,我保你在京城的安全。
就这?华溪挑眉,轻蔑的看着眼前狮子大开口的老男人。同时心里也在琢磨,他身后的大树会是谁?据脑中的信息得知,这个大昌王朝法律严明,自建国以来就没有出一个大贪官,一经发现,几乎就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历代皇帝对这方面的整治向来杀伐果断,但是小来小去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怎么,还嫌少?我身后的人可不是尔等宵小之辈得罪的起的,即便他人想与我争,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分量!老男人说到后面,故意压低了嗓音,却道出了阴狠的劲儿,恐吓人的效果刚刚的。
华溪不为所动的翘起了唇角,不但没有被吓唬住,出口的话却惊出老男人的汗来,强买强卖,用权威欺压百姓、逼迫百姓没有活路,就是你主人的意思?
老男人像是要辩解什么,着急忙慌的说道;好无道理,我出高价买你秘方,怎得就强买强卖了。一百银子,足够一个老百姓好几年的嚼用了,是你贪心不足,不知好歹。
华溪仿佛没看见老男人的狗急跳墙,伸出了一根手指,第一,我可以把秘方卖给你,不再卖与别家。第二,卖价二百两。第三,我还要以此为生,所以我还要继续卖。你能做主,现在我们就可签订契约。倘若你无权做主,那你就回去找你的主人商量商量,但我不保证,你前脚走后,我会不会卖给后脚进来的人。
华溪气定神闲的说完了一堆话,老男人的脸色基本上已经变成铁青一片了,他就没想过自己会办不成这么简单的事。
古往今来,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
这个华溪胆量够大敢跳级与官斗。
所以说,一个降级变成百姓的富家小少爷,并不好糊弄。
老男人第一次踢到铁板,气得近乎咬牙切齿。那些恐吓人的话自然自己编排出来的瞎话,银子他也克扣了一半,不成想这个臭小子几句话就揭了他的底牌!
今日来,东家交代,秘方必须买到手,不然他就不用回去交差了。
我自是能做主,去拿笔墨。老男人几乎要磨碎后槽牙,踹了身边的小厮一脚。
臭豆腐主要在发酵和蘸料上。
华溪把如何发酵和注意事项写的特别详细,至于蘸料,他只给出现在用的简易调料。复杂一些的他没弄出来,防的就是这一天。
老男人把契约写好,待华溪看过没有坑后,才把秘方交给对方,并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事是办成了,老男人的脸上却一点没高兴的样儿,更像是吃了一个闷亏,哼哼唧唧的狠狠甩了袖子走人,连多看华溪一眼都嫌烦。
但华溪特气人的来一句,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老男人气哼哼坐上马车,理都不想理他催小厮赶车。
华溪笑眯眯的看了看手中的二百两银票,他的私宅有着落了。
之前办理户籍用去二百,扩建宅子预支了一百给了马大东,然后他又给了张氏一百两家用。剩下的二三十两自己留着傍身。没有余钱用来折腾新房。
这下好了,等户籍办下来,他就可以在张氏家边上圈一块宅基地,盖个小洋房,两家相连后四周再垒上高墙,防贼防盗即可。
马庆儿咽了咽口水,他有点对华溪突然就能赚到几百两银子的事免疫了,似乎没个几百两的银子进账才比较奇怪吧。他挠了挠头,仅扫了一眼华溪手中的银票就收回了视线,反正不是来找事的,他把着斧头放好,就要回后院帮忙。他可能是家里第一个希望房子赶紧建好的人了,因为现在他还住在柴房里呢。
华溪收好银票,回了屋在桌子上写写画画。
现在的臭豆腐卖的是很火爆,每天的收益也只是二两银子,太慢了。但是目前的财力来看,还只能先扩展经营种类,这么小打小闹的。
他首先想到的现代餐车,可用马来拉车,到时还可代步,就不用来回的用腿走路了。
不知不觉,华溪画好了最终定稿,日头也偏落西山。盖房的工匠人早就各自回去了,收好画稿的华溪伸了个懒腰就出了屋子。
天色还没完全的暗淡下来,张氏已经让刘氏把灯笼都点上了,照亮了草棚,也照亮了石桌上的饭菜。
华溪定睛一瞧,都是这些日子以来教刘氏做过的家常菜,光看卖相,华溪能打个九十分,可入口。
一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坐在正座上,欣然的接受着马大东给他倒的酒。
而他不是别人,正是里正谢炎。
他来了,居然没人来告诉他?
马庆儿躲得远远的,压根没往里正身前凑,见到华溪就靠了过来,随口解释道:他来送户籍文书,娘就留下他吃晚饭。你在屋里忙什么,现在才出来?
原是马庆儿去里正家的时候,他还在知府衙门里没回来,所以马庆儿算是白跑了一趟。
也不知对方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非在饭点的时候来送。
华溪无所谓的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这两天你多注意点马,我要买。
啥?马?你想骑?马庆儿第一个反应就是华溪想骑了,音量不自觉的调大。
第22章
马庆儿的音量大,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会骑马?谢炎直愣愣的问完,就知道自己失言了,人家是富贵家的少爷,怎么可能不会骑马。
张氏连忙笑着摇摇头,一点不觉得在暴露自家少爷的弱点,我家少爷从小被马摔下来过,就再也不敢骑了。少爷,你是又想学骑马了吗?
张氏这话说的,让华溪怎么接?
原身是不会,可他会啊。现代的马场里还有一匹他供养的黑骑将军呢。
不骑,用来拉车。里正,我的户籍文书?华溪不想多做解释,走过去就朝谢炎伸出了手。
谢炎愣都没愣一下,从怀里拿出一个像奖状的本子。
华溪伸手接过心中不由地一动,他在这本古代小说里算是有身份的人了?
但这么一份身份证就花了二百两,所以穷人是没资格有身份的么
看,正好二百两,我可没多要你一分银子。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狮子大开口,特意把收据摊开后再递了上去。
华溪没有细看,只扫了一眼,就确定谢炎没有说谎。
给你办这么个户籍,害我在衙门里足足待了两天,还得兼着跑腿,今天我一拿到手就给你送来了。说出来的话颇有些委屈的成分,换言之,他一个里正不光跑腿,还要低声下气的听人差遣,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不是一般的憋屈。
华溪怔了怔,略微一想脑子里就有了画面,忽然笑了起来,辛苦里正了。
谢炎瞥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那我能吃了吗?他从中午就没吃到饭,这会儿饿得前胸贴后背,要不是张氏热情挽留,他才不留下吃饭。
谢炎非常健谈,大嗓门一开谁都比不过,和陪喝的马大东你一杯我一杯的小酒下肚后,话匣子就再也合不上了。他一个走镖的,走南闯北自是见过不少趣闻。听得大家伙儿几乎全都被勾起了兴趣,一双双眼睛都亮晶晶的看着他。